再一次躲过伪蛇的扑击,萧遥与之互换了站位,而此时通过与自己先前拖延时间时留下灵印的感应,已经知道那座困阵坚持不了多久了。
萧遥紧紧的注视着盘成蛇阵的伪蛇,几番缠斗间,他发现这条伪蛇虽然有着强大的灵觉和极强的身体防御,可它的的灵智却是一条普通的野兽。若是先前那天阴三老所言不错的话,这条蛇是在蛇卵中通过感染渊蛇内丹而发生了变异,或者说进化,那么这种进化只是改变了这条蛇的身体,而它的精神却仍旧属于那条普通的蛇而已。换句话说,就是空有身躯罢了。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在山林里遇见那条碧蓝蛟蟒时自己用过的醉心涎,暗暗将其中一些抹到了自己的剑锋上,死死地盯视着那条伪蛇。那条伪蛇不耐烦的摔了一下尾巴,再一次发起了扑击。
这一次萧遥卖了一个破绽,他知道自己只是达到容气境六层罢了,若是再与之纠缠不休,恐怕自己气血根本跟不上,何况自己已有定计。看着大张的蛇口,他直接将自己持剑的右臂伸了过去。
眼看萧遥就要被伪蛇咬中,那女子大叫一声“不要!”,却为时已晚,那蛇竟然直接将萧遥右臂吞入口中,毫不客气的咬在了萧遥的右胸,而后尾巴一转,就要将萧遥缠起来。可那尾巴才绕到萧遥身上,就又送了下去,连蛇口也松了开来。
这时却听到三生怒吼,女子手中灵印闪烁间失去了光彩。原来那女子看伪蛇就要吞下萧遥,心神波动时,真力输入波动,灵阵震荡间竟然出现了破绽。那天阴三老也是人老成精,抓住这一瞬的破绽合力将这困阵直接打碎,这也间接使得那女子收到自身真力波动反噬,吐出一口鲜血,气息顿时萎靡了下来。
看着吐血倒地的女子和刚刚从蛇口里拔出右臂的萧遥,原本因为被暗算而黑下的脸庞终于是好转了一点。只见其中一人阴仄仄的说道:“小子,原本还想留你一个痛快,看来是我们心慈了啊。既然你找死,我会让你受尽世间痛苦,慢慢死去。”
这时那先前离开的邱四感觉到这里的动静,赶忙跑了过来,看到大厅里的场景,不禁一惊,向天阴三老恭敬道:“大人,这时怎么回事?可要小人为大人做些什么么?”
其中一位摆摆手,道:“你下去将那些童男童女都带过来吧,虽然不到阴日祭祀效果不如那日的好,但看来已经拖不得了,去吧。”邱四听了心中一惊,却也一喜,这代表他离自己的目的也是不远了。兴奋的应了一声是,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浑身鲜血淋漓的走到女子身边的萧遥,天阴三老淡冷然道:“小子,束手就擒吧!”一齐向二人走来。萧遥轻笑一声:“束手就擒,不是我性格啊!”他从身后抽出万殇,发髻随风飘荡之间,吹奏起那首他在山谷中修行时常常哼唱的《月寒》。
冷冷月光从洞顶穿过,照射在这大厅之中,仿佛薄纱一般。一阵箫音响起,却是让那天阴三老浑身一凉。对视一眼,同时察觉到了同伴眼中透出的一丝不妙之感。想要出手,却感到身体里流动的真力竟然迟滞了几分。心中震惊的同时手上不停,向萧遥拍了过来。
沉浸在箫音中的萧遥展开逍遥步,恍如狂风中飞舞的落叶,险之又险,却仍旧飞舞。萧遥飘忽的步伐使得天阴三老心中再度震惊的同时也涌起了一股深深地贪婪,不禁手上又是凌厉了几分。
这时一阵淡淡的古琴之音响起,与那箫鸣一起,在这山腹里回荡起来,月光洒下,无尽的寒冷已超越了深秋的寒气,箫鸣琴音之中,天阴三老的动作愈发无力起来。
“寒雪神音,这是寒雪神音!”三人昔年可以说是就是伤在了这寒雪神音之上,自是对这声音历历在耳。对视一眼,三人背靠背坐于地上,摆出了相同姿势,手印相接之间,形成了这么一个防御阵势。
弹奏着念慈阁主清月仙子赠予自己的冰琴,女子心中泛起一丝不同的波动。这么多年了就算在自己师父的手间都没有流露出如斯深入自己身心的声音。自己从小就喜欢音律,苦练这寒雪神音已有十多年了吧,却从未有如现在这般,离这把琴这么近,这么深入。尽管自己只是迎着他的箫鸣而弹奏,却感觉好像也在弹奏着自己的心声一般,透彻,清凉。
浸透着对于母亲和师父的思念与留恋的箫音,穿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勾起了自己最深邃的往事。或许是这多年在山上修炼不经人世污染的缘故,这首曲子只是让她的心境更为的透彻清明。可对那天阴三老,本就修炼着阴寒真力的他们已是感觉到了由心底深处泛起的寒冷,彷如将全身都冰住一般的寒冷。
一曲吹了,大厅里有的,只剩下一大三小四坨冰块,一个眼角有泪的黑衣男子,和一个虽然嘴角挂着血迹,却仿佛脱胎换骨的白衣女子。将万殇收起,萧遥将自己心头泛起的一股心血生生咽下,方才感到好了许多。这是那女子将手中仿佛全身有寒冰打造一般的古琴收起,对着萧遥深深一躬:“谢谢。”
萧遥缓缓走到她身前,将她默默护在自己身后,也不做什么回应,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三坨小冰块。那姑娘站在他身边,也是那样看着那三块冰。
“喀,喀”,萧遥的脸色不禁还是凝重了几分。
“秋白,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