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座四合院式的火葬场,四周全是黑乎乎的,唯一有辨识度的便是右边的一栋四层小楼,四楼的一个窗口还亮着灯。
乌打了个响指,大摇大摆的就要往火葬场进,我赶紧喊住他,压低声音说道:“哎,你怎么就这么往里面进了?我们都不知道情况呢。”
“女人你看清楚,这是火葬场!谁会大半夜到这来?除非是傻子!”乌说完自觉失言了,他瞪了我一眼,昂首阔步的进去了,你就是傻子,我心里腹诽(fufei)道。
我不知道乌是怎么找到火葬场的冷冻室的,只是感觉我身边的这三个人好像不会受到黑夜的影响,他们在夜里走着就像是在白天一样,哪像我,一路上不知道让多少障碍穿过了我的身体,在磕了n次后,我只能庆幸还好我不是实体。
冷冻室的大门一开,一股透彻的寒意夹杂着如若有若无的臭味扑面而来,我踉跄了一下,得稳住身形去看时,只觉的一股寒意从后背爬了上来,连头发好像都竖了起来,我看到的是什么!
昏暗的冷冻室里因为有了乌打开的灯而显出昏暗的白光,在一个一个像火柴盒一样的冰柜前有着三三两两的鬼影,他们或残缺了四肢或腐烂了脑袋,有的肠子连着内脏流了出来,有的直接就是腐烂到全身黑糊糊血淋林的。
我抓紧月朗的手,想要压下恶心的感觉,我知道这是以后经常会面对的,要学会忍耐,但是,还是不行!我哇的呕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什么也吐不出来,是了,吃了的东西会变成身体的元素,我是不可能像活人一样吐出东西的。
红梅在我旁边不停的给我顺背,我歇了一会,鼓足勇气打算再次看去,就发现那些破烂的灵魂已经被乌赶到一个角落里,冰柜前只剩下一个面容苍白,身体佝偻着的男人。
“喂,女人,这就是那个男人,你想办法问问他,他想要什么。”乌也不回头,只是用手招了招我,看他好像在看什么东西。我抬头看月朗,他一直没说话,见我看他就点了点头,紧紧握了下我的手,是在告诉我不要害怕吗?
我深吸一口气,差点没被空气中的粉尘和臭气呛死,咳了两声,我索性一咬牙,就往乌那边走去。他还是背着身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我本来就紧绷的神经快崩溃了,吓的啊的大叫起来。
乌赶紧呵斥我:“你叫什么叫!耳朵要聋了!闭嘴!看我找到了什么!”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纸条,那是一张两指宽的长方形小字条,被乌从男人的嘴里扒了出来,只是是被染上了血,已经变乌发黑了。
我长舒了口气,过去拿过那张纸片,上面只有两个字“刘青”,什么意思?我反复的看这张纸条,除了刘青便再无别的字迹了。
“这是什么?这张纸条写的刘青的名字,然后呢?”
乌摇了摇头,皱起了眉头,“不太清楚,这张纸条有什么用?还是要你去问问他。”他用下巴一指站在前面的男人,自动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位置。
这你到是挺积极的,我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的走到这个佝偻着的男人面前。男人眼睛无神,依稀可以辨认出穿的是西装,整个人有一股森严的冷意,他的周身倒是氤氲了一层雾气,看起来如果达成他的愿望,他也会解离吧,这么一看,我当初在刘青解离时说的要抽这个男人的话也不再忍心履行了。
“你,你好,我是那个……引导者,请问,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怎么帮你啊?”没有任何反映,意料之中的。
“那个,你认识刘青吗?她已经去世了,你是怎么离世的你还记得吗?,你……”我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人突然朝我冲过来,像是要掐我一样,我惊得往后退,就在他要抓住我时,月朗快速出手,在我面前用手一挡,男人被推向后面,撞到了冰柜上。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攻击我?”我不敢靠近了,只是躲在月朗身后问乌,这是楼姜的事,按说楼姜应该知道那男人的欲望是什么。
“你赶紧问问楼姜啊,她知道的话事情不是简单多了吗?”我看那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且原本无神的眼睛变得狠厉起来,急的赶紧对他喊道。
乌无奈的耸耸肩,他压根不知道楼姜去了哪里。
此时的男人虽然还是佝偻着身子,但气势已经完全不同了。他氤氲在身体周围的雾气,正在极速变黑,面容也变得凶狠乖戾起来,而且正在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看似一步走得很慢,却在我眨眼的功夫到了我和月朗的面前。
他伸出干枯的手隔着月朗一把向我抓来,被月朗一个错手扔了出来,他还没落地,就一个鲤鱼打挺翻了个身又再次向我冲了过来,我大惊失色,这怎么我就成目标了?!
我们迅速退出冷冻室,却发现那男人已经跟了出来,而且隐约感觉他手里还拿了个长长的东西在不停挥舞,他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手里的东西追着我不放,一时间红梅他们为了保护我,也不禁有些慌乱。
“乌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刘青跟他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说刘青了吧?他是不是听到我说才动手的啊?”我趁着红梅拖住那男人的空档对乌喊道,又眼看着那男人逼近了一点。
“桀桀桀……谁都别想逃,把刘青还给我!”男人阴鹜的笑着,又一个猛扑到了我们身前,他一挥手,我只感觉白光一闪,一股金属的寒意就刮到脸上,月朗带着我跳到了火葬场的院子里,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那竟然是一把西方死神用的镰刀,弯弯的黑色刀背,磨得锋利的银色刀锋,正泛着森冷的寒意。
“那是灵器,能够杀死灵魂。”乌此时也到了院子里,正躲过那把镰刀,伺机想夺下他的刀。
我:“……”
我已经无力了,从来镰刀都是给收割人生灵的死神用的,那怎么到了我这里,他就是恶灵用的了?国外剧情害死人啊。
“你能不能别打了,喂,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你为什么死的啊?你有什么心愿没完成啊?”我喊完这句迅速躲到月朗身后,不是我胆小啊,那把镰刀可以杀死灵魂啊。
男人灵活的躲过乌的攻击,桀桀怪笑着又朝我杀了过来,听到我这么说明显楞了一下,然后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要刘青回来,我要她回来,你能让她回来吗?你们这群恶人!“
我们互相看看,还是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只好一边躲一边往后退,一时间他和乌他们又战成一团。
“叮铃铃……”我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在这个昏暗的夜晚显得尤为诡异,我躲到一边,赶紧拿出手机,来电是个很怪异的5,这是什么?我疑惑的接了起来,对面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悦耳柔和,像舒缓的音乐。
“喂,是透吗?不好意思把你牵扯进来了,你听着,这个男人要的是刘青的遗物和他妻子的血迹,这两样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透,对不起,连累你了。”话刚说完,电话就断了,这,这不会是楼姜吧?她怎么知道我的手机?话说我的手机还有号码?
我赶紧站起身,对他们喊道我有线索了,让他们迅速撤退。
我们兜兜转转摆脱了男人的追击后,来到了一间摆放着大型机器的房间,把门抵紧后,我坐到了地上,长长的出了口气了。
楼姜的短信也到了,我把情况一说,乌明显的激动起来,我想眼下要是没这事他肯定跑出去找楼姜了。
短信上写的是:“北京市南彩镇六栋三号,李付涵,纠葛的乱,于南彩镇妻之血迹、安定门知春路三和区六号信笺合愿,止于乙未年三月二十六日。”
“南彩镇?安庆门?那是哪?”我疑惑的问道,就看到乌的脸色黑了下来,不妙!
“一个在北,一个在东,哼,这男人还真是花心吶。”乌不屑的哼道,我瞬即明白过来,这是要去两地取物啊,今晚就是最后一晚了,且不说跟不跟得上,就是这男的的暴烈,也不定会出什么事,让谁留下来好?
月朗这时说道:“我留下来,陪着透,你们去取。”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只是把旁边的一把凳子拂了拂,让我坐下。
“不行,红梅速度不够快,赶不上,况且她不识路,怎么去找?只有你可以!”乌严肃的说道,不像是开玩笑。
红梅在旁边也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如果有差错,确实是会误事的。
“乌,这是你们的事,不是透的事,不要让她有危险。”月朗冷冷的说道,语气硬了起来。
“小月子你!她不是晓月,你那么关心她?!她只是偶然得到了晓月的灵魂,她是意外,你不用那么费心!”乌说完这话,场面一下子冷了起来,红梅微微有些尴尬也不再说话。
月朗抿紧了嘴,好看的眉皱了起来,我的心微微痛了起来,月朗,我什么都不算吗?原来相处这么多天,我在乌、在月朗心中什么都不是吗?连朋友也不算?
我不想说话,可是又不得不开口,“没事的,月朗去吧,我自己可以躲起来的,我不会被他发现的。”
“嗯。”月朗听到我说这话,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平静的脸再没了变化,我心塞的喘不过气来,只得紧紧的抓住胸口。
红梅留了下来,我们两个就在这放着机器的房间里静坐下来,乌临走时把我放在他家的小狗狮用瞬间移动拿了过来,说是能够保护保护下我,我不屑,跟小哈巴一样的布偶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