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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便是心里不愿意,可皇上的命令不得违抗,誉亲王和北静王均是闷闷不乐的送甘雅去驿馆歇息。

好在到了驿馆门口,就闻人回说忠顺王妃在里边等候甘雅公主,既这样,就没咱们什么事了,誉亲王和北静王一同向甘雅道别。

姑奶奶来了,这么快就过来不会有什么事吧,甘雅顾不得其他由着下人引路到正厅。

要论忠顺王妃和甘雅的关系,还得从头说起。四十年前,茜香和龙行还是水火不容的局面,交战不断,终是龙行略胜一筹逼茜香议和。茜香不但每隔三年来进贡一次,当时还送了一位公主前来和亲,就是如今的忠顺王妃,好在忠顺王爷和王妃情投意合,也算是一对好姻缘。

因着在上次战争中茜香国耗损惨重,一直秉承休养生息的国策,几十年来都放下了进犯中原的野心。而因为茜香路途遥远,情况不明,龙行自己国内事务繁忙,没有精力挥师南下,是以两国难得的度过了几十年的和平生涯。

算起来,忠顺王妃是茜香这任女王的姑妈,甘雅的确要叫忠顺王妃一声姑奶奶,这也是甘雅临来前得过女王嘱咐的。本来打算明日专门去忠顺王府拜见姑奶奶,不想姑奶奶已经在驿馆等候了。

进了大厅,座上坐着一个穿着王妃服饰的女子,眉眼间和女王有三分相似,年已五十许,甘雅便知这就是姑奶奶了,忙上前见礼。

忠顺王妃一把扶住甘雅,细细打量,不想是这样的好相貌,想起自己十几岁离开故国到今都没机会再回去看一眼,今儿总算能见到自己的一个亲人了,忍不住红了眼圈滴下泪来。

甘雅素性聪颖,一猜既知姑奶奶感叹自己的命运,换上亲切的笑脸劝道:“姑奶奶该高兴才是啊。甘雅时常听母皇提起姑奶奶,母皇说她小时候最得小姑妈的护佑,每次犯错都有小姑妈给她求情。小姑妈出嫁时母皇年纪极小,还躲在房里偷偷的哭了一日呢。甘雅这次前来,母皇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去瞧瞧姑奶奶,还捎了一大堆姑奶奶年轻时爱吃的物事呢。甘雅不懂事,又初来中原,有什么还需要姑奶奶教导我呢。”

果然,忠顺王妃渐渐止住哭泣,不好意思的笑道:“却是叫你笑话了,一见你便想起在茜香时的日子还有你母皇。你们有这份心就好了,哪里要带什么东西?一路上可还顺利,你一个女孩儿家的能受得了这路途颠簸?”

“我打小就爱玩爱闹,母皇极少管我,是以并不怕赶路,反觉得好玩。这一次,还要在中原住上一阵子,好好陪陪姑奶奶说说茜香的事呢。”因着忠顺王妃和女王生得真有几分像,女王就暗暗告诉甘雅她们在龙行可能需要忠顺王妃多多照应呢,所以甘雅收起平时的高傲,很是和气。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茜香国内及女王的事,忠顺王妃方不经意的笑说道:“我听外头传说,你这次来是有意挑选一个驸马,姑奶奶可要先恭喜你觅得佳婿了。”

换了龙行的女子,绝不会当面聊起这样的话题,可对茜香国人是很正常的,甘雅脸都没红一下,反是爽快的应道:“多谢姑奶奶的吉言了。咱们茜香是女尊国,所以那些男子无不唯唯诺诺没有担当,我瞧不上眼;母皇从小就请了师父教我龙行的文化诗书,我得知龙行的男子都英武坚毅、气宇不凡,心里便有几分仰慕。

好不容易求了母皇允我出使龙行,再挑一个合意的驸马回去。才到京城一日,就觉师父所言不虚,龙行的男子比起咱们茜香的来果要不一般些。”

“哦,莫不是甘雅已经有了合意的人选,告诉姑奶奶给你瞅瞅。”忠顺王妃在龙行一住近四十年,多被龙行的风气影响,听了甘雅的话都不免几分惊异。

甘雅想起五皇子的冷峻冷漠,不由得更是喜欢,极为欢快的说道:“姑奶奶,甘雅喜欢清亲王,要立他为驸马。”

忠顺王妃惊得差点把一口茶水喷出来,这甘雅的眼光还真不错,一眼就看中了龙行最优秀的皇子,也难怪,自己的女儿安平和清亲王是隔辈的堂族都思慕着他。如果甘雅能够把五皇子招去当驸马是最好没有的,那他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权利,剩下的大皇子三皇子容易对付多了。如果皇上不同意,能想法子留下甘雅嫁给他也很不错,一来朝臣们不会接受外国女子成为皇后的,减少了对五皇子的支持,二来能利用甘雅获得不少有用的信息。实在不行,为着这事使龙行和茜香闹翻也好,甘雅一气之下率领整个茜香助我们起事,胜算更大了。

看来支持甘雅的决定有益无害,以甘雅的性格越得不到越想要,不如她再添把火。沉吟半晌,犹豫着道:“按说清亲王是极合适的人选,人才武功样样皆好,在龙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就怕皇上不同意。而且前几年太后皇上几次欲给清亲王赐婚,都被他拒绝了,人人都传闻他和天香公主情分非常,定是在等天香公主长大呢。”不论是与不是,激激甘雅总是可以的。

不出所料,甘雅听了恼怒不已,刚刚欢快的笑脸一瞬间布满阴云,杀气立现,能借了甘雅的手除去天香公主这个眼中钉也不错,那林如海爱女如命难保不一病不起。

“天香公主,真是她,我不会放过她的!清王爷,只能当我甘雅的驸马。”甘雅早对黛玉嫉妒不已,也不知她是真的喜欢五皇子,还是只简单为了夺走黛玉的东西以表明自己比黛玉更好,反正这个梁子是结定了,为了面子她也会千方百计得到五皇子的。

忠顺王妃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就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笑容劝道:“不过一个外姓公主,怎么能和咱们茜香最尊贵的甘雅公主相提并论?相信很快,清亲王就会喜欢上你的,跟甘雅回去当他的驸马。”

一番话又把甘雅说的得意起来,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甘雅又向忠顺王妃询问了一些晚宴要注意的事情,得知黛玉和满朝文武内眷都会参加,心里慢慢开始筹划,定要借这个机会狠狠地压黛玉一头,让她抬不起头来见人,另清王爷对自己刮目相看继而倾心。

送走忠顺王妃,命宫女好好给自己用心打扮,必要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才行,直费了两个时辰才算满意。酉时一到,就坐上马车带了茜香国的其余几个使者一起进宫。

甘雅和其他茜香国的使者一到宫门口,就见誉亲王和北静王已经率人在那等着,再不愿意可为了大局只能忍了,一行人在太监的引领下直接去了御花园的望月殿。望月殿面朝芙蓉海,三面植满丹桂,本是用来中秋赏月的。离中秋还有几日,但在此处举行晚宴是最好不过的了。

殿中,不少大臣及他们的家眷都已到场,左边是男子的座位,右边是女眷的座位,中间用屏风隔开。左边首座乃忠顺亲王,二座是威亲王、誉亲王和清亲王,三座是四大异姓王,四座是各位世子;右边首座便是忠顺王妃,二座是两位亲王妃,三座是四府的太妃王妃,四座也是郡主。一次按品级往下排列。

最上首中间正向的自然是皇上,左后半步是皇后之座,右后半步是甘雅之座,再往后既是淑妃等品级高的妃子及小公主。大家看了座次都在奇怪,不是天香公主也到场吗?她的座位在哪里?

酉正,刘全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天香公主驾到。”

明黄龙袍气势逼人,金冠束发威严无比,皇上当先大步进来,皇后落后半步,黛玉挽着皇后的胳膊,后边是妃子公主。满殿之人均是齐齐跪下高呼万岁千岁,只有甘雅公主依照茜香的规矩行了一个蹲礼,倒也罢了。

落座之后,众人才发现原来天香公主和皇后坐在同一桌上,不由更是感叹其受宠程度,而甘雅死死地盯着对面黛玉的举动,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杀了。

皇上端起一杯酒,中气十足的说道:“今日既有甘雅公主带来茜香国主的诚意,又有天香公主顺利出使蒙古归来,真是双喜临门,天佑我龙行。”

殿中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天佑龙行,天佑吾皇。”

皇上微笑举杯一饮而尽,大家亦然。

皇宫中的宴会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歌功颂德,极力奉承。酒过三巡,甘雅公主却轻移莲步,出列而起,嘴角含笑盈盈而道:“陛下,在我们茜香有酒无舞不欢,今日这般良辰美景若是干坐着喝酒岂不辜负了。依甘雅之见,不如请各位公主郡主小姐一展自己的才华,如此才有趣。如果陛下同意,甘雅愿先舞一曲,以作抛砖引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