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骗我！”
白灵子手中的软鞭往后甩去，视线却快速地从江若的脸上滑过，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和被背叛的愤怒。
江若无辜地站在那里继续当木桩，心中不由吐个艹，本姑娘是最无辜的路人甲好伐，姑娘你那副受伤又心伤的表情，老祖奶已经不知道膝盖中了多少剑，真的。
想这些却是没有用的。
一蛇一上古凶兽，就算两人修为相当，白灵子也差了很大一截，更何况饕餮手中祭出的法宝也不是凡品。
但见那东西仿若袖珍的镇妖塔一般，在他手中滴溜溜地转，白灵子的鞭影尚未到达，那镇妖塔上便发出一道灵光，呼的一下将其弹开。
白灵子口中发出尖叫，当下便在地上打滚，她大吼道，“你我同为妖修，你为何苦苦逼我！”
“我呸，谁和你同是妖修，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凭你一只刚化形的大蛇，也能同本少爷相提并论！”饕餮连连将手中妖灵力输入到手中小塔之内。
他倒是没想到郑铮的这个法宝如此好用，就连他的妖灵力也受得，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妖灵力和人修灵力所御使的法宝是不同的。
白灵子却是没有理会饕餮的自吹自擂，那小塔不知怎么回事，射出的灵力将她的身体快速灼伤，她只有在地上打滚才能缓解痛苦一般。
“求求你了，放了我，呜呜呜……”
江若被定在那里，眼看着白灵子就要被那古怪的小塔中的灵光激的返回原形，那也就意味着她的修为降低，体内凝聚的妖丹破碎，从此以后再无化形可能。
她明明知道白灵子的这些话都是对自己说的，刚才那一句骗了她也指的是她，可不知为何，竟是无法选择。
倘若她是一个纯粹的妖修，她可以直接选择站在白灵子的这边，因为她曾经问过身边的几个小妖，从众人的回答中，如同白灵子这种采补人修元阳，哪怕是杀了人修，也是属于正常现象。
猫十二甚至还给她举了一个例子。
“大人，您想想，如果是人修杀了我们妖修，从我们这里获得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们算不算是坏人，该不该被天道所灭呢？
我们妖修其实就是处于人修的身份上，只是将提升修为的对象换成了他们而已。”
江若知道，猫十二这个说法，类似于人杀兽在人看来无罪，而兽杀人在兽看来也是无罪的理论。
只可惜，她江若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妖修。
可要是按照人修的身份，她更是没有资格，胎穿那世，她更多怀念的是地球，关注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件而已。
现在，在她的面前似乎摆着两条道路。
到底是站在妖修那边，还是站在人修这边。
“嘶，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不会再同人修做对了，好痛，好痛——”
当江若回过神来，充斥耳边的是白灵子的惨叫，饕餮喝道，“哼，现在你知道痛了，伤害人修，杀死他们的时候你为何不感觉到痛！今日本少爷便让你神魂俱灭！”
“喂，这太狠了吧！”
“女人，你说什么？”
“呃——”
糟了，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江若咬了咬唇，她无法选择站在那边，妖修的身份和人修的记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冲突的。
饕餮却并没有那么容易饶过她的失言，他一脚踹向白灵子，冷哼了一声，直接用上古凶兽的威压把她镇住，“老实待着，如果你胆敢逃跑，我定要你好看！”
说着，眼中闪过无数阴翳。
江若这才认识到，尽管这位红发红衣少年有善良的一面，但那显然不是对这个素昧平生的人，而且对妖修他好像比人修更有仇恨感。
可他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妖修啊。
江若其实早就能动，在饕餮定住她的那一刻就能行动自如，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那头像是发怒的小狮子一样的兽类一步步地接近自己。
或者，她最应该做的是请求作者把她的透视眼金手指去掉？
妈蛋，所有的画面因为人和兽的转变整个都不对了好么！
下一刻，江若便觉得下巴一痛，她皱了皱眉头，视线往下一看，饕餮的那双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掐在她的下巴上。
“你知道妖修有多么可恨，有多么恶毒么，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说我狠！”
他的手指狠狠一用力，江若被迫脚尖离地，心中恨骂了一声，管我鸟事！
只是少年显然认为事关重大，他的脸几乎贴着她的，这么近的距离，江若发现他的眼睛是金红色，在那瞳孔之中仿佛有着火苗在蹿动，声音如同撕裂般冷酷地说道，“蛇妖，只要你杀了这个女人，我就饶你一命！”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臂一甩，便将江若狠狠摔在地上。
江若不知道少年定的穴是管什么不动的，只能是狼狈至极地啃了一嘴的树叶，听到他的话，心中不由生出一团火来。
这时，却听耳边的声音期盼地问道，“真的吗，只要杀了她你就可以饶了我？”
白、灵、子。
江若埋在树叶间的瞳孔微缩，怎么会这样！
“是啊，只要你杀了她，本少爷就可以让你活着，对了，刚才可是因为她出言你才活下来的哦，要不然现在这玲珑塔早就把你化为灰烬了，你可要想清楚。”饕餮的声音透着兴奋和恶毒。
“好，只要我能活着……”
江若听到白灵子费力地撑起身体，那声音踩在干脆的树叶上，透过地面传来，像是在踩干吃面。
她想要跳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意志拉扯着她。
如果白灵子真的要杀自己，从今往后她就再也不管妖界的事情，干脆赦俊也不要找了，反正她的理想是走遍修仙界的每一寸土地，而不是这在这里玩该死的卧底游戏！
可是，她若是不杀呢？
江若的心突然急速跳动起来，眼前仿佛因为有了选择而变得十分激动。
她甚至忍不住暗暗祈祷，白灵子动手吧！
——晚安，今天就是这样，江若的内心挣扎，面对人修和妖修，到底该选择哪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