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不知道,心里却有了无限的感伤,她从来都是有些多愁善感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傅铭传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的心敏感万分,患得患失的痛苦一直纠缠着她的灵魂。
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开始怀疑她的坚持是不是对的,是不是值得的……
推开窗户,即使是在二十三层的高度,她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清新的空气,S市的繁华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污染,而生活在被污染后的空气中的人们,要么保持着一分麻木,要么敏感的想要去寻求那份清新,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
比如说现在的孙兰,她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可是当窗户打开后,她却觉得空气更加的混浊,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手上传来一抹冰凉,她才惊觉自己居然流泪了。一流泪她才知道原来不是空气不新鲜,而是她的鼻子被她的情绪堵了,已经呼不进新鲜空气了。
门口传来了一阵开门声,她忙把泪水擦干,只是泪水再擦干,她的眼圈却是红的。
傅铭传将手提包放在茶几上,走过来轻轻的搂住她的腰:“兰,今天有没有想我?”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淡淡的温柔。
孙兰轻咬着唇说:“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傅铭传没有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了,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吗?”
孙兰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有点想你。”
傅铭传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说:“傻瓜,我不过是去C市处理了一些事情,你就想我想成这样,早知道就把你一起带回去了。”
“C市那么现在怎么样呢?”孙兰低声问。
“不太好。”傅铭传的眼里染上层层无奈:“左帆的确是个很了不起的猎人,他除了能料敌千里之外外,还把所有的环节全部算好了。看起来他好像在S市里什么都不做,其实那些明线暗线早就已经布好了,根本就连一丝机会都不会再给傅家。这一次傅家在C市里的生意只怕会全部受到牵连,距离破产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其实他对孙兰说的已经是避重就轻了,现实的情况比他说的还要惨烈的多,傅家除了富华天天被原材料的供应商逼着还货款之外,傅家房地产那边也天天被供应商逼着付材料费,就连傅家的别墅也不能幸免,门口天天围了一大堆的人。
这一幕戏比起当年明凯出事时还要壮观的多,他回到傅家别墅时,也是费了极大的功夫才进去的,只是他进去之后,再出来时已经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了,个个高喊着欠债还钱,父债子偿的旗号在他的面前叫嚣,如果不是他那个派出所所长的朋友及时赶到,他只怕都不能平平安安的离开傅家别墅。
而傅飞鹰更是被气的不轻,中间心脏病发过一次,住进医院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回去,不是身体坏的不能回去,而是不敢回去,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回去,他将要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孙兰的眼里升起了一抹担忧,虽然她前一分钟还在想傅铭传和燕菲的事情,而这一分钟却又为傅家担心起来,她低声轻问:“爸爸怎么样呢?”
“他在医院里。”傅铭传回答:“本来他也想来S市,是我劝他不要来的,依左帆的脾气,他如果再去找左帆的话,左帆绝对有本事把他再次气的吐血。”
“唉!”孙兰轻叹一口气说:“爸爸这一辈子只怕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你觉得这件事情他会就此罢手吗?依我看,他只怕不见一次左帆是不会罢休的!”
傅铭传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来说:“是啊,我只看到爸爸无助的眼神,却忘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依他的性格,吃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目前的情况已经如此了,他除了认栽之外好像再也做不出其它的事情来了。”
孙兰咬了咬唇说:“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傅铭传将她搂在怀里说:“傻瓜,你现在都是我的老婆了,我们两个人是平等的,以后还要过一辈子的,又有什么话是当说不当说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你真的打算和我过一辈子吗?”孙兰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欣喜,原本还有些泛红的眼睛刹那间变成了一片清明,心头也升起了浓浓的喜悦。
傅铭传有些好笑的道:“我不和你过一辈子和谁过一辈子?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全世界只怕也只有你这个傻瓜愿意和我一起过了,我如果再把你放过,那我就成了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孙兰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温暖,她心里的那些不快消散了不少,她将头埋在傅铭传的胸前说:“只要你不嫌弃我,你就算是要饭,我也要跟着你。”
“怎么到这个时候还在说这些话?”傅铭传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孙兰轻轻的说:“传,你知道吗?每次只要一看到你和燕菲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很难过,虽然我知道你们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她爱的也是左帆,可是我很难让我自己走出自己的心魔。”
“是我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你有这样的担心,是不是?”傅铭传问。
孙兰轻咬着唇说:“也不是,只是觉得你对着她的感觉和对着我的感觉实在是不太一样,你面对她的时候,你笑起来的样子是那么的放松,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可是当你对着我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即使你在笑,你也是违心的。”
傅铭传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将她从他的怀里推了出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孙兰看着他的眼睛,眼圈又泛起了红意:“我害怕失去你,你为了她等了十三年,我怕我要白等你十三年……”
傅铭传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轻叹一口气说:“你真的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我都告诉你我已将对她的感情放下。我和她之间现在只是好朋友,在她的心里,我不过是她的哥哥而已,除了友情还是亲情,却独独不可能是爱情。而我和之间却不一样,我们之间是爱情。我上次说要给你一个机会,其实说白了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也渴望拥有幸福。”
孙兰的眼里还有一丝红意,他又接着说:“而通过这一段时间和你相处,我发现你的确能给我幸福。而我的心里也确实有你,你知道吗?和你分开的这几天,我的心里也一直在想着你。”
“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孙兰怯怯的说。
“什么事?”傅铭传问。
孙兰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单独去见她,就算是要见她,也把我一起带上,好不好?”
傅铭传愣了一下,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兰,你是真的想太多了……”
“我知道。”孙兰打断他的话说:“可是我是真的么害怕,我怕我这一份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爱情,就这样消失在我的面前……”
傅铭传突然觉得有些无语,虽然他爱了燕菲十三年,可是他却发现他的确是不懂女人,孙兰和燕菲显然是两种人,他淡淡的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说过我和燕菲没有任何可能就是没有任何可能。她是我的朋友,现在也只和其它的女性朋友一样,没有任何特残的地方,我以后会见她,有可能带着你去见她,也有可能会单独见她。如果你连这样都接受不了,我只能感到很抱歉。”
他的话让孙兰愣了一下,她轻轻的挣开了他的怀抱,独自走向了客厅。
傅铭传揉了揉太阳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女人的确是种麻烦的生特,他在她的身后说:“你的要求我会考虑,但是你也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我现在真的很累,你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孙兰眼里有水气滴落,她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说:“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
“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傅铭传又问。
孙兰愣了一下后说:“我想说的是爸爸是那样的性格,他只怕会独自来S市找左帆,他到这里来只怕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她在傅家住了五年,对于傅飞鹰的处事手法,也有所了解,他实在是一个狠厉无比的人。
傅铭传的话让她觉得心里很难过,可是难过过后又觉得有些道理,她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些,只是她又是真真切切的在意的那一件事情。要彻底放下做到一点都不担忧,她发现她是真的做不到。
傅铭传愣了一下,却又叹了一口气,看来傅飞鹰这个公公在孙兰这个媳妇的眼里,实在是不怎么样。他淡淡的说:“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情我会注意的,我不会再让爸爸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只是……只是你也不要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