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起来的何三莲迷蒙的刷牙洗脸,走进客厅看见秦淮早已起来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水果,桌子上也有早点,何春喜已经坐在那里准备开动,看见她边叫了她:“姐,醒了?过来吃早饭。秦淮姐买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慢慢的全部回到脑海,酒吧里混乱的一战,还有马路上疯狂的奔跑,还有言杰勋,那个又救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应该是在回来的时候在车上不知不觉睡着的吧?何三莲抱歉的向看过来的秦淮点头道:“真是对不起,也惹麻烦了。本来说今天给你做南瓜粥……”
“没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现在你快去吃吧。昨天我和春喜啊,一个扶你,一个扶唐糖,真是冷得够呛。我和你睡,唐糖和春喜睡的。快去吃早餐吧,唐糖好像还没有醒,醉的不轻。”秦淮笑着耸耸肩不在意,也摆好了水果边站了起来。
何三莲转身向餐桌走去,看到丰盛的早餐更是感觉愧疚。惹了麻烦,住在她的家里,现在还让她买这么多早餐。
“姐,糖糖好像很不对劲,昨天晚上一直在哭。”
“唐糖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何三莲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又想起归姐的事情立即问道:“归姐……昨天没说什么吗?”
“她说今天上午来找你。要和你聊聊。”春喜也不在意,撕着油条喝着豆浆。
“……哦。”不知道为什么,何三莲总觉得这一次……归姐好像有些生气。而自己,心里面好像也有一些不知道的东西在不停的改变,有些无措的慌张。
何三莲吃完早擦唐糖才醒过来,穿着春喜的衣服洗了一个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何三莲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恢复干净的她,仿佛还是七年前的那个样子。
大大的眼睛,翘挺的鼻梁小小的嘴,甜美的气息,干干净净。
唐糖对着她们微笑又是愧疚又是高兴的矛盾:“昨天惹了不少麻烦,但是真的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跑到酒吧去买醉?”以秦淮的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究竟是良是差,就像在看见何三莲的第一眼时,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以后必定会和自己有深交,所以在唐糖的时候,她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只是不知道……洗净铅华后的一张脸,是这样的干净甜美。
同时,她看得出来,唐糖是个毫无心机的女人,所以不免为她昨夜有些心疼。
“唐糖。我记得你的酒量是最差的,连何三莲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你真是找死,七年不见,只是年龄在涨,就什么都没有长大!”何春喜想起昨天她的装扮,还有些没好气。
“好了,唐糖来坐下,先喝点开水,等会儿吃点东西。”何三莲按耐住春喜的情绪扶着唐糖坐了下来,知道她需要冷静。
“三莲。我……”唐糖紧张的握住茶杯,看着三个女人(春喜还算是少女),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
“如果你不想讲就不要讲,我们尊重你的隐私。可是你要记住,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都是你的姐妹。还有刚刚认识的秦淮,也会是。”何三莲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
门在这时候响了,何春喜去开了门,是归姐。
五个女人都坐在了一起,归姐的表情果然不太好,看着何三莲多了几分认真。何三莲深深的呼吸,自动的坦白:“对不起归姐,我离家出走了。然后……还提出了离婚。”
归姐安静了,只是盯着何三莲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何三莲,你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蠢事吗?”
何三莲早就知道归姐一定会骂自己,可这是自己做的决定,没想到一棒就被打了回来。
何春喜听见姐姐被骂正要帮忙,却被秦淮一手按住。秦淮笑笑看向归姐:“归姐,我知道你的名声。我想三莲有今天也靠你吧,但是三莲想做的事情我们就要支持她啊。虽然是飞蛾扑火的行为,或许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的难堪境地,必定不会成功,我们也该支持她一下,至于结果……她迟早会懂得。”
何三莲心里轻轻一震看向两个人,而归姐和秦淮对视了一眼,在互相的眼里都发现了赏识。
归姐轻轻的一笑:“你倒是精明许多,从头到尾都只是如看戏一般,偶尔扇扇风风点点火让戏剧更加精彩。不过……看得出来,你也是关心三莲的。”
归姐掏了一支烟出来轻笑的点上,一吐气烟全部飞到了何三莲的脸上。何三莲忍不住的咳了起来,看看归姐又看看秦淮终于是有些悟过来:“你们是在说我,不自量力么?这次,我必定失败?就算是把自尊作战斗的武器,也不能获得自由,获得属于自己的尊重?”
“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云在森是什么人?他就是不在乎你,所以现在才能坐得住等着你自己乖乖回去!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离婚了吗?想的未免太简单了。当初这件事是你自己做的选择,不是归姐我逼你的。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得忍受下来,就算是没有自尊又怎么样?我******要是要自尊这东西就不能走到现在。”夹着烟,归姐睨着何三莲,一字一句却说得腔腔有力。
何三莲沉寂的坐在哪里。久久才又道:“不回去……会怎么样?”就连一点挣扎的机会也没有了么?她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想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己是有尊严的。
“会怎样?呵,就连我也保不了你。你知道云家的那些亲戚吧,他们就像是被放在老鼠夹边的老鼠,日日担心着什么时候会一命呜呼,但是云在森又不下手,看着他们垂死挣扎的痛苦。云在森之前的未婚妻为什么会逃走?因为大婚将近却传来他是同性恋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全是他自己做的。这些都只是小case,他会针对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方法对待。如果是你,我想……春喜没学上,而你,在这个世界上会无处容身,欠债累累,生不能死。或许……比这还惨。”越说越郁闷,归姐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力,像云在森这种男人,就铁一般的心肠,怎么肯能会轻易的让得罪自己的人轻松?
何三莲知道归姐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她怎么没有想过。云在森毫无动静,让她越来越不安。好像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做给自己看,他只是看表演的人。所以她心慌,所以她心虚,所以她硬不起腰板,只是吵架就这样,反而像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归姐又看向了在一旁一直发呆的唐糖:“唐小姐,或是叫……许夫人?”
唐糖一颤,抬头看向归姐有些惊诧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随即一个苦笑:“叫我唐糖吧。昨天……我已经离婚了。”
“什么!”何三莲和何春喜各自惊讶的张大嘴,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就玩好的青梅已经……结婚,然后离婚了?
归姐显然也有些意外,却又随即一笑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笑道:“也不意外。你的先生到金色树有不下十次了,每次带着的女人都绝对没有你。”
唐糖脸色一白:“十次?他……原来他……”
何三莲感到唐糖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有些吃惊,立即反抓住唐糖问道:“唐糖,究竟怎么回事?”
唐糖轻轻的闭上颤抖的眼睛,沉沉的喘了一口气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我离婚了。就在昨天,所以才会去买醉。四年恋爱,三年婚姻,加起来刚好七年。我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然后恋爱,他是学长,比我先毕业,就创业。我毕业的时候,他刚好小有所成,就向我求了婚,真是羡煞了所有的人。可是男人,本来是平穷的,慢慢有了钱,会慢慢的忘记贫贱的感情,会慢慢的忘记眼前的人,会去追究虚荣、新鲜、美丽的人。我还懵懂的以为,可以白首到老,如果不是三天前……”
唐糖的思绪回到三天前。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在我的床上肉搏?你……是我的丈夫?”连着三个疑问,开了门的她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
她猛的关了门,带着打转的眼泪,用力的摇着头:“肮脏,太肮脏,简直太肮脏了!”
穿好长裤,男人拥着围了床单的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慢慢的走到唐糖的面前,居高临下:“唐糖,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她生生的咽下苦涩的眼泪,仰头用小绵羊般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凝望着他。
“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激情,没有了爱情,甚至连夫妻感情都没有了。”女人得意的笑着,扬起那张娇媚的脸颊。
回忆三天前的自己,当时竟然强忍住了眼泪,始终没有在那个男人面前哭出来。可是后来,他的律师拿来离婚协议时,她竟然一个人哭的无法自拔,然后就来买醉。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说变就变,可以忘记当初的誓言。
何三莲轻轻的为唐糖心疼,才二十四岁的唐糖竟然经历了这些事情。
“何三莲,你看。这个女人都比你坚强,她在爱情里受伤也可以不在那个男人面前哭泣。你现在算是什么?你和云在森之间算是爱情吗?你不过是受了一点儿小伤,为什么就放弃了?你不是我认识的何三莲。”归姐真的没有想到,那天把她们姐妹俩放下自己去解决事情是这样的结果。
何三莲不说话,轻轻低下头。她知道归姐说的对,她还没有资格,而且……自尊这种东西,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让他自己觉得她是应该受到尊重的呢?她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快就放弃了呢?算是爱情吗?
爱情?爱情究竟是什么?
婚姻?婚姻又是什么?
每个人,都是先有爱情再有婚姻,为什么自己是先有婚姻?
自己,还能有爱情吗?
而云在森……对自己而言又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这么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和感觉?所以才会无法忍受的扭头走开?
“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晚上来金色树,因为云在森订了房间。你自己看着办。”
“他订房间做什么?”何三莲立即抬头反问。
“哦,这个我知道,是早上我订的,他晚上在那里要见几个重要的人。绝对是正当的商务会面。”秦淮早就察觉出了什么,神秘的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