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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煞星转世

世界上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平常,什么叫欢喜?什么叫悲伤?那对我来讲都太过遥远。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讨厌过什么,不会笑是因为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高兴,生老病死世间常态而已!

我也时常问自己,我到底是来世界上做什么的呢?我有件事情要办,到底什么事情却又想不起来。每日浑浑噩噩的看着母亲和父亲的争吵,我想的却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感觉到我和别的孩子有些地方总是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却找不到答案。父亲也和别人的父亲不同,究竟哪里不同也说不出来。我想了解父亲更多,我渴望了解他究竟是谁。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来到一个昏暗的地方。那里似曾相识但是我能确定是我没有来过。我顺着一条长长的路走过去,抬头看不见天,只是一片昏暗混沌。路的尽头有人对我微笑,我走上去便不见了。前方一座古老的拱桥,桥下却没有水流过,只是满地的黑石头。我想这河怕是已经枯竭掉了吧!我走到侨中的时候看见对面有一口很大的井,井边一个威猛的汉子此时正看着井口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只能走近了去,只听那人声如惊雷。

“今日轮回,尝尽世间疾苦也要找你回来!十殿轮转天王我迦罗帝煞生世护你左右,保你周全。”

说完汉子便纵身一跃,消失在这混沌的世界里。一切如旧,波澜不惊。

八岁是我的一个转折,在八岁以后我终于发现了我与别人家孩子的不同之处。我的眼睛能看到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会看见别人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知是来源于父亲的痛下杀手,还是我伤了的左眼,又或是在爷爷家与黄二仙的那一战……

“现在才想走?那孩子我要了。”奶奶的身体还是不停的快速抖动,五官也揪在一起显得十分狰狞恐怖。爷爷看了一眼黄海,只见黄海微微对爷爷点了一下头,张开双手。爷爷会意迅速的把我向黄海推过去,黄海顺势把我搂在怀里。冷笑着看着奶奶。

“这孩子也是你说要便能要的?孩子就在这,怕你要不起!”

奶奶见我就在面前便从椅子上弹起来向我扑来,表情狰狞。黄海见状一只大手迅速扯掉我眼睛上的纱布,只见我左眼圆睁,红色的胎记已然炙热。

奶奶与我四目相对,竟跌落地上痛苦万分的双手抱头来回滚动,犹如深入火海,万虫蚀骨发出野兽的嚎叫。我只觉得莫名的愤怒,怒火烧灼着我的细胞和神经。黄海紧紧的拉着我,使我更加暴躁起来,我回头看黄海黄海慌张垂下眼帘躲着我恶狠狠的眼神。爷爷从地上捡起纱布蒙在我的眼睛上,把我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怒火渐渐隐去地上奶奶慌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黄海看着地上的奶奶,说到。

“告诉过你,这孩子并不是商家的后人,而且谁也动不了她。”黄海说着抓起一把香灰扔进酒杯里,拿手指调和小心翼翼的打开我纱布一角涂在我火红的胎记上。

母亲的声音由远及近,想来父亲是跟在母亲身后的,任由母亲骂着他。敲门声音响起来,黄海的左手紧紧捏着衣角狠狠得盯着地上的奶奶说道。

“你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出来!这孩子是谁你心里也清楚着,如果你乱惹事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救你了。那件事,你最好记着!”我看着奶奶和黄海的对话,奶奶的眼神里满是恐惧。此刻惧怕的对象早已换成了眼前这一脸不甘的黝黑汉子。我低下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预感到面前这个‘黄爷爷’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爷爷抱起我把我送回了里屋便去给父亲开门去了。我坐在镜子前面仔细的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轻轻摘下眼镜上的纱布对着镜子看着我的眼睛,这只眼睛到底隐藏着什么?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小小的我第一次觉得困惑。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会害怕我的眼睛,为什么我的到来总是给别人带来各种各样的伤害。很显然爷爷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我应该去问么?我知道,爷爷一定有他的理由,在没有交代我拿开它之前我需要把我的眼睛一直藏起来。

听见父亲和母亲的脚步声接近我小心翼翼的把纱布重新贴回去,面向门口望去。也许我应该做好再被杀一次的准备,时刻等待着暴躁的父亲再一次拿着什么坚硬的东西砸向我。门被推开,父亲大步向我走来,抓着我的胳膊拽过我顺势把我裹在怀里,眼泪夺眶而出。父亲有力的双手紧紧钳住我的两只胳膊,蹲在地上满眼的怜惜和懊悔。母亲站在旁边抹着眼泪,一边用拳头使劲的捶打着父亲的身体,这时候也是一个女人唯一能发泄的方式了。

“三水啊,还疼不?”父亲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久违的父爱再次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我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摇摇头,双手摸着父亲棱角分明的脸颊。这么近的观察着父亲叫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好想认识他了几百年了一样,让我不住的回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个梦。喃喃的说出了一句。

“迦罗帝煞!”

父亲似乎并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听见我说话的声音。不过我喜欢这种关爱的眼神,好像一滴水,滴落在一个死湖的湖心,一瞬间荡起层层涟漪,可是这种波动马上又消失不见,水面恢复平静,再无波澜。

“没事!三水,咱以后不想笑就不笑,不想哭就不哭。爸不在乎了!只要你好好的,爸什么都不在乎!”父亲轻抬起右手,略过我的脸颊摸向我的左眼。我看得出来他要摘下我的纱布,哪怕只是掀起纱布一角,他也想了解一下自己孩子所承受的痛!父亲的动作很轻柔仿佛稍微大一点就会叫我疼痛一般,就在纱布马上要被摘下的时候我内心隐退的愤怒感再一次被唤醒。爷爷忙冲上来想阻止,但是有一只小手赶在爷爷说话之前压在了父亲的手背上。

“不能摘。”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本能的阻挡父亲的手,但是一个声音在我心底告诉我,不能摘,我会伤害到他。

我是不会伤害父亲的,因为我亏欠他太久太久,太多太多了!

后来的几天,父亲总是来看我,也借着看我的由头和爷爷奶奶唠家常,慢慢的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奶奶总是很高兴的准备着各种菜肴,好像就是故意在等着父亲和母亲的到来一样,我明白,奶奶想他们!

母亲想叫我去上学了,但是碍于我的面部神经僵硬一直没有提出来,在父亲和爷爷的多次商议之后父亲终是给我报了学校,开始了天真烂漫的小学时代。

上学以后我见到了更多的人。老师上课的时候我总是发着呆看着每一个同学,在我看来这要比听老师说那些没用的东西更能吸引我。我不需要知道他们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那个时候我除了去窥探他们的未来便无事可做。

小孩子们总是喜欢在一起做一些愚蠢的游戏,我从来不参与其中,只是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们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比如操场上玩过家家的孩子们,现在演妈妈的那个女孩,即将要准备一顿丰盛的砖头沫子大餐给扮演爸爸的男孩吃。男孩不吃女孩就要打她,男孩只能嘟着嘴把手里的砖头渣子吃到嘴里。五分钟后男孩就会哭着找老师。老师会找女孩家长来学校。

同班的两个女孩牵着手去滑梯上玩了,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离去了。她们是不会找我玩的,我也不想告诉她们,十分钟后这个女孩会被那个女孩从滑梯上推下来,摔的胳膊上掉下一大块皮,流着血。

远处男孩的哭喊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闻声望去刚刚的男孩已经一嘴的红色粉末,一边哭一边喷出来。我叹了口气自己嘟囔着,为什么不知道反抗呢?哪怕是哭的时候都不敢吐出来。男孩抹着眼泪跑走了,一会之间老师扯着男孩的手,一边给男孩擦着嘴,一边对女孩严肃的说。

“明天叫你妈来学校一趟。”说完拉着男孩的手走远了。我意犹未尽的看着这场小小的风波,只听见身后又一个女声嚎啕大哭。我回头看去,滑梯下刚刚走过的女孩坐在地上哭着,胳膊上已经满是鲜血,上面的女孩惊慌失措的喊着老师。正在我看的兴致勃勃的时候,刚刚过家家的女孩向我走了过来。她邀请我和他们一起玩游戏,我却想死死的盯着女孩的眼睛。她似乎是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便转身要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