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人来人往,燕子并不怕人。
燕子们怡然自得,依旧在五线谱上呢呢喃喃说着情话。
李练达和朗逸彤都在落花声中静静地倾听燕子的呢喃。
朗逸彤说,一会儿我陪你买点中药,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李练达说,你这出口成章的青年作家也知道拿现成的歌词来安慰人啊?
朗逸彤说,这样顺便的歌词现成的歌词,正好表明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李练达说,你怎么也好像是憔悴了?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朗逸彤说,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想你想的呗?
李练达说,你是想我想的吗?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想美玉姐想的吧!她将你的魂儿留在了燕京。你也需要跟我一样等一等我们的灵魂追赶上来。对了,这么说那些匿名信不会是你写的吧?每次都是情了爱了恨了的,让我心旌动摇无地自容。
朗逸彤说,什么匿名信啊?还有人在给你写匿名信吗?都写了一些什么内容啊?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呢?这证明有人追你啊!看来我弟弟还是颇有魅力的。女追男一层纸,成功率很高的吗?什么条件?
李练达说,你还笑。我是不堪其扰,已经烦透了。你知道我没有时间来应付这些事情的。与其跟那些无聊的人周xuan,还不如跟哥哥一起谈天说地。你不来,我心里好像空落落的。跟你在一起,那种生命的安宁的感觉太好了,就觉得是接近生命的本质,那种心有灵犀的情投意合,太美了。一开始我还怀疑是那个麦穗儿,现在看发展情况可能不是她。
朗逸彤说,是麦穗儿吗?她真的在喜欢你啊!当初他在你身边痛哭流涕,那么伤心,我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用不用我帮你问问她,麦穗儿是个不错的女孩儿,这一年变化挺大的。我跟她哥在一起玩时,她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这女大十八变,转眼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我和他哥在她家听古典音乐,她就坐在窗台的阳光下唱张蔷的歌儿,声音嗲的像猫儿,你也那么喜欢张蔷,看来你们有共同的爱好,但是我觉得她配不上你。至于什么原因我说不出来,就是直觉。但是她家庭的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不错,你要是愿意让我妈帮你说说。
李练达说,这种事情还是别问了,就让它自生自灭吧!或许不是她,我只是一种胡乱猜测,如果不是她那有多尴尬,再说这种事情,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不会轻易地去爱和被爱的,我要像风一样来去自由。我有我的命,我有我的方向,我是《不羁的风》,在燕都的上空自由掠过。
朗逸彤说,那你就安心地学习吧!实现自我,这是最重要的。
朗逸彤转过头深情地注视着李练达,他的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笑窝深深,上翘的嘴角笑意盈盈,那棱角分明的嘴唇像是六月之荷,泛着透明的光泽。李练达看着朗逸彤,想起了在无人的海滩,在银色的月光下。李练达听到朗逸彤不由得长吁了一声。
李练达说,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事情压着。有什么事吗?美玉姐又跟你联系了吗?你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是跟李倩吵架了吗?你可要细心照顾关心人家。人家远离父母,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都快要结婚的小两口了,需要时间磨合磨合,你得处处让着人家,做到惟命是从马首是瞻。
朗逸彤说,没有啊。就是最近比较烦。觉得什么都没劲儿。住在一个屋檐下,才发现李倩是一个近乎蛮不讲理的一个人,大小姐的脾气很大,我是什么事情都得依着她,我这个人一向就是听父母的,这下又多了一个管我的,弄得我浑身上下都透不过气来。我现在也懒得和她去争吵,听之任之吧!反正我父母都喜欢她。她在我父母面前表现得特好,那真是一个孝顺,心也细,什么事情都想在前头。可是在我那儿就不一样了,她是那么任性撒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知道我是喜欢美玉的,我不想放弃美玉,美玉是我一生中的最爱。可是我又不想惹我父母不高兴,我觉得我们家在这件事情上又回到了旧时代,家长制,特别是我爸将自己命运里的恩怨延伸到我和美玉身上,我们两个是无辜的。我会找一个机会了断的,我要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要活出我自己。我在等待。
李练达说,你这不会是电影学院后遗症吧!看什么都烦。
朗逸彤说,应该不会的。但是就是觉得有一个心结打不开。爱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婚姻更不是。好像一种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我不愿意别人束缚我,我是自由的,像你说的那样是张国荣歌里唱的那《不羁的风》。可是我现在被一种近乎扭曲的爱控制着,我时时刻刻想挣脱这种爱的锁链。我其实就愿意做一个天马行空的人。我说不定也会跟着美玉去法国,去我姑爸爸的法国,只是不确定我会生活得怎么样,那毕竟是一个未知的遥远的国度。
李练达说,美玉姐不是说了吗?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他们家在法国那里有很好的根基吗?
朗逸彤说,他们家族在法国还是有一定根基的,去了不愁工作,我就是过去也得进学校学习,得适应个三五年吧!不过,这些都别当真,这些都是说着玩的,都是空中楼阁雾里看花,好像是一个美丽的设想,每个人都活在一种虚拟的幻想中,这虚拟的幻想让他们有生活的勇气和奋斗的目标,像桃花源或者香格里拉,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里和虚构里。
李练达说,你这么不开心,等哪天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好好聊聊。将心结打开。
朗逸彤说,好的。哎!心病还得心药医。
李练达说,你就是我生命中最好的一剂良药。
朗逸彤说,可是我不在你身边。我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你。
李练达说,我也是,时刻与你同在。
朗逸彤说,练达,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最近他们酒吧界在策划燕都市首届摇滚节呢?多次想邀请我出山,他们把我捧得很高,说我们的天龙八部乐队是燕都市的第一支摇滚乐队,想请我这个燕都摇滚界的鼻祖出山。可是我的天龙八部早就解散了,不可能再重新组合了。这是他们酒吧界搞的,自打上次酒吧界整顿以来,酒吧界一直是带死不活的,他们想借此重振雄风。我倒是想参与一下,就是没有合适的人,你要是不忙着高考,我一定邀请你重组天龙八部乐队。其实就是临时组合,咱们上台表演两、三支曲目,就当是玩吧!
李练达说,那我要是答应你呢?正好让你驱散一下心里的郁闷。
朗逸彤说,你不怕分心吗?这是关键时刻,分秒必夺的时刻。
李练达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一模大排榜我进前十五名了,第十一名,你不知道我当时看排行榜时的喜悦和兴奋,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你,当时我就想跑到你那儿告诉你,让你和我一起分享,替我高兴。按这个成绩,走厦门还是有希望的。如果再有两模我肯定能进前五名,我有信心,到时候你就准备去厦门看我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夏天的海,一起去鼓浪屿听潮。
朗逸彤说,到时候我一定亲自送你去上学。
李练达说,咱们就选几首熟悉的曲子,选一个时间合一下,就可以登台了,咱们有默契的。你可以让天狼乐队再配合咱们一下。要不问一下萧正扬有没有兴趣,咱们三个人重组天龙八部乐队,重现天龙八部的往日辉煌。
朗逸彤说,那你问问他吧!如果他愿意,那正好咱们三把吉他,请天狼他们做键盘和架子鼓。
李练达说,估计他没问题,他这次又是理科第一。你知道我最早的那个朋友吧,林嘉辉,他弟弟林嘉煌也是理科前三甲。
朗逸彤说,这个萧大侠脑瓜儿还真冲。一会儿你叫着他咱们一块儿去吃饭吧!感觉好久没在一起了,对你们都有一种陌生感了,真的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在一起了。这在七月之后就是常态了,我再想你你就在天涯海角了,想见你一面都成为一种奢想。
李练达说,每个人都淹没在人海,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天涯,距离不能代表远近,只要心有灵犀比什么都重要,我们的距离就是心与心的距离,不是时空能界定的,我们还有通灵的羊脂古玉呢?
朗逸彤说,林嘉辉他们哥俩儿我也都认识,但是没有私交,长得很乖、很清秀、很可爱的样子。他们原来曾和麦田、麦穗儿他们家是邻居,那时候总看见他们哥俩儿,他们应该是麦穗儿从小到大的玩伴,转眼间也长大了。
李练达说,那我去找萧正扬,看看他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