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抬起头走向那孤独的旅程。
李练达满脑里都刻印了朗逸彤的《孤独的旅程》,那些闪烁的句子成为花草在李练达的梦中萌芽,李练达看到那些句子在自己的生命中成长为灿烂的风景,在他的梦里摇曳着,像是旋转的椰林,喷薄欲出的红日,惊涛骇浪的海滩,李练达喜欢那些轻柔的绿色,喜欢那些绿色吹起来的海风,喜欢那些海风吹起来的浪花,喜欢那些浪花推起来的海浪,喜欢那些海浪推起来的行船,喜欢那些行船带起来的海鸥,喜欢那些海鸥惊叫出来的蔚蓝,喜欢蔚蓝里映照出来的灵魂。李练达被朗逸彤这首洋洋洒洒深邃博大的长诗灌醉,那是一醉不醒沉醉不起的千年醉意。
李练达没想到朗逸彤能写出这么精美绝伦的诗长诗,望尘莫及。
李练达握着朗逸彤的诗稿沉沉睡去,梦里全是那些美妙的意境。
李练达一醒来就拿过诗稿仔细地研读,将每一个字都拓进心里。
而朗逸彤此刻正在酣睡,他需要一场比李练达还要沉醉的酣睡。
李练达看着朗逸彤脸上那散发着光芒的曲线,这是让他日日夜夜惦记的容颜。李练达推敲完每一个词句,又躺回枕头,沉思,细究每一句的深刻含义。外面的天光、雪光将卧室照得红晕扩散,大红牡丹的毛毯也被照耀得红光浸染。李练达看着沉在梦乡的朗逸彤,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这是怎样纯粹的一颗灵魂,怎样圣洁的一颗灵魂,这灵魂里面蕴藏着怎样的诗意和生命力。李练达又拿起那些诗稿,他在长诗里,他在四个四重奏里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与朗逸彤灵魂同行的自己。李练达沉浸在这旭日初升的静谧里,用那些长长的诗句编织成一个梦境。
李练达想今天就不去学校了,去了,学校也不开课,就在朗逸彤家看书、看盒带、听音乐,这样的雪天就是读书天气,是心灵纯净静谧的天气。李练达轻轻地掀开大红牡丹毛毯,这一轻微的动作吵醒了朗逸彤,朗逸彤揉着眼睛望着李练达,怎么不睡了?再睡一会儿吧!难得的清净,难得的大雪天,我昨天晚上跟我妈说了,今天咱们晚起一会儿。李练达说,你写了一晚上,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我起来也去写点东西,我今天不去学校了,在家陪你,一个冬天我每天都觉得与你在一起。朗逸彤说,那好吧!我再睡一会儿,你自己找纸和笔写吧!朗逸彤转过身,将大红牡丹毛毯紧紧抱住继续睡觉。
李练达来到书房,将稿纸铺在写字台上,他想写一篇关于《孤独的旅程》的诗评,可是他一时间还无法聚拢自己的思维,他的思维还在跟着那些纷繁的意境发散,他还无法聚拢出一个主题,他还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他还不能在短时间里消化每一个诗句里所包含的深刻含义,尽管朗逸彤的诗歌不像艾略特那样引用了过多的典故,但是很多诗句还得需要时日和知识的积累才能参透。李练达忽然灵感一来想创作一首以《全世界的爱》为题目的诗歌。
《全世界的爱》
1
是你的出现使所有的风景都不再是风景
相对于你的光辉一切都黯淡无光
从所有浑浊的色彩中萃取出来你的颜色
将阴霾的天空改变成晴朗的基调
你拯救地球同时拯救深埋在黑暗中的我
2
我的生命有了金色触点有了光芒的支点
我拥有你在无边无际的飘荡中抓住你
我在飞翔此生正在飞翔因为你爱的力量
我鼓起羽翼鼓起没有羽翼的生命
我盲目的生命里因为你有了飞翔的翅膀
3
是那些最不确定的符号在不可预知时空
将你的气息的密码送到我的五脏六腑
我从深渊中升起来从岁月的深渊里升起
你赴前约而来这是前世的约定吗
我从苦难的岁月飞起来被你的光辉照耀
4
光与影开始跨越整个世界的漂流与位移
没有羽翼的飞翔因为你爱的力量
我在全世界的共鸣里寻找到唯一的知音
我的世界因为你繁花似锦
因为你的呼吸带来的每一束光穿透迷惘
5
你如同世界静止时那绽放于冰点上的莲
点燃我生命的冰点我需要沸腾
给我以世界的全部你是整个世界的主宰
孤独不再唱歌不再啃啮着漫长黑夜
我的神我拥有你我的生命无比荣耀灿烂
李练达心无旁骛。
李练达的思维在朗逸彤的《四个四重奏》和自己的《全世界的爱》两首诗之间游移,他被朗逸彤的恣意的想象和燃烧的诗情给点燃了,他把自己也想象成为一个燃烧载体。李练达心荡神驰,神思遐迩,他在天空之城里飞翔,他的世界因为爱而繁花似锦。
朗逸彤醒来时已经是中午,等他们俩个下楼,发现朗逸彤的父母留下的纸条,才知道他们中午又被人请去赴宴。朗逸彤说,这回还是咱们俩一起过吧!这过了人性日子,今天不再是什么日子了吧!不会再有什么说道了吧!李练达说,还没听人说起初八是什么日子,这七天怎么跟上帝创造人类一样呢?是不是都来源同一个神话传说呢?朗逸彤说,明天初九立春。哪天我搜集资料论证一下,我父亲说,中华文明有一个西来说,但是现在一般都不这么提了。咱们吃饭吧!早晨从中午开始,人生从现在开始,我觉得这首长诗让我有浴火重生的力量,我昨天晚上像是中了诗魔,那些句子像是通过我的思维通过我的手流出来的。李练达说,好诗天成,你的诗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被那些句子给震撼了,做梦时全是那些缤纷的句子和意境,我想写一首诗评,可是我无法控制我的思想和情绪。朗逸彤说,不着急写,有些时候就得等冷静下来才能写出好的评论。写诗需要激情,但是写评论需要缜密的逻辑和智慧。朗逸彤将饭菜端上来,李练达觉得这些美味都被朗逸彤的诗句给遮盖了,他的心在咀嚼朗逸彤的诗句,犹如春蚕吐丝,李练达会将那些句子幻化成自己的诗篇吗?
朗逸彤说,吃完饭咱们看几部电影吧!是我从深圳带回来的盒带,都是超经典的影片。李练达说,好啊!我也需要经典影片的灌溉,你不用去李倩姐家打一个招呼吗?别因为照顾我而冷落了李倩姐,那可得不偿失,我心里可有愧啊!朗逸彤说,他们今天头一天上班,估计还是聚会,不用管她了。估计晚上她肯定过来的,昨天晚上说不定打麻将打到几点呢?我破五那天回来就见过她一面,她说忙着呢!不是聚餐就是麻将,忙得不亦乐乎,这时候就让她自己忙着娱乐吧!咱们看咱们的世界名片。你估计你肯定喜欢那些影片,一会儿你看你最想看哪部电影?李练达说,好的。李练达帮助朗逸彤匆匆地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干净。两个人来到楼上,李练达和朗逸彤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雪国,李练达想雪将一切丑恶和坎坷都隐藏了,雪将这个世界净化了。雪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实用的化妆品。朗逸彤递给李练达一摞子盒带,李练达捧在手里,一本一本地翻看,哇,全是自己非常想看的片子:《卡桑德拉大桥》、《野鹅敢死队》、《东方快车谋杀案》、《北非谍影》、《蝴蝶梦》、《美人计》、《后窗》、《罗马假日》、《苔丝》、《最后一班地铁》、《沸腾的生活》、《日瓦戈医生》、《佐罗》、《茜茜公主》、《ji督山伯爵》、《巴黎圣母院》、《茶花女》、《叶塞尼亚》、《出水芙蓉》、《罗马假日》、《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奇遇》、《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伊豆舞女》、《黑郁金香》、《壮志凌云》、《幸福的黄手帕》、《胜利大逃亡》、《王中王》、《逃往雅典娜》、《远山的呼唤》、《乱世佳人》、《罗丹的情人》、《欲望号街车》、《远大前程》、《虎口脱险》、《王子复仇记》、《黑郁金香》、《红菱艳》、《魂断蓝桥》、《望乡》、《初吻》、《生死恋》、《翠堤春晓》、《这里黎明静悄悄》、《西北偏北》、《罗马,不设防的城市》、《傲慢与偏见》、《非凡的艾玛》、《警察与小偷》、《虎口脱险》、《初吻1》、《初吻2》、《心动的感觉》、《蒂凡尼的早晨》、《广岛之恋》、《复活》、《白痴》、《白夜》、《砂器》、《永恒的爱情》、《风之谷》、《天空之城》。李练达兴奋地说,你不会把深圳的录像带都买回来了吧!朗逸彤说,只要我能看到的,我喜欢的就都一扫而光,并由此产生了要开一个音像店的想法,这次没买港台的,其实他们的很多片子也都非常棒。李练达看着这些精彩的名字,一时间不知道先看哪个好,他说,彤哥,你选,反正每一部都是我没看过的,我随着你。朗逸彤说,好吧!咱们就随便拿一个看吧!
李练达恨不得像饕餮一样一口把这些片子一下子都吞下去,然后再用岁月的研磨好好地反刍消化。
李练达进入那些传奇电影里,他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不一样的人生。李练达被这些经典故事灌溉了九次,他还是第一次大剂量大面积地这样看经典名著,特别是《风之谷》、《天空之城》这样的经典动画片,那么神奇,深入人的灵魂。尽管是字幕片,可是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对故事的理解,李练达想他现在就生活在天空之城,生活在天堂。李练达在梦里将这些故事混淆了混合了,然后在酣梦里又将他们重新澄清,分出不同故事的脉络和细节,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