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兰听到这般悲凉的话,将脸慢慢埋下去,并没有答应她,轻声问:“你肚子里的孩子,父亲到底是谁?”
宁晚缀伸手摸了摸肚子,突然有些失控的朝后退去。
因为后面拜访着其他物具,奚兰意识到她有可能因此跌倒,急忙伸手去拉她。所幸牢牢地将对方固在了手中。
“到底是谁?”
宁晚缀一把甩开她,哭声说:“这与你无关,我宁愿孩子的父亲谁也不是……”
见她这般耻辱,奚兰也不再多问,她只说:“朝阳,你的感情,始终属于你,予我来说,不过是一段故事而已。”
这些话,对于此刻的宁晚缀来说,应该有些残忍。
但说出来,她却没有任何负担。
她没有权利帮任何人活着,谁欠下的债,谁会去还。
所以那些东西,她也不会帮她烧掉。
转身就从里面出了去,看到外面正在等候她的李淮,奚兰目光有些闪躲。
“我们走吧!”突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个男人。
因为一看见他,就会想到有个女人为他,生命正在一点一滴流逝着,她突然有些厌恶这些,甚至怀念其曾经的自己来了!
从国公府出来,奚兰长长吐出一口气,李淮正在等她上马车,她轻声说:“我想一个人去走走!”
李淮目光一紧,最后还是由着他道:“本王在府中等你!”
她没有应声,独自走在金陵的街道上。
李淮这次并未派人跟着她,她十分感激他的放任,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些烦心事。
母亲与季家到底有何关系?紫虚元是生是死?平安的肉身和亡灵又被偷去了何处?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那处繁华的街市,她茫然的移动着步伐,将眼前的喧嚣和人声忽略了!
突然一个小妹妹跑过来,将一束黄色山花递给她,说:“姐姐我找了你好久,你的离人花!”
她无意识的接过来,那小妹妹背上还背着个箩筐,里面装满了这种黄色小花,小妹妹对她微微一笑,就跑开了!
她不解的看着手里的花,轻轻的读出那个名字。
“离人花……”
她还是第一次听知道这样的山花,叫离人,如此凄凉的名字,不知是哪样诗情画意的人,才会取名而来。
可是那个小妹妹,为何要送她这样的花呢?
许是认错了吧?她这样想,将花捏在手中,又在闹市中闲逛了许久,她有些累了,决定回王府去。
“啊!”一个小女孩的惊叫声传来,奚兰闻声看去,发现竟是刚才那个送花的小女孩,她看见小女孩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拽着,走进了一条巷子里。而小妹妹箩筐里的离人花,散乱的掉了一地。
旁边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有人想过去询问原因,立刻有人劝说:“别管,那是人家的家事!”
奚兰却不那样认为,她分明看出抓小女孩的男子,是个练家子,且身手不烦。
她于是快步朝那条巷子中而去,但脚步一踏进去,身后就被一群人给挡住了!
她目光一冷,这一幕多么熟悉,不过却多了一个卖花的无辜小孩。
奚兰便已肯定,这些人抓她进来,不过是想以此引诱她进来救人,而对方的目标,实际上是她。
此刻,那小孩正被刚才拽走她的男子,提着衣襟半吊在空中。
那男人奚兰曾见过,是跟在娄阔身边的亲信。
难怪娄阔说他们很快会再见面,竟是用这种不耻的方式!
她沉声提醒:“你们既然是冲我来的,就将孩子放走!”
那人一听,当即就将孩子扔到一边。
那孩子得了自由,边哭边跑的到了她身边。
她没有动,也没有多看孩子一眼,冷声嘱咐了三个字:“回家去!”
小孩又惧怕的看了周围凶神恶煞的数人之后,撒腿跑了!
“季小姐,请乖乖跟我们走吧!”
“你们可知我是谁?”她此刻可不是乔装了的偷剑小偷,而是胥王妃!
“就是知道您是谁,才要请——您跟我们走,但若你有其他想法,小的也只能得罪了!”
奚兰面无表情的站着,听见风声在耳边飞过,接着,站在她身后的一个人,突然口吐鲜血,在地上抽搐而死!
这一幕自然惊住了所有人,那个领头的人当即就拔出刀,指着她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可是奚兰也很茫然,她只是等着和对方火拼一场,至于这人为何会抽搐而死的原因,她根本就不清楚。
但肉眼看,似乎是中了毒?
“啊!”又是一声惨叫,另外个人同样吐出鲜血,跟前面那人症状相同的倒了地。
其他人见此,更是一惊。
“妖女,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问话之人,虽然一脸狰狞,但是却有意往后退。
其他人与此同时,也都离得她远远的。
“你们再不走,恐怕就都走不了啦!”虽不知原因,奚兰还是抓住这一点,警告对方。
对方信以为真,全部快速离开,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巷子里,就只剩下奚兰一个人,她回身看着那两个突然暴毙的尸体,双眉一紧,开始四处张望。
“到底是谁?既然救了我,何不出来相见?”
除了一只猫厉声嘶叫着,从房檐上跳下来,她并未见到任何人。
记得,那次李淮从莫曲林手中救下她时,也曾是有人暗中帮助。
到底会是谁?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方式,在如此之快的时间内,杀人于无形?
奚兰再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不再多做停留,快步朝外面跑去。
“死人啦,死人啦!”不久,背后传来有人撕心裂肺的嚎叫,许多路人一听见这个声音,都寻着热闹往这边过来。她从容穿过迎面而来的人群,突然发现人群里,急匆匆的过来一熟悉的身影,她脚停下,远远望着那个正在朝她跑来的男子。
“奚兰!你没事吧?”李淮双手握住她的手臂,紧张的问。
她看见他额头上满是汗渍,又看了看他身后:“李淮,你的王府卫为何没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