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猎“蛟”记(一)
参加完了婚礼,老何一行人又回到了千家峒。这次徐静川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来千家峒,郑子浩虽然有点挂念师父,但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以徐静川的一身本领,及他在永江的威望,其个人安危应该是有保障的,如果有别的不好的事情需人援手,徐静川必然会安排人来千家峒报讯,此刻没有消息,自然是无惊无险的好消息。
经过了那次的比武,输了的何猛牛就成了郑子浩的小弟,虽然他年纪比郑子浩要大上一截,但在回到寨子当天的晚上,就在他父亲村长老何和盘山的主持下何猛牛与郑子浩两人正式结为兄弟,虽然按徐静川的辈份,郑子浩要长上一辈,但盘山说了各交各的,还是让何猛牛与郑子浩两人打老僮。只不过这两个人打老僮时却是年纪小的郑子浩做了大哥,因为何猛牛自觉自已什么都比不上郑子浩,没有什么颜面做郑子浩的大哥。十八岁的何猛牛对自己这个小大哥郑子浩的武艺、学识和为人都非常佩服,心甘情愿的做了小弟。郑子浩既然和何猛牛做了老僮,自然希望自己的老僮有出息,他围着盘山啰嗦了很久,天天在盘山的耳边说何猛牛的好话,终于盘山被他说得不耐烦了,答应收何猛牛做个记名徒孙,以后有空闲再指点他的功夫。盘山收何猛牛做记名徒孙这消息让村长老何兴奋不己,因为老何年轻时也想过拜盘山为师,但却被盘山一口回绝,这让老何一直引以为憾,今天自己的儿子可算让他实现了一点心愿。
何猛牛叫住郑子浩是因为千家峒的青壮准备进山去打一趟猎,他特意跑来告诉郑子浩一声,看郑子浩有没有兴趣也跟着去打猎,开开眼,见识一下真正的瑶家人是如何打猎的。郑子浩一听,大为兴奋,每天日复一日,从早到晚地练功,即使是他这种二世为人的怪胎,也有点烦闷了,所以能有机会去散散心,他是求之不得。郑子浩连忙跑去找盘山求情,希望师伯这次能开一开恩,放他几天假,让他跟大伙去打一次真正的猎。盘山略一沉吟,就同意了郑子浩的要求,自古以来就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俗语,说的就是要人有阅历,多经历,何况练武之人总要多动动手,才能增加一点博杀经验,虽不能与人搏命,那么去找动物试试手还是可行的。盘山这一点头,郑子浩便犹如开笼的飞鸟,他兴冲冲地跑去找何猛牛,问他打猎要做一些准备?没想到何猛牛却早己给他准备了一套打猎的家什,并拿出一套瑶民服装让郑子浩换上,郑子浩穿上瑶服,上下打量,左顾右盼,很是洋洋得意,老何看着第一次穿上瑶族服饰的郑子浩笑着打趣:“从没见过这俊俏的瑶家少年郎。”而那套打猎的家什则挂在何猛牛厚实的肩膀上。
一大早,一行二十几个精壮瑶族小伙子由老何带领着走在山路上,一群猎狗则族拥在大伙身边,小黑跟在郑子浩脚边,或前或后地跑动着,一时间山路上人声狗吠热闹无比,郑子浩随手扯了一片草叶含在嘴里做草笛,清亮悠扬的乐声飘荡在山路上,听到郑子浩吹出的歌谣,众人露出一种羡慕的神情,他们虽然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山野中,可却没有这随手扯片草叶就能奏出音乐的本事。
何猛牛给郑子浩做介绍:“老僮,这次咱们走的这条山路与以往大家进山打猎常走的路不一样,这条路平日间我们千家峒也极少有人走,而且外人根本就不给进去,所以这里的山野兽极多。我还是两年跟父亲进来过一次。这次我们要在这山里待个十天左右,甚至可能多呆几天也说不定,你没在野外打过猎,可要小心点,注意点周围的环境,还要节省些力气。”
听何猛牛说可能要呆上十天半个月,郑子浩有点意外,他没想到一次狩猎要用这么长时间,看了一眼大家身上简单的行李,郑子浩不解地问道:“不会吧?大家身上除了刀枪、铁沙枪药和几个竹筒之外,就是那几十个糯米饭团,要待这么久,这点东西怎么够吃?怎么不多带点吃的?”
何猛牛听了郑子浩的话哈哈大笑:“我们瑶家人打猎还要带吃的?!你真是把咱们这些猎手瞧瘪了,这竹筒里面装的是盐巴,山上到处都是吃的,谁还会带那玩意,想吃啥就吃啥,过完今天你就明白了。”
山路越来越狭窄陡峭,大家一连翻过几道陡峭的山梁,便进入了一片位于山凹中的密林,此时已经时近中午,大家随便用了些糯米饭团,略作休息后便又继续启程,走在这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一路上各种清脆的鸟鸣不绝于耳。郑子浩不时看到各式各样小动物和山鸡之类的飞禽,其中甚至还有果子狸、黄猄这样的小动物在他们眼前走过,但是大家好像没看见,没有一个人开枪,郑子浩问过何猛牛才知道,他们这么多人出来打猎,根本就不屑于向这些小东西下手。
一直走到下午五点左右,一行二十几人已经进入了大山深处,在被村长老何称之为盘蛇岭的地方,大伙再次准备歇息一下,吃点东西,郑子浩极目四眺,眼中所见全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和延绵逶迤的大山,就连蔚蓝的天空也好像就在头上,山风吹来,把众人身上的汗全吹走了,大伙发出一声声喜悦的叹息,有人大声呐喊起来,这呐喊声在身周回荡,远远传来阵阵回声。众人下到山腰处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旁休息,喝完水,大伙儿坐在石头上、草地上,有说有笑、相互打闹起来,郑子浩也像大家一样用手舀水解渴洗脸,清澈的泉水让连续跋涉了近一天的郑子浩倍感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