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节回去的路上
看着正端坐在那的郑子浩,邓校长欣喜不已,为师范附中即将多个天才而兴奋。他笑着说道:“小郑,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对于邓校长这个问题,郑子浩颇为为难,他总不能用近似自夸地说道:“我琴棋诗书画都会,文武双全。”他反问邓校长:“您平时用什么来打发时间?”
邓校长对他说:“我没有很多爱好,但我这人是个臭棋篓子,人闲下来,就手痒,没事就自己打打谱。”邓校长笑着说道,“你想不到吧,我这办公室里还藏着一副围棋呢?”
“听你这么说,”邓校长指着郑子浩,“看样子你也会下棋,你的棋,怎么样?反正还有时间,陪我手谈一局?”
这个年代,娱乐活动不多,一般的人就是打扑克,而不太喜欢热闹的人则是下棋。在郑子浩看来,邓校长这种知识分子喜欢下围棋很正常。
“邓校长的棋,在潭洲是出了名的,今天能有闲暇跟您学学棋……”郑子浩也不推诿,面带微笑着说,“小子有幸,能得指点一番。”
“哦……”邓校长一听来了兴趣,马上起身去拿棋,一边问郑子浩:“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您是潭洲市围棋协会的副会长,这下棋的人都知道啊。”郑子浩不慌不忙的回答。
别看邓校长是围棋协会的副会长,可他放在办公室的这副棋具也实在太普通了,就是市面上上最常见的玻璃棋子与塑料布棋盘。
两个人摆好阵势,郑子浩没有一点谦让的样子,他从棋盒里抓出一把棋子,看向邓校长:“猜先?”
看着郑子浩虽然平静但隐约透出认真的脸孔,邓校长心里暗自点头,少年老成的人虽少但他见过的也有,才华横逸的天才少年在他这么多年的人生更有不少,但像郑子浩这样不亢不卑,谦逊认真的却绝无仅有。看着郑子浩放在棋盘上握成拳的大手,邓校长吐出两个字:“黑单。”
郑子浩摊开大手,将手里这把棋子一双一双数了起来,最后发现被他一把抓了十二颗棋子。他当仁不让地拈了颗黑棋拍在星位上,当邓校长拈了颗白子落在“小目”上时,郑子浩又将一颗棋子拍在了远离自己的星位上,看到郑子浩以“对角星”开局,邓校长沉吟了一下,又还以一个“小目”。
郑子浩知道邓校长作为师范附中的一校之长,可说是诸般校务烦心,再加上年岁不低,应该没有多少心思钻研围棋,自己这些年除了练武、读书,就是钻研诸般杂艺,这些东西的水平比起专业选手也不遑多让,要赢过他应该不会太难。郑子浩不会故意让棋,但更不会让邓校长输的太难看,狠用了一把心思,将棋杀得激烈迭荡,最后以一目优势取胜,果然让邓校长喜不自禁:“我从小开始学棋,这个爱好四五十年没有中断过,还是输给你,看来你真不得了,这棋艺与专业棋手比起来也不差了。”
郑子浩笑了笑,没有作声,专心专意地收拾棋子。
邓校长说:“咱们复复盘?”郑子浩点了点头。
复盘到中盘时,郑子浩笑了一下:“邓校长比我师父厉害多了,他号称‘打遍永江无敌手’呢,都要我让三子,跟邓校长下这局棋,有几下我都要急出汗来了,中盘时,还以为要输了呢,差点就投子认输了,邓校长在这里缓了一手,”郑子浩指着棋盘左上角,将一个与实战不同的变化一连摆了七、八手,“您是不是故意让我?”
这个时候,郑子浩听见走廊里远远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林校长、陈主任他们那边忙完了,正赶过来向邓校长汇报情况,果然,不一会儿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邓校长笑了起来,“不会故意让你,这下棋有输有赢,一盘棋我还输得起,不要你给我台阶下,这里的变化,特别是这一‘挖’,我的确没考虑到,我这水平,只能与一些老头子下下了,与你们少年人下棋,吃不消了!你不做专业棋手,真可惜,但是呢,做专业棋手,更可惜。”
林校长这时正推门而入,他听到邓校长这几句话,心里暗自一惊,没想到郑子浩的围棋水平竟然这么高,竟然让邓校长输的口服心服。听邓校长的口气,这郑子浩日后出息不知会有多大?
看到林校长、陈主任他们来了,邓校长对郑子浩说道:“小郑,有正经事了,今天就到这里,以后有机会再与你对奕。”郑子浩自然点头说好。
邓校长站起来一边接过林校长递过来的试卷,一边说道:“幸苦了,老林、老陈。来,坐。”
林校长与陈主任坐了下来,郑子浩这时候站了起来,拿过开水瓶,给茶杯续上热水,“两位老师,这是你们先前喝过水的茶杯,我应该没搞错。”听他这么一说,三位老师心内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个人精啊。
说实在的,邓校长因为有了郑子浩的珠玉在前,对现在手上这四份试卷不是很能准确定位了,他仔细看了一下四份试卷后,向正在喝茶的林校长和陈主任征求意见:“你们觉得他(她)们怎么样?”
林校长与陈主任低声交谈了几句,由林校长来回答邓校长的问题,“我们觉得都不错,都挺好的,说句实在话,都是好孩子。”
听到林校长这么回答,邓校长沉吟了片刻,决定给郑子浩一个面子,让他带人来要求增加复试名额这事办得完美一点:“那多给马王堆小学几个复试名额,今天来的几个小同学都让他(她)们参与复赛,你们说,怎么样?”
听到邓校长这个提议,林校长与陈主任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觉得奇怪,这邓校长平常对于规则是很遵守的,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一下子就要多给这么多复试名额,不过他们奇怪虽奇怪,也不准备反对邓校长的意见,毕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其实他们自己早前心里就己经同意破例给马王堆小学增加一个复试名额了,现在不过是再多给三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人齐齐点头示意同意邓校长的决定。
邓校长这话才一说出口,让站在门外的张意等人听得心花怒放,他(她)们本来以为能让师范附中破一下例,多拿一个名额就不错了,没想到却有如此收获,竟然可以让四个人一起参加复赛,这让他(她)们喜出望外。
邓校长问陈主任:“给所有学校复赛的参赛证已经寄出去了?”
陈主任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拿四张参赛证来给这四位同学。”
很快陈主任就拿了四张参赛证来交给张意、刘伟等人,他(她)们看着手里这张薄纸片,觉得今天可算是大功告成了。郑子浩见功德圆满,就起身向几位老师告辞,带着四位同学赶回马王堆去。
一路上,几位同学兴奋莫名,就连先前倨傲异常,总是不爱理人的刘伟脸上也挂满了笑容,和另三位同学谈笑风生。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现在己经是下班时间了,十二路公交车上人十分多,几个人挤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才找到一个比较空闲的地方。很快,公交车就过了湘江大桥,在桥头站的时候,被他(她)们几个人围着的那个座位上的人下车走了,郑子浩让俩个女孩子挤在那座位上一起坐着。郑子浩抓着那根横杆,半眯着眼休憩。
当坐到湘南旅社的时候,因为有货运火车去北站衘货,公交汽车被堵在了道岔口,郑子浩等得不耐烦了,他转头去看火车还要过多久,眼神在车厢这么一扫,就感觉有点不对劲,现在车停在这里没动,离下一站还早,却有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正在往后车门挤,而且这青年的眼神闪烁不定,就像上次****的那个小弟一样,视线全落在乘客们放财物的地方,但他的衣着打扮普通的很,不像****他们那样奢华,看样子真是小偷。郑子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一下,这人感觉真是敏锐,他马上偏转头来看着郑子浩,而且,随着他的动作,车上还有两个青年人的视线也移向了郑子浩,郑子浩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这时候火车已经过完了,栏杆正缓缓地升起,司机这时正挂挡加油,动作有点猛,车子突然向前一冲,乘客们大都站不住脚,一下子,车厢里的人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这青年见此良机,他将手伸进了傍边的一位青年女子的挎包里,很快从里面抽了出来,手上多了一个钱包,他带着得意的笑,正想将钱包收好,没想到这一切,都落到了郑子浩的眼里,他眼疾手快,马上就身体斜斜一挤,左手一探,就抓住了那小偷的手腕,用力一捏,这青年男子只觉得一阵巨痛从手腕袭遍全身,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惨叫,钱包“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下,但它发出的声音完全被惨叫声盖住了。顿时,一车人都将目光移向了这里,大家都对郑子浩抓住这青年手腕的举动有些不理解,但眼尖的人看见了地上掉的钱包,明白过来:“抓的是小偷!”那个姑娘这时也明白过来,她从车厢地板上拾起钱包,打开看了一下,感觉没少东西,把它放入挎包里,然后冲着这小偷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小偷伸出他那只没被抓住的手,捂住了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尴尬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