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她怎么能忍受,哪怕是一时忍下来了,也不过是因为没有能力去做什么,只能忍着,伺机而动。
两年前越谨从精神病院出来,搬到了南郊的那段时间里,越方期明里暗里的对她下了好几次手,直接奔着她的性命。
但是越谨早已经有防备,没有让越方期得手。
齐扬跟越方期交过几次手,越方期狡猾奸诈,心计深沉,能把他逼到冒着暴露的风险,一点血脉亲情也不顾,几乎是毫不遮掩的想要除掉越谨,可见越谨的存在给他造成了多大压力。
而越谨那时病情开始恶化,她忍着毒发的折磨,一面挡着越方期下的死手,一面暗暗的给越方期制造麻烦。
她像是知道许多越方期的事情,不急不缓的一件一件的捅出来,给越方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让越方期焦头烂额。
一年前越老爷子去世前曾经来过南郊一回,两人谈了一下午,越老爷子不知道跟越谨说了什么,从那以后越谨就收了手,不再跟越方期作对。
哪怕越方期仍忌惮着她,暗地里朝她下手,她也不动如山,一个人静静的住在南郊,不跟外界来往,也不参与越家的事。
但是齐扬知道越谨从来都没有放弃要对付越方期。
这些年来,过度的心血精力消耗让她的病情加重了几分。
越家的事情越谨不跟他多说,齐扬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不管现在越谨手上握着越方期多少把柄,光是明面上他知道的,越方期对亲侄女下毒,又把自己的私生子充当亲大哥的遗腹子,这两件事闹出来,南城的上流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越方期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但是越谨并没有拿这两件事做文章,也从来没有流露出要利用这两件事的苗头。
两年来,她蛰伏了起来。
齐扬心中苦笑了一声。
她在等一个时机,一直能给越方期致命一击,再无翻身之力的时机,
她可以等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可以汲汲营营,一步步的慢慢来。一直到给越方期致命一击,再无翻身之力。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她的病情突然恶化的更严重,越方期当年对她下的毒,其实一直都没有解开,她忍受着毒发时的病痛折磨,时时刻刻的担心自己死去。
她等不了,也没有时间了。
范医生说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他了解越谨,有些事情她是一定要去做的。
比起将剩下的时间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希望上,她更想在不多的时间里做完要做的事情,即使这会过度消耗她的生命,她也是不后悔的。
齐扬有几分无力感。
越谨的目光落在茶几的文件上,道:“这些是越家百分之三十五的财产,给你的,这两年你过的也不轻松,希望能帮到你一些——”
越家百分之三十五的财产不是小数目,对于齐扬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总归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助力。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谢谢——”
越谨摇了摇头,
齐扬苦笑了一声,:“我一直在想,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会为你做到——”
越谨道:“我可以自己来——”
齐扬抬眼看着她,半晌叹了一口气。
想起刚才佣人在收拾东西,他道:“不用让她们收拾了,我会等你回来——”
越谨顿了顿,半晌道:“我不会回来了”
齐扬心中一痛,他竭力忍着,道:“是顾家的事情吗……”
越谨点了点头。
大家族里每逢权力交接总会有一些动荡,哪怕像齐家,齐老爷子手握大权,亲自扶持齐扬接手齐家,可还是有一些人不服气,暗地里使了不少手段。
南城里的大家族不少,顾家的事情齐扬多少也听说一些,再加上越谨的原因,他也有心留意着。
齐扬强忍着心中的酸涩,面上故作平静的说道:“顾家现在也不平静,顾汇铭和顾宇成正斗的不可开交,现在顾宇成占了上风,但是最后的结果也说不准——”
“顾家的家主,估计是要落到顾宇成手里了,顾青斋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过顾青斋不是个简单人物,走之前会安排好的。”
越谨静静的听着。
齐扬说完,嘴唇动了动,又闭上了,他定定的看着她,声音颤抖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越谨半晌不语,最后道:“南郊关了吧,你以后也不要过来了……”
“阿谨……”他闭了闭眼,“我不想失去你……”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