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有两个真实但又有显著差别的故事。一位神经科医生去探望一位已经患了两年神经衰弱的年轻女孩。在见到这个病人前,医生已获悉这个病是源于一次病人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在她卧室里有一个贼而引起的惊恐。就在医生进入病房的那一刻,病人跟他讲述道:“大夫,您知道我为什么得这个病?太可怕了。”接下来就详尽地描述了她那天突然醒来后看见一个贼正站在衣橱旁边的经历。
故事被这个女孩和她的朋友一遍又一遍地再现了两年,直到由这些记忆重复而引起的大脑紧张是如此严重,导致似乎没办法拭去。她只不过是不能放下这段记忆,因此永远也不会康复。
我们来看看另一个故事。这个女孩有着相似的遇贼经历。随后的几个晚上,她都在同一时间惊醒。前两三晚,她躺在床上,浑身哆嗦着,直到睡去。
她注意到当自己醒来时,每块肌肉都紧张得要命,她提醒自己要尽量放松肌肉,不要神经紧张。女孩坚持这么做,每次因为害怕而醒过来时,她马上就会提醒自己放松。
不久之后,女孩有了这么一个印象,觉得自己醒过来就是为了放松。过了不长时间,她就完全康复了,直到早上应该睡醒的时候才会醒过来。
盗贼事件并没有彻底毁掉她,相反,却敦促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在睡觉前丢掉所有的不安,因此她的神经系统变得更加强壮也更为正常。
这两个女孩都有非常敏感而又神经质的气质,而她们行为的不同仅仅是由于想法不同而已。
这个神经科医生又见到了一个病人,这个病人毫不掩饰她对神经紧张的抱怨:“医生,我感到精神极度紧张,真是太可怕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然后她用一种奇怪而又栩栩如生的腔调讲述了那个令她害怕的事情。的确是很恐怖,但是她讲述的方式又平添了几分恐怖。
最后,她终于暂停下来,医生才插得上一句话:“夫人,您可不可以用尽量轻柔的声音跟我说‘我曾经历了一次极其可怕的恐怖事件’?”她似乎没听懂,看着他,静静地重复着:“我曾经历了一次极其可怕的恐怖事件。”
她有了些异样的感觉。习惯性的大叫大嚷稍稍减轻了些。医生尽力使她明白这么一个事实:她谈论和考虑这个事情的方式使她增加了焦虑,而这正是她的病根。
慢慢地,随着学会了如何减轻由于恐惧而引起的焦虑,她明白了其中真正的道理,过分渲染的颜色渐渐褪去,她的病痊愈了。她惊异于自己康复的速度,但是她似乎开始明白了整件事的过程,并且获益匪浅。
如果这位女士有着更为敏感的特质,她便能更早康复;但是如果她有着更为敏感的特质,她也就不会大肆宣扬自己的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