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找情人的初衷,或是出于随潮流,或是为了炫耀,或是为了解渴发泄,或是为了减轻压力,或是为了弥补家中黄脸婆所没有的女人之美,很多时候都与老婆是否称职、家庭是否圆满没有关系。但情人终归只是情人,男人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情人上得罪老、下得罪小,为了迎来一个将来也会变成黄脸婆、孩他妈的女人吃力不讨好。所以,女人的眼泪,迟早会为“情人”二字掉下来,除非她真能潇洒到做情人游戏人生,而没有任何关于爱与婚姻的期待。
情人,是男人或女人关系之一种,且是自古以来最令人唏嘘的一种。因为它总让人有种没有好结果的感觉,要么是无言的结局,要么是有情无缘黯然收场,反正最后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情人”这两个字也令人不由自主联想到另一个词:眼泪。
曾经流行过一首歌,歌名便是《情人的眼泪》,从20世纪60年代起就被屡屡翻唱,有名的没名的,男的女的,用各种风味演绎着:“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一颗颗眼泪都是爱都是爱……”
这歌词简洁却直指人心,故而男人女人皆为之感动,尤其是女人们,不知有多少曾在深夜听着它泪流满面,并且想象那个他也会在某时某刻泪流满面。
可惜,这首歌已经过时,这种情感也已过时,以致现在翻唱它的人唱得慵懒疲倦,听它的人也麻木冷漠,没有太多反应。
虽然如今的情人依然大多是黯然收场的,但那凄美得让当事男女和场外观众都心醉神伤的眼泪,想再看见,实在很难。
他们也有眼泪,只是那眼泪里有着太多杂质,往往与爱无关。那眼泪,也许更多的是自怜自伤,也许是增添情趣的撒娇,是邀宠的道具,是换取什么的手段,而纯粹发自对对方的情意,着实微乎其微。皆因现在的“情人”一词,早已有了全新的定义,它不是指爱得死去活来的爱人,也不是指有缘无分的恋人,而主要是指男女在婚姻之外与另一个异性的情感。
情人和二奶不同,二奶是小老婆,是男人在正室之外经营的另一个家——情人是没有家、似乎也不需要家的,他们至多只有约会的房子。情人也不同于小三,小三或多或少总会插足婚姻——情人的本意是不愿和婚姻关联的,并且会努力避免与婚姻产生关联。
是的,无论男女,找情人的最初理想,都是以不解散婚姻为前提。若要解散,直接就解散了,没必要偷偷摸摸另辟小径。他们只想在婚姻以外找点刺激、找点浪漫、找点温暖、找点补偿、找点报复的快感……总之找点家里那位给不了的,平淡生活里没有的,让心灵不那么寂寞、心理平衡点儿的,唯独不是去找爱情,更不是去找孩他爹、孩他妈。
即便是有少数打着爱情旗号走到一起的,他们也希望情人是情人、家庭是家庭,最好各自循规蹈矩、按部就班,那么自己便可鱼与熊掌兼得,爱情与生活俱备,坐享齐人之福。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依着人之本性的发展,情人的感觉总会随着时间日渐变味。原因无它,合作上演这出“情人”大戏的,毕竟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
是男人,便难免由怜生爱,难免被家里的或家外的那个女人戳中软肋。
是女人,便难免由依赖生爱,或者越来越期望更多,要求转正。
是男人女人,便难免非同草木,日久生情,难分难舍,或者感觉流失,无疾而终。
何况,还有幕后的另一个女人或另一个男人,难免闻风而来,或棒打鸳鸯,或主动离场,结束这对情人构建的自以为是的乌托邦。
所以说到底,情人这场梦美则美矣,却是有时限的,不是不醒,时候未到而已。
情人的结局,可能是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从此相忘于江湖,一拍两散,另结新欢;也可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抑或“倦”属,从此相濡以沫于围城,日日夜夜,柴米油盐;更可能是两头欺瞒,人格分裂,直到纸包不住火,一场混战后曲终人散;最长也不过是将情人进行到底,直到岁月不饶人,那情也油尽灯枯。
无论哪种结局,就女人而言,估计都是泪多于笑。
因为理论逻辑即使不成立,但真实情况是,女人的青春、时间、名誉的确比男人金贵些,女人的感情、心灵也比男人脆弱些,在情人这种不靠岸的关系里虚耗,实在浪费。
而且,如果说女人还想在情人关系里找爱,男人则很少打算对情人付出爱情。同时,男人绝大多数都比女人立场分明,将不干涉婚姻的原则进行到底。
就算过五关斩六将,女人以情人为桥梁修成了正果,最后是成其眷属还是“倦”属,还真不可预料。
然而,也有人曾为女人找出宁为情人不做正妻的各种理由,诸如男人更珍惜与情人相处的时间而不是妻子的;男人和妻子多是同床异梦而与情人才是灵肉合一;男人对妻子是出于责任和义务,对情人才是真实的渴求;做妻子要伺候男人一大家子,做情人只需享受和男人一起的快乐;做妻子除丈夫外没得选择,做情人则有大把选择,云云。
对此“情人潇洒、正妻辛苦、不如轻松人生”的观点,想来最乐见的是男人。可是有则夫妻间的幽默对话,证明男人也举手反对:
某日,妻子看了电影,对影片中女人和丈夫、情人三人行的圆满生活羡慕不已,便对丈夫说:“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不能给你的你自己去找;你能给我的都给我,不能给的我自己出去找。也许我们会重新爱上别人,但心里明白咱们俩仍然是最合适搭伙过日子的人,你说如何?”
丈夫听后,耸然动容,深思熟虑后非常非常温柔地说出两个字:“去死!”
原来男人也不希望天下女人都改行做情人,原来男人还是需要一个正妻的,原来男人心里仍然是妻子为主情人为辅,原来男人希望自己偷偷摸摸找情人就好,妻子是不许效颦的……
原来终有一日,找情人的男人会看到做情人的女人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每一颗都是为了那难以追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