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儿,你在里面吗?姐姐可以进去吗?”尉妘妗所在的寝殿大门紧闭,沈梦璐唤了几声,都无人应声。沈梦璐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妗儿,姐姐进来咯!”沈梦璐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推开了殿门。殿门才刚露出一道缝,便有一个带着血腥味儿的黑影扑进了她的怀里,紧接着便是带着浓浓哭腔的嗓音响起。
“姐姐,救我!坏人要欺负我!”尉妘妗满脸是泪,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别怕别怕,有姐姐在,姐姐会帮你打跑坏人的,你看,现在只有姐姐,没有坏人。”沈梦璐柔声哄着。
“妗儿,你哪里受伤了吗?快让姐姐看看。”浓厚的血腥味儿令沈梦璐十分不安。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尉妘妗的情绪,沈梦璐领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尉妘妗脸上衣服上都有多处血迹,先前为她梳理整齐的发髻也凌乱不堪,像是变回了先前那个蓬头垢面的流浪女。
沈梦璐搜寻了一圈,没有在尉妘妗身上找到伤口,这才松了口气,猜到这些血迹怕是来自那名被尉妘妗扎伤的宫女的。
“妗儿,姐姐带你去洗洗干净吧!”尉妘妗的模样太狼狈,沈梦璐想要带她去沐浴,却遭到了尉妘妗的剧烈反抗。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洗,我就这样,这样就好!”尉妘妗害怕地挥开沈梦璐的手,一脸惊惧地牢牢捏着自己的领口,眼神慌乱地喃喃自语。“不洗不洗,不能洗,不能洗干净。”
沈梦璐忙着安抚尉妘妗的时候,朱鄞祯和朱鄞祁兄弟二人则是在大厅用膳。比起心不在焉,食不知味的朱鄞祁,朱鄞祯倒是优哉游哉地安心享用着丰盛的早膳。
“人家尉妘妗还没记起你,你就欺负人家,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一点?”朱鄞祁嘴角的伤痕太引人注目,朱鄞祯终于忍不住调侃道。
朱鄞祁这嘴角的伤,显然是被人给咬了。至于被谁咬的,答案显而易见。
朱鄞祁脸色闪过一道可疑的红色,他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嘴角的伤口,然后故作镇定地喝粥。“你这么有闲心八卦别人,显然那些个朝臣还不够闹腾。”
朱鄞祯咧嘴笑笑,“朕这是关心兄弟的幸福。你是我们大明的摄政王,你的幸福,便是大明的幸福。”
朱鄞祁的眼神越发不自在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是大明的皇帝,你的幸福才是事关大明兴衰。”
“朕而今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倒是幸福得很。”如果朱润玥没有中蛊毒的话,那么对朱鄞祯来说,真的是事事圆满了。
所以朱鄞祯这是故意秀幸福来了吗?朱鄞祁作势朝朱鄞祯拱了拱手,夸张地喊了一声。“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微臣恭祝皇上和娘娘永结同心,多子多福!恭祝娘娘早日再为皇上增龙添凤。”
增龙添凤?朱鄞祯的眸光闪了闪,面色凝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朕倒是不希望娘子再怀龙嗣了。”
朱鄞祁微微一愣,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朱鄞祯为了沈梦璐废后宫,拒纳妃,如此一来这繁衍后代的重任便统统落到了沈梦璐头上了。可朱鄞祯心中却说不想沈梦璐再怀孕……
朱鄞祯用心呼了口气。“朕有景轩,小太阳和小月亮就足够了。”
事实上,朱鄞祯是害怕了,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沈梦璐那样冒险的生产过程。当日沈梦璐剖宫取子时那样凶险的画面,朱鄞祯现在想起依旧是心有余悸。他不要沈梦璐再受那样的痛苦了。
朱鄞祁抿了抿唇,有些黯然。“你是有福之人,令人羡慕。”
朱鄞祯已有三个孩子,而他呢,别说子嗣了,而今连皇妃都快要没有了。尉妘妗视他如毒蛇猛兽,想起尉妘妗望着自己那恐慌而抗拒的眼神,朱鄞祁的心都凉了一半。
朱鄞祯猜得没错,他嘴角的伤痕,确实是被尉妘妗咬的。
昨夜将沈梦璐送出摄政王府后,朱鄞祁便来到了寝殿陪伴尉妘妗。尉妘妗睡得很深,却并不那么踏实。
偌大的,足以容纳五六个人的大牀,尉妘妗却只是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尉妘妗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宛若婴儿一般的睡姿,昭示着她的孤独与不安,令人十分心疼。
怩娇成惘日初长,暂卸轻裙玉簟凉。漠漠帐烟笼玉枕,粉肌生汗白莲香。成亲十几年,这却是朱鄞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认真地观察尉妘妗的睡姿。
许是睡得有些热,尉妘妗微微踢开了薄被,露出了半截略带苍白的藕臂和玲珑如玉的脚趾,令人无限怜惜,又惹人无限遐想。
朱鄞祁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他与尉妘妗同牀共寝的时光虽然不多,可二人到底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可这却是朱鄞祁第一次对尉妘妗产生了那样强烈的悸动感,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将她拥入怀中,给予她无限的温柔。
心念一动,动则必乱。朱鄞祁一时情不自禁,便低头轻轻在尉妘妗额头落下了一吻。睡梦中的尉妘妗嘤咛了一声,却并未睁开眼睛,只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这一翻身,薄被便被尉妘妗压在了身下,露出了大半条莹白的大腿和她伤痕累累的背部。朱鄞祁这才发现,尉妘妗竟是只穿了一件肚兜。
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朱鄞祁满腔热情都瞬间被浇灭了,只剩下满满的愤怒。该死的,那些小贩下手居然这样重!不过是些许廉价的食物,至于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毒手吗?
尉妘妗背上手臂上都有明显的红肿和淤青,连大腿上都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淤青,膝盖上更是有着明显的破皮。
朱鄞祁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沈梦璐以德报怨的做法虽然不错,可是看到尉妘妗这样伤痕累累的模样,朱鄞祁却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些恃强凌弱的无良小贩。
做出决定后,朱鄞祁便小心为尉妘妗盖上薄被,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寝殿,找到莫离,吩咐他立即带人去调查那些殴打过尉妘妗的商贩,并且将他们捉拿归案。
交待完一切,重现回到寝殿的朱鄞祁手上已经多了一瓶雪肌玉露膏。他动作轻柔又细心地为尉妘妗涂抹着药膏,她身上每一处伤痕都不曾放过。
生怕吵醒尉妘妗,朱鄞祁十分小心翼翼,尉妘妗稍有动静,他便紧张地收回了手。不过许是沁凉的药膏令人舒适,尉妘妗迷迷糊糊地嘟囔了机会,却是一次都没有醒来。
简单的上药工作,却耗费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做完这一切的朱鄞祁简直像是上战场打了一场仗似的,放下手中的瓷瓶时,朱鄞祁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折腾了大半宿,朱鄞祁也是累及了,没有精力再去沐浴更衣,便脱了上衣,光着上身在尉妘妗身边躺了下来,隔着薄被轻轻拥住了尉妘妗。朱鄞祁是真的累了,合上眼眸没多久,便也沉沉睡去了。
惊醒朱鄞祁的是怀里细微的蠕动,温热细腻的触感,若有若无的摩擦,让沉睡的朱鄞祁陡然睁开眼睛。入目的画面,令朱鄞祁的呼吸都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