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没想到师祖遁入空门十几年,非但没有练就这慈悲心肠,反而变成一副铁石心肠!”阎轻络不傻,她当然知道慧智为什么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她没遵守门规,救了不相干的人。
“亏得师祖还是得道高僧,依我看就是浪得虚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祖眼睁睁看着天下苍生受苦受难,还能袖手旁观,我看该面壁思过的是师祖你才对!”阎轻络本来还奇怪呢,她缠着沈梦璐时,沈梦璐为什么莫名其妙跟她提什么慧智大师,敢情是在试探她。想从她这证实这慧智大师是不是阎门中人。想必她这师祖就是那所谓的慧智大师!
“师祖不是问我为什么跑出阎门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那是因为我阎轻络要为阎门正名!我要代替你们拯救天下苍生!”阎轻络扬起脑袋,一脸正气凌然。
阎翀翊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有些愕然!他倒是没想到,向来只有玩乐之心的小丫头,居然会吐出这么一番义正言辞的话。
慧智心中吃惊也不小,他为阎轻络占卜的卦象显示,她近期会遇到一个改变她人生的人。看来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从密室出来的阎翀礼听到阎轻络这番大言不惭的话,忍不住失笑了。“小丫头,你说得好听,就你那三脚猫医术,你怎么拯救苍生?这次要不是你偷了还魂丹,你连沐王爷都救不了。”
“大哥?”阎轻络看到阎翀礼先是满脸惊喜,不过听到他说的话以后,又换成了愤愤不平的表情,待看清阎翀礼的小沙弥装束后,她的脸色又变得十分古怪。
短短几秒钟,阎轻络的脸色一变再变,喜怒哀乐都有了,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慧智和阎翀翊兄弟二人面面向觎,搞不懂自家小妹怎么回事。
“怎么了络儿?”阎翀礼一脸紧张地走上前安慰阎轻络,看到他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阎翀礼以为阎轻络是看到他喜极而泣,其实阎轻络是太伤心了。
“呜呜……大哥……你还没讨老婆呢,怎么……怎么能学师祖出家做和尚啊?”阎轻络万万没想到自家大哥离家两年,居然是当和尚来了,顿时悲从中来。
阎翀礼原本拍阎轻络后背的手,顿在半空,他责备的眼神射向阎翀翊,“你没跟络儿说清楚吗?”
阎翀翊一脸无辜,“我说了,大哥是在此修行,没有出家。”他明明有说好不好?
阎轻络依旧眼泪汪汪,“我不信,既然只是修行,为什么要当那难看的和尚?”一想到自家英俊潇洒的大哥,会变成像师祖那样难看的光头,阎轻络伤心不已。她本来还想让沈梦璐嫁进阎门给她当大嫂呢!
“络儿,你误会了,大哥没有出家,大哥穿成这样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不信你看,大哥没有剃度。”阎翀礼说着,取下僧帽,露出被藏在帽子下的墨发。
阎轻络止住了哭泣,伸手拉了拉阎翀礼的头发,确定那头发是真真切切长在他脑袋上的,这才破涕为笑,“大哥,你吓死我了!你穿这样太丑了!赶紧换了吧!”
阎翀礼转头看了一眼慧智,心虚地打哈哈,“等大哥修行完成了就换了。”他虽然是假和尚,可师祖却是真高僧。阎轻络一口和尚,一口一个难看太丑,这不是赤裸裸地打师祖的脸么。
慧智幽幽地叹了口气,对阎翀礼两兄弟的宠妹无度,表示莫可奈何。这么一打岔,慧智也没了教训阎轻络的心思,小丫头一哭起来,大家都是心疼都来不及了,谁还下得了狠心收拾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智平复了心情,恢复他得道高僧的高上大形象。阎门事太多太麻烦,不如当他的和尚来得自在啊!
“师祖,现在络儿已经找回来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阎翀礼拉着自家小妹跪坐在慧智面前,阎翀翊也坐了下来。
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阎轻络回到阎门,当所谓的阎门医圣从没出现过。可是……慧智望了一眼倔强的阎轻络,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慧智沉吟不语,阎轻络先前那几句话重重地砸在他心上。阎轻络说得对,他并不是个实至名归的得道高僧,他没有达到真正的出家人那种慈悲为怀,众生平等的境界。他还是存有私心,把阎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慧智心里也十分犹豫该不该出手助沈梦璐一臂之力,破解那五彩水龙。
“翀礼,你明日以护国寺的名义,去沐王府给沈施主送封信,就说超度亡灵一事,老衲已经征得主持大师同意,七日后可前往江北。”半响,慧智才挣扎着开了口。
阎翀礼一愣,“师祖,当真要去江北超度亡灵?”
“阿弥陀佛,普渡众生是出家人应尽的义务!”慧智瞥了一眼阎轻络,他若连这些都不做,恐怕以后真要被小丫头唾弃了。“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京?”
“再过两天就该到京城了。”阎翀礼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慧智。
慧智思索了片刻,又转向阎翀翊,“翀翊,你这两天准备准备,待太子殿下的人手一撤离,你就去疫区探探那些五彩水龙病患,看看能不能找出对策。”
阎翀翊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阎轻络已经兴奋地跳起来了。“师祖,你打算出手帮梦姐姐了?”
慧智淡淡地瞥了一眼阎轻络,“不然呢?等着你罚我去思无涯面壁思过?”说他道貌岸然,浪得虚名这番话,如果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慧智还能念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笑而过。可是从这个他掏心掏肺捧着的小丫头口中说出来,还是挺伤慧智的心的。
毕竟阎轻络很清楚阎门的规矩,也明白阎门不插手外界事务的原因。如今为了一个沈梦璐,小丫头竟然口出妄言指责他……慧智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这是确定会出手的意思!阎轻络亮晶晶的眼眸里满是喜悦。她冲上去,对着慧智的脸吧唧就是一口。“师祖,您最棒了!”
慧智的脸皮抽了抽,心里有些暖意淌过,不过面上还是一片清冷。“阿弥陀佛,施主请自重!”
矜持!女孩子要矜持!
“还有,老衲先前分明听到有人,说老衲名不符实,是小人之辈来着。”不帮沈梦璐就是小人,帮沈梦璐就是好人!这小丫头的差别待遇未免太明显。慧智心中不爽。
“对不起,师祖!”阎轻络有些讪讪然。她毕恭毕敬地朝慧智磕了个头,开口道歉。“络儿一时糊涂,冲撞了师祖,还望师祖见谅!”阎轻络也知道,她刚刚那些话说得有些过份了。
见慧智面色还是不舒展,阎轻络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上前抱住慧智的手臂,撒娇地摇晃,“好师祖,络儿知道您最好了。您大公无私,胸怀宽广,您就别生络儿的气了。络儿知错了,络儿该罚!络儿下回再也不敢了。”
慧智先前被阎轻络那么一吧唧,气就消了一大半了,现在被她的温言软语这么一蹭,心里除了憧溺还是憧溺,哪里还有半分怒气。到底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哪里真的舍得罚她去思无涯。
“是该好好罚罚你!就罚你这些日子留在这里陪我吃斋念佛吧!”慧智慢悠悠地开口。
阎轻络一张绝色小脸瞬间皱成苦瓜,吃斋就够苦逼了,还得跟着念佛,要命啊!“师祖,我是女儿家,不是小和尚,留在和尚庙多有不妥吧!”
“无妨,让翀礼替你准备一身小沙弥的衣服,稍做修饰,没人会认出你是女孩子。”慧智自有打算。
“师祖,我可不可以不要留在这里?”阎轻络苦着脸求情。她不要当小沙弥,她要去沐王府!她还要留在梦姐姐身边!她突然失踪,不知道梦姐姐会不会担心她。
“可以!”慧智不紧不慢地开口。
“真的?”阎轻络眼神一亮。
“你可以回阎门。”慧智好整以暇地看着阎轻络,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清晰写着几个大字!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
阎轻络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慧智,又看了看一左一右跪坐在她身边的大哥和二哥,然后默默地泪了。这三个人,她一个都打不过。比起回阎门,她还是留在这里当小和尚吧!
呜呜……梦姐姐……她情深缘浅的梦姐姐……
章太医因突发急症,不得不辞官告老还乡的奏章,出现在早朝之上,瞬间引起了众大臣的议论纷纷,也令尉驰鸿措手不及。
当章太医的请辞奏章出现在金銮殿的时候,章府已经人去楼空,章太医一家早已不知去向。
章太医辞官一事,朱鄞祯前一夜已经派人知会过明德宗,所以当章太医的请辞奏章,由与章太医交好的高太医,代为逞递上来的时候,明德宗并无多少惊讶。
“不知章爱卿身染何病,竟不能亲自将奏章提交于朕?”明德宗例行公事地询问。
“回皇上,章太医疑似感染急疫。微臣昨夜赶去的时候,章太医已经陷入混沌之中,是以无法亲自上朝面圣,还望皇上体谅!”高太医躬身回复。“皇上,章太医自知时日无多,无法再为皇上效命,这才委托微臣代写奏折,求皇上原谅!并恳请皇上恩准章太医告老还乡!”
“章太医身体抱恙,朕深感痛心。”明德宗面上唏嘘不已,心里却嗤之以鼻。
求原谅?章太医助纣为虐,陷害景轩一事,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求得原谅的!
不过朱鄞祯此举自有他的打算,明德宗相信自己的儿子。
“章爱卿在太医院多年,劳苦功高。如今因病辞官,告老还乡,朕,准奏了。另赐章爱卿黄金五千两,以供章爱卿安心养病,颐养天年。”明德宗金口玉言,尉驰鸿脸色大变。
尉驰鸿前两日才刚刚见过章太医,看他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像是重病之人。尉驰鸿心知其中有古怪,却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能暗暗着急。
下朝之后,尉驰鸿拦住了替章太医递奏折的高太医,向他打探章太医的情况。
与尉驰鸿的惊慌失措不同,尉驰瀚虽心有疑惑却不见惊慌。尉驰瀚看到尉驰鸿的脸色不好看,心中疑窦丛生。
尉驰瀚在宫门口拦住了尉驰鸿。“你脸色很难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尉驰鸿四下张望了下,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小声说到,“大哥,章太医突然辞官,必有隐情。此事非同小可。”
“有何不妥?”虽说这章太医是沐王府的专用太医,与沐王府息息相关,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太医而已。尉驰鸿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头了。尉驰瀚皱起眉头。
尉驰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没事,大哥,我就是觉得章太医突然辞官有些古怪。大概是我想多了。”
想多了?未必吧!尉驰瀚看着尉驰鸿目光闪烁的样子,心中隐隐有怒气凝聚,这尉驰鸿显然有事瞒着他们,不晓得是不是暗地里又背着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朱鄞祯进宫的主要目的是求赐婚,他有想过会遇到阻碍,不过没想到会那么不顺利。
朱鄞祯一早就进了宫,给皇后请安报平安去了,顺便替景轩打探下关于那姬雨桐的事。
明德宗下朝之后,得知朱鄞祯在皇后的朝凤殿,便也来了。一进门,明德宗就发现这母子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见到明德宗,姬皇后和朱鄞祯见了礼,然后一人板着一张脸,谁也不开口说话。
明德宗在姬皇后身边坐下,“皇后,老四病愈进宫,应是喜事,皇后多日不见老四,理应高兴才对,怎么朕瞅着你反而如此懊恼呢?”
“皇上,您要是听了他说的话,臣妾保管您也高兴不起来。”姬皇后眼带嗔怒地剜了一眼朱鄞祯。
“老四,你说说,好端端的怎么惹你母后不高兴了?”明德宗看向朱鄞祯。
“父皇,儿子不过是跟母后说想跟父皇讨个正妃,母后就不高兴了。”朱鄞祯咧咧嘴,有些无可奈何。
姬皇后反对将沈梦璐指给景轩,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连指给他都反对,朱鄞祯就不愿意理解了。即便朱鄞祯说了他与沈梦璐早已坦诚相见的事,姬皇后还是一脸坚决的反对,朱鄞祯也不高兴了。
明德宗听到这话心里已经明白了,这朱鄞祯是跟皇后提了求沈梦璐的事。明德宗默默叹了口气,暗怪朱鄞祯沉不住气。这前去江北的大部队还没回京,他还没开始论功行赏,朱鄞祯这么心急做什么。
心里这样想着,明德宗面上还是十分淡定,“沐王妃一位空悬多年了,难得老四想开,要娶正妃,这是好事,皇后应该支持才对。”
“皇上,祯儿要是求的是,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臣妾当然举双手双脚支持,可是他要求的是个商女!这让臣妾怎么支持?”姬皇后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一个两个的都盯着那身份卑微的小民女做什么?儿子这样,老子也这样!
姬皇后本来就看中门第,对沈梦璐的商女出身不待见,加上景轩和朱鄞祯都跟她求过这个人,她心里就更加反感沈梦璐了。这沈梦璐要是真的进了这沐王府,以后这父子俩还能好好过吗?
“母后,她现在是女官。”朱鄞祯不怕死的回嘴。沈梦璐是明德宗亲口御封的四品惠人,这身份可比一般官家小姐,都要高上几分了。
“你还敢顶嘴!你还有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吗?”姬皇后被朱鄞祯气得不轻。“女官又如何,骨子里还不是身份卑贱的商女!”女官神马的,都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改变的不过是表象,沈梦璐商女的出身依旧摆在那里。
朱鄞祯听到姬皇后这句话,心情也不好了。他沉下脸来了,“母后,不管她是什么出身,她都是儿子中意的人!沐王妃之位,非她莫属!倘若母后愿意让儿子正妃之位,一辈子空悬,让儿子一辈子只有景轩这个子嗣的话,母后大可以坚持反对。”
“你……你……你这是威胁本宫!”姬皇后气得怒目圆睁,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皇上,您看看,您看看,这就是我们捧在心尖尖的儿子!他就是这么孝敬我们的。”姬皇后指着朱鄞祯的手指抖个不停。
明德宗拉下脸来,呵斥了一声,“老四,还不向你母后道歉!”
“父皇,儿子不是景轩,儿子已经成年了。”朱鄞祯站着不动,俊美无涛的脸上毫无笑意,“儿子的侧妃侍妾从来都是母后一手安排的,如今儿子想要娶一个儿子真心喜爱的女子竟也不能,母后这样的沉重的爱,请恕儿子承受不起!”
姬皇后一听朱鄞祯这话,差点要气得背过去。她这辈子除了操心明德宗,就是操心朱鄞祯了,她倾尽母爱为朱鄞祯打点一切,回头来,听到的不是感激,反而是这样埋怨的话,这叫她如何不心痛?
“鄞祯!”明德宗沉沉地唤了一声,若说先前那句呵斥只是嗔怪,那么这一句鄞祯是真的包含怒气了。
“母后给你安排的人都安排错了吗?母后不顾你皇兄的心意,将文华指给你也是错了是吗?”姬皇后站起身来,走到朱鄞祯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对凤眸眼里写满心痛。
朱鄞祯心里闪过一丝歉疚,却并未让步。“母后,儿子长大了,选妃一事让儿子自己做主吧!”
逝者已矣,朱鄞祯现在不想跟姬皇后讨论景轩的生母,华妃姬文华的事。他现在想做的是,求得明德宗答应将沈梦璐赐婚给他。
姬皇后脸色一变,眼里的心痛被冷漠取代。她话说到这份上,朱鄞祯非但没有一句安慰一句道歉,居然还敢如此态度坚决!
姬皇后水袖一甩,回到榻上坐下,神色端庄地开口,“赐婚一事,由皇上说了算,本宫做不了主。”说着眼神轻轻地落到明德宗身上。
明德宗被姬皇后这么轻飘飘的眼神,看得肩头一沉。喂喂喂,你们母子俩的事情,自己解决好不好?
朱鄞祯静静地望着明德宗,求赐婚一事,他之前就在给明德宗的密函中提过,只是明德宗一直没有给他回复。不过,正常来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倘若明德宗不同意,早就该像姬皇后一样呵斥他了。
明德宗看看姬皇后,又看看朱鄞祯,最后终于开了金口。“此事从长计议吧!待太子和谢子渊回京再说。”
姬皇后和朱鄞祯的眼神同时一暗。这么模凌两可的话,是他们俩人谁都不乐意听到的。
从皇后的朝凤殿出来,朱鄞祯跟着明德宗到了御书房。
果不其然,明德宗对于阎门医圣一事非常关注。
“朕听说你这次能顺利醒来,是那阎门医圣救了你。”阎门医圣,明德宗也不是没听说过,只不过从来没见他们光明正大出现过,明德宗便也没有刻意放在心上。
不过这段时间有关于阎门医圣,形形色色的传言满天飞,明德宗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倘若那阎门医圣果然医术了得,能收为己用岂不美哉!
“父皇听到的消息并不确切,救儿臣的是沈梦璐。”虽然答应过沈梦璐不把救他功劳强加到她头上,不过为了保护沈梦璐,朱鄞祯还是决定不拿阎轻络说事。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沈梦璐一身医术来自阎门,倘若明德宗打定主意要翻出阎门的老巢,必然会从沈梦璐下手。所以,朱鄞祯要做的是替沈梦璐撇清与阎门的关系。
“你无须处心积虑替沈家女娃邀功,她的功劳,朕心里有数。”明德宗瞥了朱鄞祯一眼,对他的否认不以为然,只当他是为沈梦璐邀功。
“父皇,儿子说的是实话。”朱鄞祯语气平静,不卑不亢地再次否认。
“老四,你当朕是老糊涂吗?人家阎门小姐都自报家门了,你还想欺瞒朕!你母后说得没错,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连朕都要不放在眼里了!”明德宗龙颜大怒,他都已经知道救他的是阎门三小姐了,这朱鄞祯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睁眼说瞎话!果然是胆大包天了!
“父皇莫要动怒。请听儿子解释!”面对明德宗的怒气,朱鄞祯依旧坚持己见。
明德宗冷哼了一声,他倒要听听他这儿子为了区区沈梦璐,能编出怎样的谎言。
“前几日确实有位自称是阎门医圣的姑娘到儿子府上,儿子也确实是在她到来之后醒来的。可父皇不知道的是,在她到来之前,儿子已经在沈梦璐的医治下恢复神志,只不过体力尚未恢复,无法起身。即便那姑娘不来,儿子也是时候醒来了。所以儿子说救儿子的是沈梦璐,并非刻意邀功,而是实话实说。”朱鄞祯表情平静,语气温和不急不缓地陈述事实。
明德宗皱起眉头,朱鄞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难辨真假。明德宗探究地望向朱鄞祯,朱鄞祯坦荡荡地回视着他。
见朱鄞祯如此淡定的反应,明德宗也有些动摇了,不得不开始相信朱鄞祯说的话。好吧,朱鄞祯到底是谁救醒的不是最重要的,反正这功劳颁给谁,对明德宗开说并无差别。
明德宗真正在意的是那阎门三小姐和阎门医圣。“好,就当你说的是实情,那阎三小姐呢?人家给你喂了丹药总是不假,你总不能不认。该赏的还是应赏,免得传了出去让天下人耻笑。你带她来见朕吧!”丹药,这才是明德宗想要的!
朱鄞祯轻轻扯了扯嘴角,这才是重点!明德宗想要的不过是这阎门医圣!
朱鄞祯不相信阎轻络失踪的事情,明德宗会不知道,可是明知如此,明德宗还提出要求让他带阎轻络进宫,可见明德宗对阎门医圣势在必得之心。“父皇,儿子认为行赏之前,还是应先确认清楚身份比较好!”
“你这是何意?”明德宗冷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