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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照料

离开了小男孩,场景时空变化,他来到了一个茶馆,见到了他的母亲。她一改往日的悲情模样,变成了一个温婉迷人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旗袍,和自己品茶聊天。

她一直笑着,嘴角微微上扬,饱含着温情。他好像在哪见过这个笑容,只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

茶馆里,香炉里飘出缕缕轻烟,带出淡淡的香气。似梅似雪,很清新的香气。他似乎也在哪,曾闻到过。

茶会结束,母亲温柔的和自己告别。她温柔的摸着自己脑袋,像无数个从前那样温柔和慈爱“小齐,你会幸福的。”像是祝福,像是希冀,只是都一样的肯定。

还未来得及挥手告别,母亲就已经消失不见。

“妈!”秦齐大叫一声睁开了眼。却将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只见他‘啊’的一声,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从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的姿势看,在未被吓之前,他应该是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的。

秦齐睁开眼就看到被自己吓到的林溪,也有些受到惊吓“你……”

林溪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我看已经很晚了,你还没动静。怕你又发烧,就进来看看。刚刚在给你试体温。”说着还扬了扬手,表明刚刚自己只是在试体温而已。其实怎么听怎么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只是,听的人偏偏是秦齐。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上面还有林溪留下的温度“好像不烧了诶……”

“是不烧了,你先起床,我给你熬了点粥。Oh!火还没关呢!”林溪这才想起来没关火,焦急的冲了出去。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秦齐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笑过之后,秦齐有些惊讶的摸着脸,自己居然会笑?

看着门口,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泛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好像,明明是阴雨连绵的夜晚,也觉得好似有万颗流星闪过;就好像,明明是秋风萧瑟,落叶缤纷,也觉得好似万花齐放,蝴蝶翩跹。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幸福?

秦齐洗漱完毕走出卧室,就看见林溪还在厨房里奋战。他用勺子舀了粥,迫不及待的品尝它的味道,结果因为太急被烫到。只见他立刻丢了勺子,跳了起来,单手不停的往嘴里扇风。

那样子,当真是可爱。秦齐又忍不住笑了。恩,这样才像他那个年龄该做的事嘛。这样的活泼有精力。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冰冷,毫无生气。

似乎听到了秦齐的笑声,林溪转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坐会,马上就好了。”

秦齐点了点头,在这张过于朴素的餐桌上坐了下来。看着这餐桌,秦齐突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在自己的房间里逛了一圈,摸摸这个碰碰这个,然后又坐回到餐桌旁

没错呀,这里的一切还是自己熟知的……只是……秦齐看着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人,即使狼狈却依旧透着荣光的人,怎么看都有种不协调的异样感。

“好了,好了,开饭了”林溪笑着拿出熬好的粥,在桌子上放下,又折回去拿了些小菜出来。小馒头,包子还有一些桂花糕样子的东西。

秦齐看着这堆东西,收回了思绪,不再胡思乱想。

林溪给自己舀了一碗粥“吃吧,第一次做饭,你不要嫌弃”

秦齐接过碗筷看着林溪,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决定咽下。好朋友这么久了,今天才是第一次做饭吗?

“我脸上有什么么?”林溪见秦齐望着自己的脸发呆,有些奇怪。

秦齐摇摇头,收回视线。他发现林溪竟有些不好意思。尽管他装的很平静的样子,可是那有些不安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拿着勺子吃了一口,确实不太好吃。太稠了,有的还结成团,而且,没什么味道,像白开水。

“很好吃,谢谢”秦齐对林溪笑了笑,一口一口颇为认真的喝着。他没有说谎,确实很好吃,好吃到,秦齐要用尽力气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记忆中,这好像是别人第一次给自己熬粥吧?而且似乎好久没和别人共同用过餐了。每天一个人吃这冰冷的饭菜,食不知味。

嗯?很久没和别人用过餐了吗?秦齐抬头看了看林溪,又低头喝粥。那么这一年来,林溪在哪里呢?

“真的么?”林溪很高兴的端起粥,想要品尝自己的‘杰作’。却被秦齐制止了“你别碰,这些都是我的。”

“可是这么多,两大碗呢”林溪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可是,我很饿……”秦齐坚持道,并且把粥都揽到了自己的面前,不让林溪碰。

“好吧,我不抢。那我吃什么?”林溪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没买其他的东西,我也好饿”说着竟然颇为委屈的看着秦齐。

秦齐认真的想了想,说“那我下碗面给你吃好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林溪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的眸清澈幽深,波光潋滟。似乎将人吸引进去,又似乎能倒映出眼前人的灵魂。

秦齐觉得有些心慌,觉得脸好像也有些微微发烫。他匆忙的说了一句“我去下面”便躲进了厨房。

林溪,根本不知道他的视线有多大的杀伤力。躲进厨房的秦齐,深吸了口气,然后给林溪做面条。

见秦齐落荒而逃,林溪眯起眼睛,微微的笑起来。趁着秦齐不注意,拿着秦齐的勺子尝了尝自己煮的粥,却忍不住都吐了出来

“这么咸?!……这人真是!”林溪看向厨房里秦齐忙碌的背影,默默的将勺子放回原地,找来纸巾将吐出来的粥全擦干净丢进垃圾桶里。

等秦齐出来,看到的就是林溪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的样子。

“吃吧”秦齐把面条放在他的面前,自己又坐下了接着喝粥。

林溪拿起筷子,看着秦齐的粥,有些犹豫道“要不你也吃点面条?”

“不要!我喜欢喝粥”见秦齐坚决拒绝,林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他一眼,就开始享受自己的美食。

林溪只尝了一口,脸色顿时发青了……这辈子,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咸的东西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秦齐狐疑的看了眼林溪,就舀了汤来喝,林溪被咸得反应慢了半拍,还来不及阻止,就见秦齐喝了进去……

林溪脸色铁青的看着秦齐,却见他全部喝光,还吧唧吧唧嘴巴,无辜的问“这不是挺好的吗?”

林溪受到了一点点惊吓,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谁说不好吃,我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盐水)”

“哦,那你多吃点。你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做”秦齐好心道

“不,不用不用,我做就好……”林溪十分痛苦的吃完了这碗面条,只觉得味觉都要丧失了……

“你这么晚了还在这,不用上班吗?”秦齐突然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周一了吧,这个点应该已经上班了。

“我?我上班时间比较自由,今天不上班”林溪放下面条,接了一杯水喝。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秦齐只觉得自己有些花了眼

“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的?”秦齐问道。林溪却突然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嗯,就是,那什么,你怎么又问了?这是你今年第二十次问了!”

秦齐笑了笑,不再追问。总感觉出了院后,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东西……或许,以后就好了。

“喵~”一阵猫叫声。秦齐放下碗,一大碗粥也被喝的差不多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正在自己的身后,用它微蓝的眼睛看着餐桌。

“这难道是十一?”秦齐惊讶的走过去,将猫抱在怀里,没想到那时那么狼狈的猫,真正的样子竟是这般的美丽。

“是啊,一年过去变漂亮了不少”

秦齐和猫玩的不亦乐乎“你有猫粮吗。它好像饿了”

“有啊,在我那边。你把猫带过去,猫食就放在在卫生间的门口。”说着林溪朝自己丢来一把钥匙,自己却打算洗碗

秦齐赶紧放下猫,走到他身边“你去喂十一吧,我来收就好。说来,我已经麻烦你两三天了,怪不好意思的”

“你别动。待会碰了水,又生病,我不是还得多照顾你几天?”林溪将秦齐轻轻的推开,笑着说道

“其实你可以不用的。”秦齐低着头,呢喃道。

林溪身形一顿,佯怒道“好朋友当然要互相照顾,你的脑袋瓜里装着什么!少废话,快去喂猫”

秦齐笑了笑,抱着猫进了林溪的房子。其实格局和大小都是一样的。

但是,不需要开门,秦齐就知道,林溪家必然是不同的光景。果然,开了门,屋内的景象,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上许多。

小小的客厅铺上了地毯。电视墙上挂着超大屏的电视机,所有的家具都那么的欧式化和现代化。

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会相信,自己和他的房子竟是一样的格局。

秦齐抱着猫到了指定的地方,给它弄了猫粮,便细细的欣赏这客厅来。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所有有钱又有品位的人都是这样的房子。这样的房子,很冰冷吧?如果是自己住着,肯定觉得特别的冰冷。

秦齐拿起茶几上摆着的相框。那是林溪,他朝着镜头灿烂的笑开。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初见那日,他低头垂笑的那一抹温柔。

和这灿**起来,那温柔就好像是镜中花一般虚无。秦齐几乎都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了。但是,他知道的。这灿烂的是林溪,那温柔的也是林溪。

但不管是哪个林溪,都已经闯进了自己的生命里。

毫无理由的,毫无抵抗能力,就这样,多了一份牵挂与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