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自然知道,一下子,也为这掌门人这一手词穷。
大先生道:“破冰子长老素来是久久不问人间之事,却不知何故,这一次为何重新现身人间?难不成,是百花神教之内,出现了甚么变故不成?”
“我们百花神教,能出什么变故。”那破冰子心不在焉的说道:“且百花神教,跟某家,可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避世的地方罢了,算得上甚么,现如今,某家得知了能让那元春子败得一塌糊涂的法子,自然要忍不住出来了。你们等着,这是一出大戏。”
正说话间,只觉得又是一声巨响,这个画舫重新的晃动了起来,十分显然,那个巨蛟的伤口好了一些,又来滋扰生事。
破冰子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打了一个饱嗝,笑道:“可笑啊可笑,横竖某家是酒足饭饱,你们嘛,只等着跟那个巨蛟再来大战三百回合罢,放心放心,某家一定,坐山观虎斗,你们,也莫要教某家失望的好,哈哈哈哈……”
说着那细瘦的身躯重新化作了一团子烟雾,隐然不见了。
“啪……”一层巨浪拍起来,飞溅起来的河水自那小窗户之中灌了进来,我伸头一看,但见那水面一时间形成了十分巨大的漩涡,自那巨大的漩涡之中,正冒出了一条巨大的身躯来。
那巨蛟巨大的头露出了水面,低吼道:“还给我……将我的宝贝,还给我……”
漩涡卷起来,竟然离开了水面,让河水龙卷风似的离开水面暴起,陆星河沉声道:“我去,将事情自那巨蟒口中问一个清楚……”说着,左手白光闪耀,往那窗户旁边一按,便要出去,我忙道:“大师哥,你不识水性,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你等着,我自取问一问,打探消息,我比你有法子!”
“你莫要冲动!”大先生忙拉住了我的手,道:“须知,现如今这个巨蛟已经是一个疯魔的模样,便是去问,也问不出甚么来的,你等着,我去将那巨蟒制服,倘若她化作了人形,也许……”
大先生话还不曾说完,国师居然一语不发,右手闪起来了一团子绿光,一纵身便下去了。
我瞪大眼睛,只见外面暗流汹涌,国师的身影一落下去,倏然便不见了。
连陆星河也愣了一下:“这个国师,居然……”
“艺高人胆大。”大先生忍不住也赞了一句:“确实是一个人中龙凤。”
我拧起眉头,将头探下去,只见那巨蛟摇头摆尾,冲着画舫便要相撞,口里还低沉有声:“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宝贝,就在这里……交出来!你们交出来!”
说着,那巨大的头颅,便要径自撞向了画舫的顶部。
正这个千钧一发的当口,一点子萤火虫也似的小小的绿色闪耀了起来,接着,俺一道绿色像是燎原之势,嗤的一声,将整片黑沉沉的河水,居然都给染成了一层碧绿。
那巨蛟显然也吃了一吓,但见那水面下面,波光盈盈,像是有一个巨物,正在水下发出了光华来。
巨蛟便是疯魔,也感应出了那不同寻常的灵力,略略的低下了巨大的头颅,只见一道绿光穿越过了水面,正一下子打在了那巨蛟的下颌上,那巨蛟给那灵气一击,一个倒仰,往后便重重的倒了下去,重重的拍打在了水面上。
那一道绿光这才暗了下去,越来越小,这才化作了一个灯笼大小,绿光闪烁,只见正托在了国师的手上。
国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才要说话,但见那水面上面忽然又咕噜咕噜的涌现出来了数不清的气泡,好像整个胭脂河,全数,都给煮开了。
“呼……”滔天巨浪再一次的掀了起来,那巨蛟却是一个愈战愈勇的模样,自水面上只冲了出来,一条尾巴“哗啦”一声,以泰山压顶之势,便重重的砸在了国师的头上。
我一声惊呼还不及发出来,国师的绿光,已经全然给扑灭了似的,不见了。
死鱼眼抿起了薄唇,忽然一下子自那小小的窗户下跳了下去。
我来不及拉住他,本也想跳下去救他的,大先生却忙道:“不要着慌,你看着……”
只见必方呼啸而出,死鱼眼正立在了必方熊熊燃烧着的背上,那火光却十分出奇,明明是烧了过来,却不见吞噬了陆星河身上一丝一缕。
那必方迎着巨蛟,且喷吐出了一股子火光来,巨蛟侧身一避,张开了大嘴,居然便要将必方给吞噬了下去,必方毫无惧色,轻盈的一闪避,教巨蛟一下子扑了一个空。
陆星河早举起了手来,灵气在他手上一聚,他头上长长的飘带和宽袍大袖一下子全都飞扬了起来,是平湖秋月。
平湖秋月的一道光呈现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环形,冲着那巨蛟便扩散了过去,巨蛟给平湖秋月这一击,那丑恶的面孔上长长的须子,已经尽数断了。
浓烈的腥气,越来越重。
“唔……”那巨蛟吃痛,呻吟了一声,必方往下一冲,像是要去寻国师,正当这个时候,巨蛟趁机摆动了尾巴,想要故技重施,将那陆星河也拍下水面去。
陆星河却是早有准备,起手一击“寒冰破”,巨蛟的尾巴居然瞬时冻住了。
陆星河趁着机会,扬手将那一面水面照亮,想看清楚国师究竟落进何处去了,一道绿光却眼花似的自水中撺了起来,正是国师笑眯眯的钻出了水面:“一家人,一家亲, 大舅哥平素只冷冰冰的,眼见着妹夫落难,可不是也伸手相助了么!”
“谁跟你一家人,一家亲!”
“哗……”那巨蛟的尾巴冻住,又将头颅砸了下来,陆星河和国师同时伸手,绿光和白光交错起来,一道光柱拔地而且,将那巨蛟贯穿了。
“哄……”巨蛟猛地跌落下来,砸在了水面上,激起了千层浪花。
那绿白两色的光芒再一闪,只见那巨蛟,已经幻化成了一个红衣美女。
陆星河拉住了那个美人,必方腾空而起,将美人搁在了船上。
那美人一出口,却是一句:“我的儿子……”
我背后一阵恶寒……儿子?她的儿子?自然不会是大先生,更不可能是国师,难不成,是陆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