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第一次跟他说‘谢谢’,虽然显得有些见外,但却能说明他已经改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冷血无情的南冥王。
风天泽知道魏子明在高兴什么,但却无心理会,抱着月听灵往白香寒的房间走去,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褥,然后坐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她,忍不住用手触摸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如此痛苦,他更是自责内疚,恨不得一下子全部都弥补回来。
“灵儿,只要你能好起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能原谅我。”
“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哀求过人的南冥王,第一次如此的哀求人,对象居然是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女人。
但这只是对别人而言,对他来说,她却是有毁天灭地的本事,能让他灭亡,因为没有她,他真的很难再孤独的活着。
“灵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的身体好起来,不会让你再有任何的闪失,从此不再怀疑你。”
“看来你更爱她了。”天遥上人在外面听到了风天泽说的话,于是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似乎心情不错。
风天泽站起身,可没他那样的好心情,沉重道:“师父,你帮灵儿看看,我担心她的身体……”
“子明已经看过,我看的结果也是一样,子明的医术不差,尽得为师真传,为师相信他的能力。天泽,经过这件事,你应该开窍了吧,以后可别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一次就已经够心惊胆战,何敢再来第二次?师父,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什么事?”
“灵儿是师母的徒弟。”
“什么?”天遥上人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但听到这件事,还是震惊了,“你是说,灵儿是水华的徒弟?”
说完,两眼激动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月听灵,心里满是欢喜。
终于找到水华了,终于找到了。
“是的,我是跟踪师母才找到灵儿,她们就住着离这里几里远的一个山谷中,灵儿的武功是师母所教,但……”风天泽欲言又止,担心后面说的事会让师父伤心难过,但不说又不行,只好干硬的说出来,“但师母还是很气恼当年的事,不愿意见师父,据我猜测,师母现在已经离去,山谷里已经无人。”
“哎……十五年了,她心里的恨还是那么强烈,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连见一面都不肯。”
“师父,你没事吧。”他看得出来师父很受伤,只是故意装坚强,不愿意表露出来罢了。
师母不愿意出现当面解决这些恩恩怨怨,他也没办法帮师父。
“没事,你好好照顾灵儿吧,不要着急回宫,等把误会解除了再回去,毕竟皇宫是个是是非非的地方,难免某些有心人想挑拨离间,进而让误会更大,如果缺什么药材,你回去拿就好。我去一趟你所说的山谷,有什么事找子明,你大可以相信他。”天遥上天刚才是开开心心的走进来,但离开的时候却满脸哀愁,心事重重。
正好这时魏子明煎好药端过来,看到了他,关心道:“师父,您回来啦,怎么了,脸色如此不佳?”
“没事,我出去一趟,有你师母的消息了,这段时间你大师兄和南明王妃会住在这里,那你就多辛苦一点。”天遥上天拍拍魏子明的肩膀,依然是假装坚强,然后离去。
魏子明知道多问无益,所以不再问,将药端了进去,交给风天泽,“大师兄,药好了,这里暖胃的药不多,等会我到城里去买,顺便买些补品回来。”
“谢谢!”风天泽将床上的人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然后拿过药,一口一口,慢慢的喂她喝,细心的照顾她。
“大师兄又客气了。”魏子明温雅的回礼,觉得自己是可以和南冥王相处的,也觉得他不算太难相处,看到他如此细心的照顾人,觉得像是一场梦。
从小到大,他印象里的大师兄很冷,脸上极少会露出笑容,时时刻刻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人不敢靠近,逍遥宫里的师兄弟妹们一见到他,立刻躲得远远的,尤其是在他成为血煞魔鬼之后,更没人敢靠近他,除了师父之外。
就因为这样的印象,让他无法相信如此冷漠之人能这样细心的照料一个女人,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不冷,是热的。
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忍不住感叹:“世间难寻相知人。”
“你是不是想成家了?”风天泽听出了这句话中含着春思,随意的问了问。怎么多年的师兄弟,他既然能看得出白香寒的为人,自然能看得出魏子明的为人,在所有的师兄弟中,或许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值得信任。
“大师兄,你这是扯到哪里去了,没有的事。”魏子明尴尬的反驳,不愿意承认。
“你整天呆在师父身边,除了认识白香寒一个女人,根本没机会认识其他的女人。如果有时间,多到外面去走动走动,或许可以遇见你属于你的缘分。”
“既然是缘分,那便是可遇不可求的,不管我怎么走动,缘分未到也枉然。”
“的确,缘分是可遇不可求,一切顺其自然就好。白香寒的事,你有怨我吗?”风天泽说到这件事,语气和态度都变得很冷漠,还带着一丝怒气。
魏子明心细的发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害怕,如实回答,“此事错不在你,何怨之有?其实师父早就已经多次警告她,只是她不听,非要往死里钻,怪不得任何人。”
如果香寒有月听灵一半的好,怎么多年的相处,或许他会喜欢上她,只可惜……
何必多想这些,师父说了,他的有缘之人是深门中人,如果是白香寒,只怕师父早就已经说出来。
“你能这样想甚好……”风天泽继续细心的喂月听灵喝药,然而就是这时,怀里的人醒了。
“咳咳……”月听灵醒了过来,突然觉得嘴里有很苦很苦的东西,难受得轻咳了几声,慢慢的睁开眼睛。
看到她醒了,他激动不已,叫了她一声,“灵儿……”
熟悉的声音,让她回忆起所有的事,微微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手中拿着药,明白嘴里的苦涩是因为他喂她喝药,感动之余又有着气愤,矛盾的促使下,使得她烦躁的将他手里的药碗打翻。
哐啷……
清脆的瓷瓦碎裂声,让气氛僵硬住了。
他看着地上的碎片,没有生气,用满是自责的双眼看着她,温柔的说道:“灵儿,你生气,我不怪你,只求你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王爷,我没有听错吧,你应该自称‘本王’才对?我接近你可是另有企图,你得提防点,免得着了我的道。”她故意嘲讽他,不想靠在他的怀里,然后猛然的起来,结果过于用力,没能保持平衡,整个人往外倒了下去,吓得她惊叫一声,“啊……”
他快速的抱住她,不让她摔着了,着急的问:“灵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推开他,不让他抱着,命令道:“不要碰我。”
语气中除了怒气,还有冷漠,听得他心里揪成了一团,难过得紧。看来她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因为从她的语气中,他听得出她有多生气。
月听灵的态度过于坚硬,风天泽担心她太激动而伤了自己,只好依着她,没敢碰她,坐在床边和她说话,“灵儿,不管你多生气,都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只要你解气,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岂敢,您可是王爷,鼎鼎有名的南冥王,我要是敢对您不敬,您的一句话就可以把我送上断头台了,你说我敢吗?”月听灵还是用阴讽的语气说话,任何人都听得出来她是故意怎么说,肚子里全都是怒气。
她当然气,被他狠狠的伤害之后还要尝尽被抛弃的滋味,那种感觉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岂能几句话就原谅了他?
虽然他说这些话,喂她喝药挺让人感动的,可她只要一想选秀那天,他如此残忍的对她,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的伤痕,她心就好痛。
“灵儿……”他不是个善言辞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心里比谁都着急,着急的求她原谅,可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着干着急。
她静静的等着他的话,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的沉默不语,这让她更生气了,愤吼的赶人,“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灵儿……”他坐着不动,不愿意离去,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却想这样待在她身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愿意。
“你出去不出去?”
“灵儿,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现在要你出去。”
“灵儿……”他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离开她,这些日子里没有她,他才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你不出去是吗,那我出去。您是王爷,连皇上都竟让三分的王爷,我岂敢让您出去呢!王爷,小的现在就出去,不打扰您休息。”月听灵说做就做,要下床穿鞋。
风天泽不让,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带着无奈和哀求,劝说她,“灵儿,你身体还没好,好好躺着休息,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