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够爽快!”夜天冥做了个请的手势,端木绝起身,与之行至空旷处!
“唔唔……”千葵挣扎着,欲摆脱李放束缚,她不想让端木绝再为她冒险,她已经眼睁睁看着他倒下一次,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端木绝何尝不知她的担忧,但对于他来说,即便为她死上一千一万次,也心甘情愿!
“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平安无事!”
“唔唔……”
端木绝安抚笑了笑,很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却又清楚的知道,此刻还不是任性妄为之时!
夜天冥向来妖艳诱惑的眸,闪过一抹黯然,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原来在有些人面前,自己的存在感也并不是那么强烈……
下一秒,两人同时挥去脑海中多余思绪,电闪雷鸣般出手,短短瞬间已三个回合下来!
有人说,高手过招,观看者比的是眼力;对于这一点,李放和千葵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二人看的出神,谁都没注意到,一道黑影正悄无声息靠近,眼底阴鸷光芒,散发着浓浓恨意!
“我的好二皇兄,本王回来了,还记得本王当初掉下悬崖前说过的话吗?当本王卷土重来日,便是帝都血流成河时……”黑衣人眼底阴鸷之色越发浓重,自怀中取出一颗含有迷烟的烟雾弹,准确无误扔向千葵所在地!
‘轰’得一声响,以千葵为中心,烟雾迅速向四周蔓延!
夜天冥与端木绝同时察觉事情不妙,试图向千葵所在方向袭去,可浓重烟雾,致使他们寸步难行!
待迷烟散尽,周边哪还有千葵身影,只有重伤李放,口吐鲜血倒与地面!
“李放!你怎么样?”
“宫、宫主……属下日后、日后不能在陪、陪伴您的左右,还望你保、保证!”李放紧紧抓着夜天冥的手,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浓浓的不舍,不舍他的主子,不舍他一干兄弟!
“别说话,我帮你运功疗伤!”
“没、没用的……”一口鲜血,再次自李放口中喷涌而出,呼吸也随之变得越发急促:“……刚刚属、属下认出,掠、掠走千葵姑娘的是、是郡王端、端木……”未来得及吐出最后一个字,李放便停止了呼吸!
夜天冥伸手,合上他死不瞑目的眸:“放心!我决不会让你白死!”
“他有没有说什么?”去而复返的端木绝,一把揪住夜天冥衣襟,他此刻不是一般的后悔,为何不在外围事先布置人力,如此一来,就不会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郡王——端木舜!”夜天冥没有隐瞒,缓缓自地面起身:“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与我合作,我出信息网,你出人;二是我们各找各的,但营救的时间必然会推迟!”
“给我一个,和你合作的理由!”
“没有人能杀我门中人,还完好无损的活着;更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从本宫主手中抢人;还有……”夜天冥周身散发着萧杀的冷厉:“……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千葵,因为她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有趣之人!”
“如你所愿!”
“三当家!大当家来的飞鸽传书!”守卫恭敬将一只信鸽送至白寒祁面前,白寒祁随手取下书信,示意守卫先行出去!
守卫了然,抱着信鸽按着来时路返回!
白寒祁摊开字条,迅速浏览一遍,脸色随之变得相当难看!
倏然‘嗖’的一道人影,自窗户跃进书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走白寒祁手中字条!
白寒祁下意识出手攻击,待看清来者何人时,掌风硬生生一偏,擦着她的身子挥过!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想要找死?!”白寒祁第一次如此厉声对景旋说话,没有人知道,刚刚一刹那他的心慌!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真伤了她,他该怎么办!
景旋没想到,自己一时贪玩,竟会换回他如此大的反应,不禁觉得有些委屈:“不就和你开个玩笑,至于反应这么大嘛!”
“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差一点就伤到了你,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白寒祁倏然噤声,有些话若是说的太明白,只会让彼此变得尴尬:“……手中字条给我!”
“不给!”景旋也来了脾气,直接将字条藏于身后:“看你这么紧张,里面一定记载着见不得人之事!”
“别胡闹!快点给我!”白寒祁威压的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与害怕,怕她看到里面内容,届时她与他之间的横沟,会更加难以跨越!
“不给!不给!就不给……”景旋第一次见他如此神情,隐约觉得,字条上内容不仅不简单,而且还应该与自己有关;想到这,景旋毫不犹豫带着字条,跃出书房!
白寒祁心头一惊,想都未想便追了出去!
景旋自知武功不及他,所以在跃出书房的同时,便迅速摊开字条,待看清上面内容,只觉得浑身发冷!
察觉景旋异样,白寒祁心中咯噔一声,知道已无力回天!
景旋自空中缓缓落下,停与白寒祁一米开外:“白寒祁!我警告你,你若敢伤我师姐一根汗毛,我此生必与你不死不休!”
景旋第一次如此深刻体会到,敌人终究是敌人,无论他对你有多好,无论他救过你多少次,终究也改变不了敌对立场!
白寒祁压抑眸中苦涩,低沉嗓音,透露着无力感:“想要杀你师姐的,不是我!”
“可他却是你的同伙,不是嘛!”景旋将手中字条撕得粉碎,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打醒他,为什么好人不当,偏偏要与坏人为伍:“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与端木舜为伍,做伤天害理之事!”
“伤天害理?”白寒祁讥讽勾起唇角:“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不是我,而是当今圣上!”
“我不懂!”
白寒祁唇角讥讽笑意又浓重几分,眼底充斥着深深恨意:“你可听说过,十七年前,白将军一府三百多人口,被满门抄斩之事?”
景旋心尖一颤,瞳孔不自觉放大:“你、你想说什么?”
“说当今皇上的昏庸无能!”
白寒祁指尖攥的咯吱咯吱作响,嗓音冰冷入骨:“白家先祖,乃是澜芜国的开国功臣,在澜芜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可正是因为这份殊荣,让有心人嫉妒,说我们白家想要谋取皇位,皇上得知后,不分青红皂白,便下令灭我满门,当初还是孩童的我与姐姐,被先一步得知风声的管家藏于厨房的地窖内,才从而逃过一劫,可白家其余三百多口人,就没这么幸运……”白寒祁一步步逼近脸色苍白如纸的景旋:“……血,到处都是血,放眼望去,就连杂草都被染成了鲜红……亏我们白家世代忠良,对朝廷尽心尽力,可最后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我怎能不恨,怎能什么都不做……”白寒祁双掌蓦然按上景旋双肩,力气大的差点捏碎她的骨头:“……我可以答应你,不伤害你的师姐,但我却无法保证,不伤害端木绝!”
“不行!你也不能伤害惠王!”景旋一把抓住白寒祁手臂,完全忘记肩膀上传来的刺痛感,急急道:“惠王是师姐的命,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师姐怎么活?”
白寒祁唇畔划过一抹讥讽笑意:“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想活了?”
“我、我……”
“够了!”白寒祁厉喝一声,慢慢收回手掌:“我能答应你之事,我会答应,但我不能答应你之事,即便你说破天,也没用!”
见白寒祁心意已决,景旋咬牙,心一横道:“如果说,你要报复皇室中人,那端木舜也同样是皇室中人,你为何不仅不杀他,还要与他同流合污?”
“因为他曾经救过我们,无论他的目的为何,都改变不了他救过我们姐弟的事实!”白寒祁指尖轻轻拂过景旋脸颊,似呢喃,也似诉说:“可偏偏,他的目的,刚好与我们姐弟不谋而合,所以我们更没有理由不与他合作!”
“如此说,端木舜一直都知道你们姐弟的真实身份?”
“是!”
景旋眸光闪了闪,突然觉得端木舜不是一般的可怕,竟早在若干年前,就想着要除去他的父皇与兄弟;景旋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当初他篡位失败,否则今日受苦的,一定是老百姓!
白寒祁望着景旋眼底的后怕,误以为她是在怕自己,同时也后悔认识自己,以至于他眼底的恨意,慢慢被苦涩取代!
此刻的他,终于深刻体会到,姐姐那种求而不得的无奈与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