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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宠物拍卖会

吞剑人一上岸,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那些男人,手上都戴着很多个金戒指,那些女人,都把嘴唇涂得鲜红,像是刚刚才吃过西红柿。

现在,大铁笼子被抬到了甲板上。

站在岸上的那些男人和女人一齐挤到甲板上,围着铁笼子看。

松鼠蓬蓬紧张地问:“他们会不会把爪子伸到笼子里来,把我们抓去吃了?”

“不会,”比比告诉他,“人是不吃松鼠的。”“他们为什么这样看我们?”蓬蓬又问。“这是因为我们长得和他们不一样,据我所知,人类是最好奇的动物。”野猪呼噜噜说。他还摆出一个最好看的姿势,“看吧,让你们看个够。”

松鼠蓬蓬把尾巴举起来摇一摇,还活泼地翻了几个跟头。不过他挺纳闷:“难道他们这里没有松鼠?”

“当然没有松鼠!”野猪说,“我听说人把所有的树都砍掉了,只留下树的照片挂在墙上。变成照片的树是不结松果的,松鼠没地方住,没东西吃,就全死了。”

蓬蓬叹息:“这些人真傻!”

蓬蓬刚才的表演吸引了许多人。大家争着要买蓬蓬。一个名叫银铃夫人的红嘴唇女人出的价钱最高,吞剑人宣布:“这只可爱的小松鼠归银铃夫人!”

银铃夫人把蓬蓬从铁笼子里抱出来,小心地放进一只金丝笼子里。蓬蓬礼貌地鞠一躬,说:“银铃夫人,我是到城里来找工作的。”

银铃夫人见到蓬蓬鞠躬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你们瞧,他很喜欢我呢!”

蓬蓬急了,他说:“夫人,我是不卖的!我是被吞剑人骗来的。我想到马戏团去当明星。”

银铃夫人见蓬蓬的嘴动得飞快,以为他饿了,从小包里拿出一把葵花籽,放在金丝笼里的小金碗里。

蓬蓬这才发现:虽然他听得懂银铃夫人的话,银铃夫人却一点也听不懂他的话。

蓬蓬只好朝吞剑人喊:“快告诉她,说我并不是你的,你没有权利卖我!”

吞剑人显然还没有忘记他在绿岛时对蓬蓬他们的承诺。他回答:“你跟着这位夫人吧,她家里就有一个马戏团,保证让你当上大明星。”

蓬蓬不放心:“真的?”“当然是真的。”吞剑人说。“不会是真的,他是在骗你,他是个大骗子,别相信他!”

黑虎叫道。

比比也在铁笼里上蹿下跳:“骗子骗子大骗子!”

吞剑人赶快叫来猩猩兄弟和狐狸眨巴眼,用胶带纸贴在黑虎和比比的嘴上,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又用胶带纸将他们的四肢粘在一块儿,让他们只好乖乖躺着,再不能在笼子里张牙舞爪、上蹿下跳了。

看到这架势,蓬蓬害怕了。他安静下来,开始吃银铃夫人放在笼子里的葵花籽儿。只有野猪呼噜噜不声不响地待在笼子里,小眼睛从眼镜后面张望着,鼻子吸得“呼呼”响。他已经闻到了书的气味。在这岸上,一定有好多的书。

他安静地等待着,希望有人来把他买走。只要能上岸,就一定能找到图书馆。

他心里又惦记着熊猫咪咪。咪咪现在还留在船舱里,咪咪的嘴上和爪子上同样贴着胶带纸。

“救救咪咪!救救咪咪!”呼噜噜喊道。人们听到呼噜噜的声音,觉得非常奇怪:“那只可怜的猪在说什么?”

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狐狸已经用胶带纸把呼噜噜的嘴封住了。

“这些家伙都是野生的,叫声挺野蛮,听着刺耳!”吞剑人对大家说。

人们同意:“是呀,要说叫声好听,还是笼里养的鸟儿唱得好!”

一位戴着十一个金戒指的先生看中了黑虎。因为他家里到处藏着金子,黑虎正是他想要找的看家猎犬。

十一个金戒指根本没有问黑虎同意不同意,就用一根铁链子套住黑虎的脖子,把黑虎带走了。

黑虎的嘴上还贴着胶带纸。一个戴老花眼镜的老奶奶也挤到了船上。老奶奶正好去逛菜市场,看到这边很热闹,就走过来瞧瞧。老奶奶一瞧,就瞧中了小兔比比。

老奶奶摸摸比比的耳朵,比比就温驯地把耳朵贴到身上,乖巧地趴下来,让老奶奶爱抚。老奶奶对比比很满意,交了钱,把比比塞进她的购物袋里,走下了游船。

这是一个孤独的老奶奶。她没有儿女,退休以后,就单独住在一座大房子里。她想养一只小兔子做伴。老奶奶一边走,一边轻轻拍着购物袋,唱起了儿歌:“小白兔,白又白,爱吃萝卜爱吃菜……”听到这歌声,比比就知道,她是一个有趣的老奶奶。但是比比还有事要办,他不能留在老奶奶的身边。趁老奶奶不注意,比比“噌”地一下,跳出购物袋,逃走了。“回来,你这个小家伙,别乱跑,你这个小家伙!”老奶奶提着购物袋,在后面追。比比拐到一个垃圾桶后面,藏了起来。老奶奶找了半天没找着,就气呼呼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坏心眼的小兔子,街上车那么多,你跑来跑去时得当心点。”

铁笼子里只剩下野猪了。没有人对一只野猪感兴趣,尤其是一只这么瘦的野猪。

吞剑人大声吆喝:“野猪,真正的野猪,便宜卖了!谁要?”

没有人要。人们议论:“只有一副骨架子和一张皮,买了有什么用?”“谁见过猪长这么瘦?说不定有病!”

野猪呼噜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谢天谢地,我从小追求的不是食物,而是知识。我要是也像其他的野猪一样长得又肥又胖,这些人一定想把我烤着吃!”

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开了。吞剑人对着铁笼子发愁:他不知道该拿这只瘦骨嶙峋的野猪怎么办。“我对你反正没有什么用处,你不如把我放了,让我去找图书馆。”呼噜噜建议。“我让你坐我的船,你连船费都没付!”吞剑人很生气。呼噜噜承认自己确实是个穷光蛋,身上一无所有。在绿岛他住的树洞里,倒是有几本树皮做的书和一块用来蹭痒痒的大石头。但是,吞剑人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我可以跟熊猫咪咪去借点儿钱,她跟我说过,只要来到人类社会,她就是个宝贝,会很值钱的。”呼噜噜说。

“她现在归我了,她的钱就是我的钱!”吞剑人说,“你还是走吧,别在这里让我看见心烦!”

吞剑人打开铁笼子,让呼噜噜走了。呼噜噜快走下船时,吞剑人又把他叫了回来:“回来!”呼噜噜不肯回来,他只是停下来,问:“你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白坐我的船!”吞剑人走过去,在呼噜噜的背上狠狠地扯下一把猪毛:“没有谁能白坐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