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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都不是好惹的

猩猩老大背着香蕉,猩猩老二双手托着狐狸的尾巴(因为狐狸很爱惜自己的尾巴,他嫌街上太脏了)回到船上。黑虎和比比又悄悄地跟了上来。黑虎说:“我们也上船去看看。”

比比说:“行,我们再去给狐狸和吞剑人找点事做。”黑虎和比比把自己藏起来,看狐狸想干什么。狐狸大声吆喝开了:“猩猩老大,给我打七桶水来!猩猩老二,给我拿肥皂和梳子来!我要洗我的尾巴!我还要刷我的牙齿!”狐狸说话的时候,嘴边还吹出一个个泡泡。

猩猩老大和猩猩老二急忙放下大旅行包,分别去拿东西,一秒钟也不敢耽搁。

狐狸一边刷着他的牙齿,一边在想:吞剑人一会儿发现没抢到银行,怪罪下来怎么办呢?我还是来个恶人先告状,把罪过都推到猩猩兄弟头上吧。

狐狸就故意找碴儿。猩猩老大把水拎来时,狐狸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结果没踢着猩猩老大,却把水桶踢翻了,脚下一滑,狐狸摔了个仰八叉,还撞在拿着梳子和肥皂急急忙忙赶来的猩猩老二身上,害得猩猩老二摔了个屁股蹲,手中的肥皂也飞了。

地上洒满了水,肥皂泡在水中。狐狸倒打一耙:“你们这两个笨蛋,想要谋杀我!救命呀,老板,救命呀!”

为了诬谄猩猩兄弟,狐狸宁愿暂时牺牲自己的皮毛。他滚到地上,全身湿透了。肥皂泡满天飞。

吞剑人先不去管狐狸和猩猩兄弟。他一把抱过大旅行包,像抱着一个宝贝。打开来一看,没有钱,只有香蕉和火腿肠。

吞剑人气得咬牙切齿。

狐狸看到吞剑人的脸色不对,急忙跑到吞剑人面前,讨好地说:

“您吃火腿肠吧,这东西味道不错!”

吞剑人吼道:“钱呢?我要你们去抢的钱呢?”

狐狸大哭:“老板啊,你要替我做主,把那两个笨蛋扔进江里淹死。老板啊,我冒着危险冲进银行,我抓住了出纳员,要他把钱都交出来。出纳员把钱交出来了,我却没有东西装。因为这两个笨蛋根本没有去银行,他们去抢别人的香蕉去了。主人,您知道,他们是最爱吃香蕉的……他们怕我把真话告诉你,还用口香糖堵住我的嘴,我好不容易才洗干净。”

吞剑人听了狐狸的话,就像踢皮球一样,把猩猩兄弟踢出了船舱。

吞剑人命令他们:“去当拦路抢劫的强盗,抢够了一旅行袋钱,再回来见我!”“嗖!”吞剑人把旅行袋扔给猩猩兄弟。狐狸的诡计得逞了,他躲在船舱里,笑眯了眼睛。香蕉的味道不错,火腿肠也很香。狐狸坐在船舱里,很响地吃着。

黑虎躲在船舱后面。火腿肠的香味馋得他直咽口水。他悄悄地拖过火腿肠的另一头,猛吃起来。

狐狸发现火腿肠短了一大截。他愤怒地跳起来,质问吞剑人:

“我刚才让你吃你不吃,你现在干吗偷吃?”

吞剑人心里烦得很。再过10分钟,光头李就要来取钱了。听狐狸这样一问,他更烦了:“我偷吃你什么了?我坐在这儿一动也没动!”狐狸不信。让吞剑人张开嘴,闻一闻,才相信吞剑人确实没有偷吃。

他一转身,发现香蕉又少了许多。他又去找吞剑人:“你偷吃香蕉!”

吞剑人说什么也不承认,就和狐狸大吵起来。比比和黑虎趁机躲在船舱里大吃。

狐狸吵完架回到船舱里,发现香蕉和火腿肠全没有了。

椅子底下只有一堆香蕉皮。

狐狸磨着自己的牙齿,想呀想,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比比吃饱了,在船舱里溜达。这时,他看到了一张报纸。

这是一张《流行报》,报上有一则消息:

街上流行狐皮领……

比比的耳朵竖起来,他有了一个好主意。比比用一根长长的棍子挑着那张报纸,送到吞剑人面前,黑虎躲在暗处,故意变着嗓子说:

“你瞧,发财的机会来了……”

吞剑人听见一个神秘的声音,首先吓了一跳,接着喜笑颜开:“哈,是天使送来了好消息!”他马上看报纸:

本报路边社通讯员长嘴妇报道:目前街上流行狐皮领,狐皮价格飞涨。尤以颜色纯正的银狐皮最为抢手。狐皮须头尾完整。女士佩戴之时,习惯将整张狐皮挂在脖子上,让狐皮头尾相接。走动之时,狐皮闪动,仿佛一只灵狐盘踞在身,为女士增添七分野性三分神秘……吞剑人的眼睛从报纸上跳下来,朝船舱里看:那儿正好有狐狸的背影。一点不错,最最上等的银狐皮!皮毛油亮紧密,非常漂亮!

吞剑人紧握利剑,从背后偷偷接近狐狸。剑已经高高地举起,马上又放了下来,因为吞剑人突然发现,要想得到一张整狐皮,就不能随随便便地在狐皮上留下剑痕。他想不好第一剑该刺在哪里。

狐狸感到有一股凉飕飕的风贴着耳根飞过。他回过头来,吞剑人慌忙把剑往自己的口里塞。

因为吞得太匆忙,剑卡在了喉咙里,下不去。

“唏唏唏唏唏唏唏唏!”狐狸大笑。每当看到吞剑人出了差错,狐狸就忍不住大笑。

吞剑人可不喜欢狐狸笑话自己。他非常生气,鼓起眼睛,牙齿咬得利剑“嘎嘣嘎嘣”响。总算像吞面条一样,把一柄长剑吞了进去。他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教训教训狐狸,没想到一张嘴,口中的剑像弹簧一样突然弹开来,把他的上颚高高撑起。

现在,吞剑人的嘴张得那么大,以至于狐狸站到凳子上,踮起脚尖朝里张望,正好看到了吞剑人黑糊糊的心脏。

“哈,你的心是黑的!”狐狸大叫。

吞剑人有一颗黑色的心,这是一个秘密。他不愿意让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他的眼睛转一圈,想起了一个主意:

“你看清了吗?我的心真的是黑色的?”“当然看清了。墨黑墨黑的。”狐狸回答。

“你再仔细看一看,把脑袋伸进去看!”

狐狸的眼睛眯一眯:“哼,把脑袋伸进去!我才没那么傻呢!谁会把脑袋送进张开的鳄鱼嘴里呢?”“我看你的嘴里太脏了,还是替你打扫打扫吧!”他把尾巴伸进吞剑人的嘴里,“沙沙沙”左摆右摆。吞剑人的喉咙、鼻子痒得不行,一个巨大的喷嚏———“啊—哎—嗨!”剑冲了出去,两排牙齿像两张闸门,紧紧合上!“哎哟!”狐狸的尾巴被紧紧咬住了!吞剑人手舞足蹈,那意思是说:“好啊,这下我可把你抓住了!”

狐狸说:“你放开我的尾巴!”

吞剑人摇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们合伙做了多少事情,你数数看!”

吞剑人摇头。

这下,狐狸生气了:“你这么死咬住我的尾巴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吞剑人用脚把报纸踢过来,狐狸终于明白了:因为街上流行狐皮领!吞剑人想要他的狐皮!“啊,谋杀!”狐狸绝望地叫一声。他回过头来,狠狠地朝吞剑人的脖子咬去!吞剑人终于松口了,狐狸也松口了。狐狸永远失去了他的尾巴,吞剑人也永远失去了他的喉咙。

狐狸给自己的伤口敷上膏药,也给吞剑人敷上了膏药。

狐狸说:“你太不够朋友了,咬我的尾巴,真让我伤心!”

吞剑人的喉咙被咬坏了,说不出话来,所以,狐狸在他的胸前挂了一块小黑板,让他在上面写字。

吞剑人写道:“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咬我的喉咙,真让我伤心!”

狐狸收拾自己的东西,说:“我要离开你!”吞剑人的眼泪淌得像小河的水,在黑板上写道:“我会想你的!”

狐狸说:“我们拥抱一下?”吞剑人:“好的,但你要取下你的钢牙齿。”狐狸取下自己的钢牙齿,换上一副蓝色的假牙。吞剑人张开双臂,和狐狸拥抱,但冷不防,狐狸的屁股上被刺了一剑,吞剑人的肩上被咬了一口。原来是比比和黑虎躲在他们的后面,等他们拥抱的时候,黑虎在吞剑人的肩上咬了一口,比比在狐狸的屁股上刺了一剑。

狐狸说:“你为什么用剑刺我?”吞剑人说:“我没有刺你,是你咬了我一口!”两个家伙打作一团。吞剑人拼命扯狐狸的狐皮,狐狸拼命掏吞剑人的心脏。从船舱滚到甲板,从甲板滚进船舱。狐狸身上的狐皮大衣被扯得粉碎,狐毛满天飞。

看到吞剑人与狐狸互相扭打,黑虎开心极了。他高兴地说:“你们都上当了!知道吗?是我们让你们打起来的!”比比扔下剑,想捂住黑虎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黑虎继续大声说:“我们还把东西全吃光了!”狐狸跳起来:“我们上当了!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黑虎和比比才不会让他们抓住呢,早已经跑下船去了。吞剑人正要追下船去,光头李一把揪住他:“老板,什么时候交货?”

吞剑人双腿抖得特别热闹,好像在跳抽筋迪斯科,身子一点点矮下去,最后跪在甲板上,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

“李爷,您好,我准备了一点小礼物,献给您。”然后,战战兢兢地递上一段狐狸尾巴。狐狸从地上爬起来,现在,他差不多成了一个癞痢了。

他说:“这是我自己从我的尾巴上取下来的,最上等的皮毛,送给你的!”

光头李打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模样的狐狸,居然人模人样地说话。

光头李哈哈哈笑起来:“我要这么一截子狐狸尾巴做什么?”

“做什么?我看做个钥匙坠倒不错!”狐狸说。

狐狸就用自己的那截尾巴,给光头李做了一个钥匙坠。

那个钥匙坠挂在光头李的腰带上,光头李一走动,就跟着在他的屁股上扫来扫去,仿佛他的屁股上长着一条狐狸尾巴,惹得满街的人都要停下来,好好看看。

在这个故事里,光头李以后将不会再出现。吞剑人和他约好,三天后到码头上来取熊猫皮大衣。当他三天后再到码头上来时,吞剑人已经不见了。

光头李非常珍惜他的钥匙坠,因为算起来,它值7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