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是瘟疫还是中毒
此地不宜久留？确实是。但是瘟疫的话，不仅这个镇子，方圆数里肯定都被封锁了，而朝廷自然会派过御医来，只是因为无药可医才放弃的。如果真的要出这个小镇绕道去仙女湖的话，那……能够通往仙女湖的下一个镇，还要走上……天啊，一个在东边一个在北边，绾流完全不敢想象了，依照她不用轻功不买马车的作风，那绝对是两个月以上的事情。
瘟疫而已嘛，明哲保身她还是做得到的。
见绾流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中年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便直直地走了过来，冲着她就是一吼。
“姑娘，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正在想事情的绾流听到有人在旁边吼她，当下就做出来吼回去的举动；可是一吼完，看见中年男子那黑的和黑炭一样的脸，才讪笑了两下。“呃，那个，我的意思是，要是去下一个城镇的话还有绕一个大弯，需要二月有余，可是我有紧急的事得赶去仙女湖，所以抱歉，恕我无法从命。”
“你这小顽童，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这个村子正是瘟疫横行，你却执意不走……你到底是哪家的野娃子！”张年男子很明显的怒了，而且那种愤怒就像是父亲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般，使得绾流突然觉得这名中年男子给她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只是，这种情况下，这种亲切感十分多余。
“哪家的都不是。都是野娃了，还有家么？”绾流斜了对方一眼。
“你……哼，无论如何，你现在都得走！离开这里！”显然，绕弯子吵架中年男子不是绾流的对手，于是只好扔下杀手锏，直接威胁绾流。
“那你凭什么可以在这里？难道你是大夫？”
“我兄弟是大夫，我来打手不行么？！”说着，中年男子也斜了绾流一眼。
“那么，”绾流双手环抱，似笑非笑地看着中年男子。“如果我说，我也是大夫呢？”
“你？”中年男子显然不相信，满脸鄙夷。“即使你真是大夫，也得离开这里！一个女儿家的，到这种地方来像什么话！”
绾流自小生活在冷宫，所学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因为乱，所以外面的那些什么“三从四德”她听都没听过。反正也没人想过她能嫁人，学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于是，中年男子的语气令绾流有些不舒服了。
“诶，我尊敬你的话可以叫你一声前辈，不尊敬的话可以直接叫你半老头！别拿那些乱七八糟的‘女训’来和我说话，我长那么大就没读过那些东西！”说着，绾流瞄了一眼刚才脚下的那具尸体，底气更足了。“你说是大夫也得走？可是难道你不想查出这瘟疫的病因么？”
她记得她以前看过一部古卷，上面写明了所有病都是有病因的，即使是人人惧怕的瘟疫也一样；只要知晓这次瘟疫的原因再加以防范，那么下次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你知道？！”中年男子满脸的诧异之色，似乎难以相信那么自负的一句话会出现女子之口。
“你看，此人骨瘦如柴，手指变形，用银针来刺则测不出毒素，那便是病死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却还是满脸狐疑。
“只是，不单单是病死那么简单。他的脸，呈浅紫色；若是死前就罢了，都死了几天了，尸体就差没腐烂了，脸居然还是紫色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中毒！”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但在那之后又面脸疑惑。“不对，你不是说用银针刺测不出毒素么？”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绾流笑笑。“所以啊，为了防止瘟疫继续蔓延，有劳前辈带我去见那位救人治病的前辈咯。”说实在的，现在冷静下来想到这些她也很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独能让中毒者测不出毒素呢？天底下有这种东西么？她也算是个医者，自然有很强的求知欲；虽然她知道的很多，但是毕竟经验过过少，因此她自是希望能和别人探讨出一个所以然。
那中年男子听罢，还古怪地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才丢出一句让绾流有冲动的话：“不必了，想你那点医术混吃混喝还是行的，这里毕竟是瘟疫横行，你一个女子……”
“够了。”绾流不耐烦地打断中年男子的话。“一句话，带路还是不带路？”
就在中年男子坚持让绾流走时，一个埋怨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迫使两人暂时终止“交谈”。
“诶，我说啊，慕祖你包两具尸体需要那么久么？我那边很忙好不好。”
一听见声音，绾流和中年男子就很默契地同时扭过头去，喊了声：“闭嘴！”
声音的主人看上去和中年男子应该是差不多年纪的，也是一个中年的老男人，一袭白衣上没有一点污渍，头发却是有些凌乱，脸上总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边走路边调配着手上的药说明了他是个大夫，除此之外，他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可形容的地方了。
“什么，叫我闭嘴？！”白衣人有些不高兴了。“慕祖你这个家伙，小心我找你儿子和闺女送他们两幅毒药，让他再过百八十年也不肯回家！”
“你……”慕祖原想和白衣人吵架，但一听他这么说再大的气也得闭嘴了。他唯一的儿子和女儿一直是他的死穴，两个没良的儿女已长大全跑了，过年过节也不懂回家，想抓他们回去又碍于眼前这家伙赠给他们的毒药不敢用强的，所以只好屈服。
一旁的绾流没理会慕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表情，也忽略掉白衣人脸上无尽的得意，而是上下打量了白衣人一番，确定这人应该大概可能就是医治这里的瘟疫病人的那个大夫后，才徐徐开口。
“请问，那些病人是你医治的吗？”
有了这句话，白衣人终于发现了一旁的绾流，于是皱皱眉，边朝她走过来边打量。
“小姑娘，我不收徒弟的。”说完，还很自傲地“哼”了一声。
无奈，绾流偷偷翻了一下白眼。“前辈，我只是想从这里去仙女湖罢了，可是这位慕前辈又说我一介女流还是里这里远些的好。您说，如果我能医好那些我难以病人或找出病因，那么我能不能不用绕弯子，直接从这里去仙女湖呢？”
一旁是武功高强的慕祖，一旁是感觉高深莫测的白衣人，迫于压力，绾流的话里带着一丝掐媚，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你会医术？”同慕祖一样，白衣人也是一脸怀疑。“会医术不奇怪，能抓药的都算半个大夫——可是，治好那么多人的瘟疫和找出病因可不是过家家。”他林璎行医多年，面对这仙女镇上那么奇怪的瘟疫都做不到这两件事，一个小姑娘可以做得到？他实在有些不相信。
“这个嘛，前辈，”绾流笑笑，指了指脚下那句尸体的面部。“我问一句，是否所有得了瘟疫的人都如同这位大哥这样？”
“是的，没错。”
“那么，”绾流深吸一口气。“前辈是否想过，那些人之所以死亡，并不是因为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