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文献纪录片《邓小平》播放后,引起热烈反响。人们还记得,第一集中有一位长相极像邓小平的老人,声音洪亮,侃侃而谈。他就是邓小平的胞弟邓垦。近期《服务导报》发表了丁正采访邓垦老人的文章,文中说,邓垦老人这次“破”了曾经在哥哥面前郑重许下的“不谈家事”的诺言,打开了话匣。本报摘其中几段,以飨读者:
勤奋好学有资料记载,母亲淡氏是大户人家的金闺,不仅会理家,而且还识字,是小平背诗认字的第一个启蒙老师。邓老说:这种说法不妥,母亲根本不识字,最有力的证据是今年95岁的大姐(现住成都)邓先烈至今一字不识。
小平是在本乡镇的小学读的初小,共4年。学校离家三华里。小平读书用功,背书、写字经常得到老师夸奖。那时老师批发学生作业,在写字本上将写的好字画上一个大红圈,学生们戏之为“大盐蛋”。临到午饭前,学生要领到写字本才能回家吃饭。小平得到的“大盐蛋”很多。每天中午放学回家,他总是举着画满红圈圈的写字本,让母亲看看又得了几个“大盐蛋”,母亲也总是高兴地给他煮一个鸡蛋作为鼓励。
小平在家乡的故事流传颇多。邓老对此的看法是因时间久远,无从查考,“就姑妄听之吧”。比如,邓家到小学的路上立有两块高3米、宽1米多的石碑,镶立在两个巨大的石乌龟背上。这是清朝嘉庆年间朝廷为表彰两名广安籍高官邓时敏、郑人庆的功绩而赐造的。当地老百姓对朝廷赐造的这两个石碑既敬畏又迷信,把它视为“神道碑”。走路时经过此地都小心谨慎、虔诚有加。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走上前去摸它一摸。小平上学后,一天路过此地,忽然提出要爬上碑去坐它一坐。别的同学一听往后退,小平说:“一个石头打的乌龟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不信。你们不敢爬,我先试试。”说着走向神道碑,爬到石龟上又打又闹。邓老说:“没有这种事。这两块碑不少人都摸过、爬过。我上小学时也摸过、爬过。”小平高小读了二年,毕业后考上了广安县立中等学校,但只读了一年不到便直接去了重庆,考取了当时由吴玉章等人创办的法语预科学校。
小平当时只有15岁。他为什么不读完中学而去考那种法语预科呢?小平上中学时,一年要4块大洋学费,中学要住读,要交伙食费,这对母亲是极大压力。父亲在外面跑,打听到重庆有那么个预科班。他想,早点把孩子送出去,一让他见世面,学知识,将来有出息;二也减轻了家庭经济负担。按照母亲的想法,小平是长子,不应该离开家里,而应该帮她把家撑起来。经过一番劝说,母亲勉强同意小平去外地求学。
这一走,却使得中国和世界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邓小平!引导革命小平离开重庆到法国勤工俭学,早先同家里有通信联系,直到他参加旅欧少年中国,和周总理一起办《赤光》杂志,还把好几期《赤光》杂志寄给在县城读高小的大弟邓先修(即邓垦)。邓垦当时尚小,读不大懂。后来上初中、高中,邓垦就看得懂《赤光》杂志了,他说他走上革命道路,最早的“老师”应是哥哥寄回来的《赤光》。当时学校闹学潮,他积极参加。记得有一年,家里接到小平寄回的一封信,大意说为了家里和他个人的安全,他以后不再给家里写信了。此后许多年便断了音讯。
1931年,邓垦在上海见到了哥哥。兄弟俩睽违已是13年。这段经过是:和小平一起去法国的共有3位广安协兴同乡,一位是小平的叔父,一位是和小平同辈的胡伦(明德)。胡伦也参加了革命,回国后在上海,同家里保持通信联系。据胡伦估计,小平可能就在上海,但由于当时环境,他们并未见过面。胡家把信里的意思告诉邓家,邓家一听又惊又喜。父母叫当时在成都读大学的邓垦,到上海去读书,顺便找找哥哥。邓垦到上海后,许久找不着哥哥的踪影,后来他登了一则广告,说他已到上海,正在找哥哥。大概是这则广告起了作用,阔别多年的哥哥找到了他窄小的临时住所。兄弟俩促膝交谈,邓垦流露了想参加革命队伍,却苦于找不到革命组织的想法。小平还是没有表露他自己的身份,停了一会,他告诉邓垦一个名字,此人是上海互济会的戴先生。邓垦从此参加了互济会的工作。以后兄弟俩见面,也定在戴先生家。邓垦记得哥哥有一次带他去拜谒了不幸早逝的嫂子张锡缓墓,哥哥极爱嫂子,一见坟墓就颇动感情。
邓垦第二次见到哥哥是在1945年,是在党的“七大”以后。其时哥哥已是赫赫有名的“刘邓大军”政委,刚当选为中央委员。这时离第一次见面已有15年。
投身革命队伍的邓老始终认为,路要自己走,有什么样的能力吃什么样的饭,不能靠任何人帮助。这是他一生做人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