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昙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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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血战八方 英雄泪无奈真恨 (1)

第十二章 血战八方 英雄泪无奈真恨 (1)

沐叶残慢慢一步一步地走了走了过去,看着吴道流满是粉尘的脊背,不知道是该扶他起来,还是撒手走人,漠不关心,吴道流张着嘴呵呵地慢慢抬起头向沐叶残看过来,他的神情告诉沐叶残,他已不再野心勃勃地想要争夺天下,也许很多事到了这个地步,给人内力的影响力远比,在意气风发时任何人的忠告,更加有效。“额……你……。”吴道流又沙哑的声音惙然张合着已经裂开的嘴唇,沐叶残走近一步,蹲了下去,此时他再次注视着吴道流的眼神,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那种戾气,而是散发着一种对亲人的不舍之情。沐叶残伸手帮其散落在眼眶处的头发,一根一根拿开,自己忍不住眼眶里热泪徘徊,吴道流这时强行微侧起身,手不断抖动,但他毅然伸到怀里,慢慢取出了一本卷着的书。看着这本书,吴道流泪水滴滴落下,接着缓缓递到沐叶残身前,张合着嘴:“你……好,好……术……。”等到说到“术”字时,吴道流身子忽地绷直,沐叶残看着终于让泪水滴落,然而就在这时吴道流用他人生的最后一点力气,将那本书扎在沐叶残怀里,双眼一合,把脸埋在沐叶残怀中,永久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或许他之前还在幻想将来的事,但此刻他是两手空空儿走,不带走一点尘土,或许当他开始盘算如何设计李家夺得秘籍时,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这本秘籍原来会耗尽人的真气,等于是图一时的利益,而自取灭亡。这时鹤九莲从地上捡起了那封信,细细看完,方恍然大悟:“世事难料,吴道流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策划已久的阴谋,其实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失败。”“虽然他练就了秘籍里的武功,但最后还是自取灭亡。”赵光义此时方从墙后面且说且走出来,众人回头一看,尽皆忙下跪道:“我等围杀叛贼,竟将皇上忘记,我等有最。”赵光义笑着走出扶起鹤九莲等人,道:“你们救驾有功,何罪之有,快快起来。”众人方同声道:“谢皇上。”言毕都站了起来。“原来那晚皇宫里的守卫,宫门口的老人,都是李文伯所变。”德芳叹道。“霰冥谷白衣人也是,想必沈府时的托镖人也是,这千颜术当真是无人不可变,无人能察觉的神秘易容术。”鹤九莲赞道。此时大事已毕,赵光义看着德芳,忽感往日的愧疚,又转头看见雨熙,更是爱恨交加,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看待雨熙的过去,爱着一个欺骗自己十多年的女人,也许是该放弃的时候了。

赵光义走至雨熙身前,蹲下身凝视着她那憔悴的面孔,又看了看李文伯和太子的尸体,雨熙知道他在看自己,但是自己种种越轨的行为,让她再也不敢看他一看,更不更苟求赵光义原谅自己。赵光义脑海里万念杂升,自问:“到底是弃之而去,还是该……。”突然赵光义神色一俨,仿佛下定决心似地,对着雨熙道:“熙我们回皇宫好不好?”雨熙吃惊地抬头看着赵光义,可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她怃然又低下头,赵光义伸出双手握住雨熙的手:“你放心,他们两人的尸体朕会令人好好安葬。”雨熙抬头惶恐,莫不是要将自己带回皇宫再打入冷宫,但赵光义久久用诚恳的目光看着雨熙,终于慢慢地雨熙相信了赵光义的话,眼睛里热泪盈眶,憋着嘴不敢哭出来,赵光义微笑道:“好了别哭了,跟朕回宫,让太医帮你包扎下伤口。”说着双手扶起了雨熙,雨熙没想到自己这样对待赵光义,赵光义还不怨恨自己,心中不再是感激,而是真正的爱。二人一起走过德芳身前,赵光义忽停下:“德芳以前是朕不对,朕答应你,等朕击退辽军,一定将皇位还给你。

”言下之意,就是想德芳跟自己返回宫里,德芳向其一笑:“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日不该凭着一些人的只言片语就断定是你杀了我父亲夺取皇位,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赵光义道:“不,要不是我陷害李家,也不会导致你父亲遭人杀害,再说这皇位本就属于你的,现在朕还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鹤九莲看着这两人相互抢着道歉,抢道:“在下斗胆冒犯,其实皇上当时也是以大事为重,所谓过不可一日无君,当时太祖的儿子都还年幼,而且当时北宋大局尚未安定,若是传出去,对大宋是一个很不利的消息。”德芳又一笑,这是他从太祖死后第一次一天笑过两次:“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江湖逍遥自在的生活,皇宫那种地方已经不再适合我。”说着走到萧引凤面前:“我打算和萧大哥学伯牙和钟子期共谱一曲,怎么样?”萧引凤微微一笑,转而脸上略带怅然之色,接着轻叹了口气,反身像不远处那尾斜倚在墙角的古琴走去,萧引凤伸手抚摸着每一根琴弦,直至最后一根,忽地停住:“可惜这一切,以后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出现了,以后江湖上也不会有玉香琴这个名号了。”

说着萧引凤把手移开,寂静的夜空里,陡然响起“哆”的一声,继而两根柔软的琴弦垂落依风摇晃。德芳等人一看,尽皆愕然,原来玉香琴的琴弦已经断了,德芳忙走去问:“萧兄为什么会这样?”萧引凤回头若无其事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管它了,刚才的决斗是我输了,不过我很高兴,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接得了我二十招,更何况能令我狼狈断弦。”德芳此时方知琴弦是刚才决斗时,被自己的箫音所震断,心下既是自责又是悔恨,一阵黯然,萧引凤正欲走来邀其一起共饮一杯,没想这时德芳突左手一甩,右手向上赫然推出,等到其他人抬头看去时,只看到龙纹箫在空中盘旋时,骤然被掌风击中,立时炸裂而粉碎,萧引凤惊道:“德芳你德芳回头微微笑道:”琴已断,留箫何用?“说完二人目目相觑,良久,同声哈哈大笑,嘴里竟一起哼着高山流水的音调,展臂向南飞去,须臾,消失在暗夜的天空中,只是那豪气仍回荡在天边的云角处。鹤九莲不住摇头叹道:“真是太可惜了,世间的两件奇异乐器就这么消失了。”“其实那两件那两件古乐器永远都活在他两的心里,他们已经超脱了有无的束缚。”马中行道。

鹤九莲恩了一声,转头看见沐叶残仍在那里,摇头轻叹道:“石万松为了朋友无意中把这个本是无辜的少年,拉进了这个是是非非的恩怨和仇恨中,也许这是他一生中唯一做的错事,现在沐少侠虽然什么也不是,但自己无意中帮别人夺取秘籍,又无意中害死数条人命,看来他的内心一定受到很大的打击。”鹤晓荟边听边凝视沐叶残,道:“爷爷你也说是无意中,既然是这样,那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前面已经认天摆布无力挽回,为何余下的光阴不去挣脱一切,自己改变命运呢?”鹤九莲转头看着鹤晓荟,微笑点头道:“你说得好,只不过你懂得这个道理,以他此时的心情未必能参透。”鹤晓荟心下一思,便想沐叶残走去:“你还在伤心过去吗?”沐叶残默然无应,鹤晓荟继道:“其实他们两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利用别人来改变一切,即使李前辈国破家亡,他仍不肯认输,不相信命运的安排,难道你不能像他们那样,挣脱这一切,继续走自己想走的路吗?”沐叶残微微一动,脑海里忽地忆起不少以往的画面,其中最清晰的一面是,自己刚进霰冥谷的那天,石万松问自己将来想做什么,沐叶残回答,将来要做一个顶天立地,为民除害,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一闪即没。

又忆起,在覆文镖局和莫长汀的约定,莫长汀说将来我做大镖头,你做大将军。“他们两人最后是落得身死的下场,是因为他们走的路是错的,但他们都能够抛开一切,抛开国破家亡的悲惨命运,抛开妻离子散的无奈,你想难道你不能抛开为命运捉弄的被动,在余下的生命中,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愿意走的路?”鹤晓荟虽是女子,年龄不见得比沐叶残大,但其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可谓语重心长。沐叶残听着她这番话,心中不断自道:“没错,我不可以这样,我要做我想做的事,芸,她还在等我去找她,我不可以这样。”忽地沐叶残站了起来:“晓荟姑娘你说的很对,我不会这样下去,师父的仇还没报,我一定不会就此沉沦。”鹤晓荟心喜一笑,鹤九莲拍掌叫道:“好,沐少侠果然不是平凡人,老夫最喜欢像你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这里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几位侠士是不也随朕回宫?”赵光义道。鹤九莲等人相视一看,各个不语,赵光义看着这样的情形,也知道武林中人向来不接受朝廷的任何事宜,于是想若是他们不愿随自己入宫,那就等回到宫中,再令人送去财物。

正打算就此别过,这时忽然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并不时夹着马蹄声传来,数人慌忙回头望去,紧张的心立时化去,原来是程羽等人带兵感到,只见程羽勒马,反身落地,跑到赵光义身前,急急下跪:“微臣该死,让皇上受惊了。”赵光义微微笑道:“爱卿无罪起来。”程羽一愣,抬头左右一看,虽然这些人塔都不认识,但见沐叶残与其并站一线,心下明白大局已定,不由也面露喜色:“谢皇上。”说着起身继道:“启禀皇上,宫外和城内的党项余孽,微臣已经派人围剿,大部分已经抓住。”赵光义一听脸色一沉,侧头暗地看了下雨熙,程羽会意,忙改口道:“反贼的余部微臣已经抓获。”赵光义点头道:“好,爱卿做得好,朕现在就特命你为兵部尚书,反贼之事由你全权负责。”“是皇上。”程羽转身指着做一列喊道:“你们护送皇上回宫,其余的跟我来。”说着跑回,跨上马背,纵马而去,程羽才刚去不久,又一批快马驰来,马上一人未等马停稳,便翻身跳下,跪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妙,辽军大军进攻河间府,扬副将差人前来高急。”众人一听都一阵惊粟,赵光义愕道:“朕不是让潘美和王侁带领二十万大军前去支援。”

那人回道:“潘元帅和王将军大军行进至德州,因连日大雨,大军无法行进所以一时难以支援到。”“也对,毕竟二十万大军不比单人行进。”鹤九莲肃然道。赵光义闻声回头道:“不知有何计策?”鹤九莲沉思半响:“依老夫之见,现在只有在我等急危重选出一位轻功卓越的人,提前赶到河间府告诉扬副将,让其坚守几日,等到潘元帅大军赶到时,方可抵挡。”赵光义深感正确:“好,不过要让谁去比较适合?”此话一出,众人来回相望,不知何人更为适合,鹤九莲叹道:“只可惜老夫凤儿已经先行离开,不然以他的轻功,绝对在一天内就可以到达河间府。”“老衲心中倒是有一人。”善通合十道。“老夫心中也有一人,大师应该和老夫所想的是同一个人。”鹤九莲笑道。“哦,你们推荐何人?”赵光义疑问。

鹤九莲和善通没有回话,但心照不宣地巧然同时向沐叶残看去,赵光义问:“两位说的那位指的是沐少侠?”沐叶残根本没有想到,也不想去,当时他脑海里想的是昙芸会去哪里,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但听其二人这话,登时手足无措,呐呐说不上话,其他人本也有意推举沐叶残,但都没说出来,这下都和心意,不由皆颜展点头。赵光义转头看着沐叶残:“好,沐少侠胆识过人,武艺又高强,相信朕不会所托非人。”沐叶残忙上前道:“回皇上,叶残能力浅薄,实在难担当此大任,况且……。”话说到这里,忽止住没有再说下去。但鹤九莲似乎已经看出来沐叶残的心事,接其尾音道:“况且芸姑娘现处何地,还不知道,沐少侠你是想去找芸姑娘对不对?”沐叶残微微一怔,默然不语,赵光义当下正色道:“沐少侠难道想因一己私利,而使大宋完好江山处于危难之间,不闻不问?”沐叶残这下更不知如何解释,正一愁难解时,赵光义又道:“沐少侠放心,你要找的人想必是刚才那位姑娘,朕回到宫中就会叫来宫里最好的画匠,画成画,让程羽派人四处寻找,总会比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毫无目的地乱找更加有效。”赵光义这回说话的语气倒是缓和了许多,言下之意颇有恳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