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空山幽幽情难忘 碧水潺潺风云起 (4)
”吴道流惊道:“石万松?”沐叶残点头道:“正是家师。”吴道流一听,神情大变,紧紧盯着其看,两眼直流露出一种破别重逢的神色。昙芸奇问:“爹怎么了?”吴道流道:“哦,没事,只是我和石万松是朋友,今天看到他的弟子,让我又想起当年的事。”回头道:“大家别站着说,来里面坐坐。”昙芸和沐叶残相视一眼,并肩走去,却从李文伯身前闪过,李文伯两眼直盯着沐叶残看,一个画面陡然浮现在脑海里,便是他三人的祭日那天,吴道流曾说自己的孩子,寄养在霰冥谷莫非……。“文伯,怎么了?”李文伯恍然回神,愣道:“没事吴大哥。”说着也走了过去。吴道流因为有事便和李文伯单独一谈,让昙芸带沐叶残四下游览。“吴大哥,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李文伯慢慢道。“你是想问当年那孩子的事吧?”吴道流接口道出,像是早已知道。李文伯叹了口气:“当年狗贼赵匡胤的一道圣旨害我李家满门遇难,我本来想也一死了之,但是想到孩子,于是我苟且托生,等的久是今天。
“吴道流心下一想,缓缓道:”好,我告诉你,你的孩子就是刚才在院里,使出那招‘追风似箭’的年轻人。“李文伯陡然站起,诧道:“是他,果然是他。”吴道流眼前站起身,缓缓走过来,叹道:“当年我带着你们的孩子一路跑出,没想到了东街遇到官兵,我便急忙向西逃跑,这时正巧遇到石万松,于是我就让石万松带着孩子先走,后来我回到云台观,未曾料到观主已经仙逝,而把观主之位交予我,我无奈之下只能接受,没想这晃晃一过,竟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李文伯心中万念杂生,长舒了口气,心中喃喃自道:“我李家总算有后了,大哥你的心血总于能有人来继承了,我李家绝学传男不传女,没想到……,这难道是老天爷眷顾我李家,让我李家复国有望?。”吴道流道:“文伯不过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李文伯讶然道:“为什么?”吴道流正要说,门外忽有人喊道:“观主,广陵堂有人来。”“恩,让他们到大殿里等候。”“是,观主。
”吴道流转头道:“文伯记住,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他的,你先在这里休息下,我去去就来。”说完把门一拉,反身走去。大殿里仍是一边寂静,但此时却充满着紧张的气氛,左右十余名云台观弟子分列而立,吴道流大步迈进:“不知几位远来有何贵干?”殿里那人转过身来,抱拳行礼,道:“在下剑寒,是广陵堂的弟子,我家堂主有急事命在下送来一封信,请吴观主接收。”吴道流奇云大起,接来拆开一看,神色大变,剑寒继道:“我家堂主前日接到消息,已经联合少林峨眉等各大门派,齐聚广陵堂,现下就只待吴观主的到来。”吴道流一思:“这件事情事关大宋安危,我云台观虽是清幽小观,但身为大宋子民,却不可坐以待毙,你先回去告诉你家堂主,三天后吴某自当上门。”剑寒抱拳道:“好,三日后我家堂主必定亲自等候大驾。”言毕转身就走。
吴道流看着剑寒走出云台观,默然暗想,这时昙芸和沐叶残刚好回来,昙芸看见吴道流一个人站在大殿里,高兴地叫道:“爹。”吴道流回头笑道:“你们回来了,怎么样?华山的景色不必霰冥谷差吧?”沐叶残微笑道:“华山是风水灵地,霰冥谷只是湫然沼池,哪里能相比。”吴道流哈哈笑道:“你过谦了,怎么样?尊师过得还好吧?”沐叶残神色陡变,悲然之色不语自显,吴道流追问:“怎么了?”这时有几名云台弟子走来,低头道:“启禀观主,晚饭已经做好,不知几位要在哪里用膳?”吴道流对着昙芸道:“芸儿你去听风亭准备下,等会我和沐少侠一起过去。”昙芸看着沐叶残有些恋恋不舍,但终还是无奈去了。沐叶残咽了下,缓缓道:“家师已经仙逝了。”吴道流大惊:“怎么会这样?你快快说给我听。”于是沐叶残把从龙泉遇害到紫岩山之战全部说给吴道流听,但却没有说出杀石万松的人是谁。吴道流长吁短叹:“没想到十五年前的一见,竟然是最后一次。”沐叶残想起石万松临终的遗言,正要从坏里取出那封信,门外忽有人敲门。“进来。”门应声推开,是昙芸。
“爹你们说完了没有?饭菜我都准备好了。”“沐少侠,我们一起过去吧。”沐叶残谦让道:“吴观主请。”吴道流也不退让,一来自己辈分为长,二来平生不拘谨礼让,当下第一个走出,昙芸凑来轻声问:“你们两个神神秘秘地,到底在讲什么?”沐叶残一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你爹问了些关于我师父的事。”昙芸将信将疑,这时门外传来吴道流的催促声,二人相视走出。月高高挂,地上十里相隔,忽明忽暗,凉风徐徐,亭边的柳条丝丝飘动,在圆圆的石桌上交叉相映,四人便在亭中边饮边聊,华山别无美酒,却有引之山川的仙泉,用其浸泡各地名茶,其醉人之味,亦不输琼仙玉酒。直至深夜,四人方尽兴离去。这时大雾逐起,那雾伴着蒙蒙地细雨飘下,犹如柳絮般伏贴在大地上。三更时分,云台上的人都已经入睡,山上更加幽静,静得有些凄。
突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划破了这宁静的夜梦,那人连续飞檐走壁,起起伏伏踏过两座高房,直往吴道流的房里逼近。良久,一个翻身,稳稳落在门前,只见其轻轻推开房门,乳黄的月光立时掠进屋里,那人三步一走,很快来到吴道流的床前,黑漆漆的屋里登时一道银光亮起,那人手持大刀,举头落下。吴道流本已沉睡,但觉眼缝处明光晃晃,迷糊中睁开双眼,不由大惊,急忙双手一夹,起脚一踢。那人左手撤刀,右臂一挡,趁着细微的机会,跃起大叫:“你是什么人?”那人把头一转,脸上蒙着黑布,没有回答,举刀再去,吴道流侧身一躲,没想蒙面人突来一掌,正中其右肩,吴道流后退三步,嘴角挂着一条血痕。眼见得势蒙面人不依不饶,快抢三步,一刀再划中吴道流的左肩,顿时鲜血直流。
这时门外脚步声渐响,原来是沐叶残听到打斗声,急忙跑来看个究竟,这华山夜晚如此宁静,一根针落地尚可隔墙传音,何况恶斗之声。沐叶残持剑运力一指,一股内力悄然默化在剑上,那剑鞘自脱射出,蒙面人只顾挡剑鞘,为曾料到,沐叶残长剑随鞘而至,慌忙之下,只得牺指顾掌,横刀挡住来剑,却为剑鞘击中。沐叶残自那日用易筋经驱动内力后,内力猛增,这一招,所中虽是剑鞘,但着实不凡,击得蒙面人连退数步,方稳住身,定眼看了看沐叶残,沉声道:“哼,算你厉害,改日再来。”言完,一跃而起,破瓦飞去,沐叶残想再追,吴道流叫道:“沐少侠,算了别追了。”捂着伤口一直咳嗽着,这时昙芸和李文伯都赶来,昙芸跑进,惊道:“爹,爹你怎么了?”吴道流勉强笑道:“爹没事,别担心。”昙芸看到吴道流满是鲜血的手臂,哭道:“爹你的手臂说至”伤“字时,一阵麻痛,忍不住又连咳着,沐叶残和李文伯连忙左右运气推掌,为吴道流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