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空山幽幽情难忘 碧水潺潺风云起 (1)
这一连几次，莫长汀一步像之前，呼吸急促，微微一喘息，没想又有一掌击来，莫长汀措手不及，在这万般危急的关头，突然有四个黑影一闪而过，降沐叶残等三人带起，躲过那一掌。莫长汀回头一看，不知道是该兴喜，还是要担忧。原来那四人是冯克那伙人，冯克囊叫道：“喂，顾笑天，这几个人是我们的，你别想抢我的东西。”“没错，你若是想抢我的东西，我刘一手不会手下留情的。”这回两人倒是同声共气。顾笑天脸色一沉，喝道：“老夫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这三人今天只要老夫在，就一定不会放过，极为若是想阻扰，那也别怪老夫出手狠了。”“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区区一个五罗门能都得了我们四派？自不量力。”范老五且说且拖着剑走出。顾笑天凝视一眼，逐体嗓音：“斗不斗得过不是说说而已，要看是不是有真本事。”“好，文某来领教尊驾高招。
”声音倏远倏近，然而这人其实只是原地不动，正是白面散发者，顾笑天略一打量，不与正视，但觉左耳灌风，心下暗知，这一招定是从右边打来，当下双眼一闭，右掌断然击出，立时两掌相对，白面散发者一惊，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下却被顾笑天轻易接下，急忙撤掌跃开，道：“好厉害，不愧是顾笑天。”“哼，文崇武你别长他人势气，你不行我来。”说话者是刘一手。刘一手鹤发一飘，袖大拢风，两手只在当中潜藏暗变，十步一折，步步为虚，实让人看不清下一步要走哪个方向。顾笑天躲也不躲，待其近身三尺时，徒地里呼的一掌，刘一手正疾去，突然掌风迎面，四下又无物可借力跃开，百虑无法之际，破斧运气一挡，顿时鹤发轻细向后飘散，刘一手看似平凡，其实内功修为并不低，利用相对之力，使自己有惊无险脱身跃出，只是额头上汗雨连连。范老五见刘一手败退，提剑迎上，叫道：“一起上。
”刘一手，冯克和文崇武三人应声四面围攻顾笑天，四人脚下细碎，不时相互变位，暗地左一掌，倏变右一拳，顾笑天一守一功，五人来来往往，觥筹交错。这时沐叶残稍稍醒来，恹恹道：“大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昙芸听到沐叶残说话声，颜展一喜，一滴泪水收敛不住，径直滑落在沐叶残衣服上：“沐大哥沐大哥。”沐叶残向昙芸含笑道：“别哭。”说着缓缓伸出手，将昙芸两颊的泪痕抹掉。莫长汀四下一望：“二弟你撑着。”说话之际，一把将沐叶残扶起，昙芸从背后辅助莫长汀，两人先是一前一后，转过身来，一左一右扶着悄悄离开。没想才走几步，三个身影同时一耸，豁然转身，沐叶残一看，那三人竟是铁剑三鹰。木剑嘿嘿笑道：“想走，先把东西留下。”那边正混战，突然听见这边的声音，都回头一看，暗暗打个寒噤，各自罢手跃来。芯剑把剑一指：“你们想干什么？”冯克喝道：“我才问你们想干什么？这三个人是我的人，没拿到东西之前，你们休想劫走。”木剑睨眼冷然道：“拿酒对不住了，这三人我要定了。”
话毕，眉间银光一闪，冯克愕然后跳，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划破，心下暗自庆幸，若不是躲得快，恐怕这下不只是这样。木剑挺剑再刺，范老五横剑一挡，反身还一剑，二人来来往往相互使出精妙剑法，却都不中。芯剑叫道：“我来帮你。”刘一手和冯克眼见眼见铁剑三鹰中两人力战范老五一人，虽往日不和，却也不冷眼旁观，快步来助。顾笑天静静沉思：“奇怪，为什么这几个人更要争这三个人，非友非敌，本不该多加出手，但杀我孩儿之仇势必要报，哼，待你们都打累了，我再来收渔翁之利。”想着没想到意剑正用豺狼般的眼神盯着自己，久久不眨一眼，转向沐叶残，却见他也盯着自己看，心中一阵狐疑，左右一顾，那群人杀得眼红。沐叶残看着顾笑天诡异的眼神，轻声对莫长汀道：“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无论谁赢了，我们终不会有好结果，不如顺水推舟。”莫长汀迷惑不解：“二弟的意思是？”昙芸笑道：“沐大哥好意见，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脱身，不再被这些人纠缠。
”莫长汀还是没有听明白，沐叶残却以强撑起身，大声叫道：“各位，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们。”那群人一听斗摆手跃开，刘一手将信将疑，走来道：“你小子又是什么花招？”沐叶残微笑道：“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耍花招，晚辈只是相带几位去拿你们想要的东西。”木剑和芯剑收剑入鞘，走回意剑身边，暗道：“这小子又在使诡计。”意剑冷笑道：“就他那点计量，也只有这群人才会上他的当，我们静观其变。”木剑和芯剑相应一声，都不加入话题，只在一边隔岸观望。冯克奇道：“你会乖乖带我们去拿？莫非想趁机逃跑？”沐叶残道：“晚辈有伤在身，想逃也逃不了。”冯克喃喃自道：“说的也是。”回头向范老五和文崇武道：“你们认为怎么样？”范老五道：“东西是一定要得的，只不过人多了，就没意思了。”说道最后几个字，范老五稍稍向铁剑三鹰瞄了一眼。拿铁剑三鹰也听得出来，三人把脸一转，神态倨傲，冯克点头道：“恩，是啊人多了，就没意思。”说到“思”字时，突然一掌过去，击中刘一手，文崇武大惊，一掌送来，也中冯克，两人喷血纵出，颤身双眼鱼瞪，久久毙命。范老五冷笑道：“文兄出手挺快的嘛。”文崇武冷然道：“彼此彼此。”
沐叶残心下暗惊：“这几个人为了得到东西不择手段，连自己人都杀。”范老五道：“现在你可以带我们去了。”话音防毕，顾笑天赫然走出：“且慢，这里是五罗门，不时一般的客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顾笑天是什么人？”范老五握剑一摆，悠然道：“那你说想怎么样？”顾笑天见范老五这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摸样，心中一阵恼怒，却也装出全然不放在心上，缓缓道：“你们几个与老夫非敌非友，老夫也不想多加为难，只要你把这三人留下，其他的老夫一律不追究。”范老五一记阴笑：“顾笑天，利字当头，别说你我非敌，就算是朋友，我也不会让给你，更何况非友。”且说且向冯克和刘一手的尸体瞥了一眼。顾笑天听完脸色一沉，提升嗓音：“老夫只想为犬子报仇，有什么利益可图，你说话客气点。”文崇武接其尾音，哈哈笑道：“好一个顾笑天，明人不做暗事，江湖上只道你出招阴狠，没想到为人上，你也这般虚伪，想和我们抢宝藏就明说，何必……。
”说到这里范老五突然喝住，转而走到沐叶残身前，道：“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我范老五人格保证，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木剑一听，气急要冲过来，意剑一把拦住：“别轻举妄动。”芯剑一笑：“就凭他。”沐叶残默然深想：“为什么文崇武一说到‘宝藏’二字，范老五会这般紧张，莫非……。”想着不由大惊，但心中却悄然有一计，抬头道：“好，我告诉你。”莫长汀急道：“二弟不行，这东西一定得交给顾门主才可以。”范老五和文崇武一听立时转头向顾笑天瞪去，沐叶残看着这两人慌张的表情，心中更是暗自偷乐，于是向莫长汀笑道：“大哥不必担心，其实小弟已经将东西交给顾门主。”范老五和文崇武这下反应更加激烈，铁剑三鹰虽不大信，却也微微动容，顾笑天怒道：“混账，老夫什么时候拿了你的东西？你别血口喷人。”范，文二人本也不大相信，只是适才顾笑天的几番话，让二人当下开始怀疑，四眼火望，久久不发一语。
沐叶残道：“我大哥是覆文镖局的总镖头，前些天受人之托，运镖到五罗门，那镖便是你们想要的，顾门主拿了东西，得知这件事与宝藏有关，怕我等三人说出去，反找了个借口，说我等杀了贵公子，表面顺天顺理，其实是想杀人灭口。”“你，老夫杀了你。”顾笑天气得咬牙切齿，字字道完，提掌击出，身子才跃出数步，范老五和文崇武立时左右夹击，逼退顾笑天。“顾笑天，之前你想杀人灭口，尚未成功，现在在我面前，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未免太不把在下瞧在眼里了吧。”文崇武反身一道。“没错，想杀人先把东西交出来，东西一到手，我范老五立刻走人，你爱杀谁就杀谁。”范老五喝道。昙芸暗暗骂道：“小人，见利忘本。”沐叶残轻轻呵笑：“这种人见怪不怪，聪明反被聪明误。”“哼，就凭你们两个，是；老夫拿的又如何，老夫一生杀人无数，今天也差多杀你们两个。”音毕立展而去，范老五喊道：“好大的口气，那你看看到底是谁杀谁。
”长剑快舞，陡然刺去，文崇武横身一移，双掌一前一后，源源不绝。三人左右穿插，登时恶斗在一起。木剑轻声道：“大哥，你看我们该帮还是不该帮？”意剑久久望着三人闪闪飘动的身影：“如果真的是顾笑天拿的，那就比从范老五等人那里抢过来难得多。”芯剑点头道：“对，这顾笑天虽然久不在江湖上行走，但一身的盖世武功，当今武林难有敌手，何况其为人阴险，让人防不胜防，以我们三人想从他那里抢过来，是不件容易的事。”木剑会意道：“好，我先来。”“铃”一声，铁剑出鞘，陡然飞去，芯剑按剑在腰，随之踏空跨去，二人左入右出，铁剑边锋从顾笑天衣角掠过，范老五趁机长剑一刺，没想到剑至喉处，顾笑天双掌一夹，运力一震，那剑“砰”的一声，断成两截，夺势一掌再击出，正中左胸，范老五登时仰身纵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无处不痛，曾扎了数下，终于晕厥过去。文崇武见有机会，身后袭来一掌，击中顾笑天后背，心中欣喜，冷冷道：“得罪了。”“谁胜谁负尚未知，别说得太早了。”
顾笑天慢慢道完，大喝一声。一股浑厚的内力自掌心向背后传去，文崇武只觉掌心被吸住，动弹不得，忙击出另一掌，没想到两掌都被吸住，忽地身前一震，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七八步。半响终于站住身子，左右一瞧，全然无事。于是得意大笑道：“原来不过如此，你这招我已接，却不知我这一掌你可接得住。”话毕正欲提掌击去，陡然发现双掌掌心暗黑，大惊道：“啊，是‘碧螺含秋掌’。”顾笑天冷冷发笑：“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文崇武大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要取其性命，但眼下越是运力，越会使毒液灌流全身，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文崇武两眼肿而发黑，双唇一派暗红，一步迈出，后脚竟难以跟上，身躯骤然发僵。木剑和芯剑看此，惊惧之色，立显于脸上，二人都止步原地。须臾，文崇武在狂舞乱抓之中，僵身倒下，一阵颤抖之后，终于毙命。
顾笑天回头挥掌直取沐叶残，莫长汀两掌并去，没想被其轻易拆走，眼见掌心即中，沐叶残含笑闭上双眼，心中一派平静。昙芸却是瞠目大惊，反身抱住沐叶残，以身为盾。沐叶残睁开双眼大愕，喊道：“芸姑娘……。”声音嘶声裂肺，已然变调，那掌直近身一寸，突然一个身影从左飘过，一眨眼，又一个身影从右飘过，二人相向而立，却都蒙着脸。顾笑天嗔道：“来者何人？”那两蒙面人都闻而不答，但见沐叶残和昙芸皆被先来的蒙面人救去，另一个蒙面人向其一视，转身长袖一扬，登时一股强劲的掌力荡出。顾笑天和铁剑三鹰急忙闪身躲开，那掌力击得黄土高飞，四人一边掩面一边拂袖扇开烟尘。等到四人先后从出黄土笼罩的圈子里纵出时，沐叶残等人和两个蒙面人都已不见，顾笑天怫然道：“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夫一定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