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土质……”
“嗯，应该是用血水浇灌过的。”慕容嫣面沉如水，用两根手指在鬼竹盆栽里捏起一小撮泥土，然后慢慢碾碎。
随着一粒粒细小的土粒散落下去，刚才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很快就变得浓重起来，许潇和慕容嫣都闻到了。
“血水？”许潇看了慕容嫣一眼，
慕容嫣点点头，说道：“鬼竹这种东西，最初就是用来看守皇家贵族的庭院或者陵墓的，所要对付的对象，主要就是强盗和盗墓贼了。
就拿陵墓来说，如果一座安置了鬼竹的坟墓，在建成以后的百十年间一直没有外人闯入，那么鬼竹就会慢慢干枯萎缩，失去活力。但肯定是不会像普通植物那样枯死。
因为鬼字头的植物，都是被人为动过手脚，有阴魂附着在内的。在地底墓穴那样的环境中，很容易汇聚阴气，化为滋养鬼竹的养料。而且一些皇家贵族还会以人殉葬，事先将血水灌入池中，用血水饲养鬼竹，这样即使过了几百年，鬼竹也不会枯萎死亡。
而且，如果墓主人想要防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有不开眼的盗墓贼闯进去，那么他们被墓穴里的机关杀死以后，血肉也会成为鬼竹的养料，促使鬼竹生长。”
换句话说，鬼竹就算栽种在普通的泥土中，也不会轻易死亡。但如果想要生长的话，就必须有血水浇灌才行。
许潇半个多月前，在经理办公室看到这株盆栽的时候，它还只是普通盆养花草的大小，而现在，却已经长大到了一米多高！
能长大到这种地步，肯定是在这段时间里，被人用血水浇灌过了。
“是那个女清洁工做的？”许潇问道。
想要用血水浇灌鬼竹，肯定要经常出入孙经理的办公室的。所以那个女人，多半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故意用清洁工的身份混进来，然后寻找机会溜进总经理办公室，借着每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浇灌鬼竹。
“除了她还会有谁？”
慕容嫣盯着花盆看了看，就把手一伸，头也不回地对许潇说道：“把桃木剑给我。”
许潇把桃木剑递给她。
慕容嫣接过去，就轻轻吸了口气，将桃木剑在手中一转，沿着花盆边缘插进去，将里面的土壤撬起来。
从土壤表层上面看，还看不出来太多门道，可是等最上面一层土壤被撬起来，就露出了底下的土质。颜色更加猩红，味道也远远比刚才浓烈，刚一掀开，立刻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了出来。
慕容嫣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握着桃木剑，又在花盆里翻弄了几下，就闻到一股异乎寻常的血腥味道，一团细细的血气从花盆中升腾起来，居然在半空中凝成了一团腥臭刺鼻的血雾！
“退后！”
慕容嫣话音刚落，自己已经抬脚往后退了几步，许潇也退到三四米外，两个人都看向了半空中那团血雾。慕容嫣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只看到这一小团血雾，好像云层一样翻腾滚动了几下，就渐渐散开了，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粒四处飞洒出去。
落到地板和桌子上，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细响，原本光洁平整的大理石地板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黑点。显然是被血粒腐蚀出来的。
“这东西的腐蚀性这么强？”许潇吃惊地说道。
“当然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血水本来就是阴性很重的血，又和鬼竹日夜接触，长期沾染阴气，早已经养出十足的阴性。出现这样的腐蚀效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容嫣点点头，等了几分钟，才重新走上前去，将土层中的桃木剑拔出来，随手递回给许潇：“许潇，还给你。”
许潇接过那把桃木剑看了一眼，就看到桃木剑的剑刃边缘，居然也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豁口，刃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黑点，似乎也是被血水腐蚀出来的。
连雷劈桃木剑都能腐蚀，这血水的阴性果然极重。
这时候，花盆里的土壤已经被慕容嫣翻开了，露出底下的泥土，就看到鬼竹的根须在土层下方包成了一个球形，而根须的正中间却空了一小块，好像刻意留出来的一样，看起来竟然十分规整的样子。
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那一小块空缺下方，有一条被挖空的通道。
“这是什么东西？”许潇看向慕容嫣，问道。
“……”
看得出来，慕容嫣的脸色也有些迟疑。一双眸子仔细盯着那一块空缺，看了一会儿，又用手大概比划了一下大小，嘀咕道：“奇怪，难道鬼竹这东西……真的能结出竹笋来？”
竹笋？
许潇往花盆里面看了一眼。
一般的竹子只要生长够了年限，周围的土质又适宜的话，都是可以生出竹笋的。但是花盆里养的竹子，居然也能生出竹笋？
而且正常来说，竹笋应该是从地面下往土层上面钻啊，可是这株鬼竹却明明是在根须底下空了一块。
听了许潇的疑惑，慕容嫣轻轻磨砂着白皙的下巴，解释道：“这种事情我也是以前偶然间在古书里看到过的，大概意思就是说，鬼竹这种植物生在墓穴之下，长年累月受到血水和阴气的滋养，有时候会渐渐生出一种类似竹笋的东西。
这东西的作用是什么，书上也没细说，只说相传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可以用来施展某些秘传的黑巫术。
不过这种东西基本上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而且真假莫辨，我也没有亲眼见到过，一直以为只是一个传闻而已。”
“黑巫术？”
“是的，养鬼竹的手段原本就源自于古代皇室的那些巫臣，所以具体使用起来，也和他们的巫术息息相关。”
慕容嫣点点头，沉吟着说道：“这东西的作用，我现在大概能够猜到一点。不过没有证据还不敢确定，所以暂时还不敢说。
但是那个人的目的，肯定不是那么单纯。而且孙经理也一定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说着，慕容嫣转过身来，对许潇说道：“先回去吧，回去以后再仔细盘问一下孙经理，应该能摸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