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不寂眼底闪过了一抹精芒,“你是说……”后面的话被哽在了胸口,无法说出,“那你为何去见他?还拼了命去救他?”
“你如何知晓我去见他?又从何处得知我拼了命去救他?”慕长音声音微沉。
宗不寂的神色顿时不自然。
“或者你先告诉我你这几日去了何处?做了何事?”慕长音继续追问,“还是仅仅只是在寻找秦落的踪迹?”
宗不寂眼神开始闪躲。
慕长音心中叹息一声,并未打算逼迫他说出,既然他不愿说,她便不逼迫,人,不管是多亲近的人,终究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去见安王是因为……”
随即便缓缓地将事情道出。
宗不寂听完之后既是为了她不再追问而松了口气,更是为了她话中的事情而欣喜,“你说风载秦真的信了?”
“应该是信了。”慕长音淡淡道,“以后你若是遇上了他记得配合,不要让他看出破绽。”末了,又补了一句,“至于安王,我只是不希望看着他出事罢了,不寂,若是我没有来,或许他跟平安郡主会是一对璧人,所以,也许是我的到来毁了他的幸福,而我能够做的便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之下抱他安然,更何况此事是因我而起。”
“我知道。”宗不寂盯着她,眸光开始幽暗,“长音……”
慕长音当即打断了他,“不寂,我不问你什么,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你的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你的家人。”
宗不寂闻言,神色变了变,静默半晌,“长音,这五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多的……让我也无法接受,我是有些事情瞒了你,但是我不是有心不告诉你,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等过些时候,我再一一告诉你可好?”
“好。”慕长音很爽快。
宗不寂松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慕长音下了逐客令,他还压在她的身上,这算什么样子?
宗不寂却道:“我不走了,今晚我不走了!”
“宗不寂,你不要得寸进尺!”慕长音恼羞成怒,咬着牙道。
宗不寂看着她,低声道:“长音,我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不,五年来我都没有,我害怕睡觉,我害怕梦中无你,更害怕你会如梦而来,长音,我怕。”
他低声诉说着,宛如幼年之时。
慕长音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发作不出来,几乎磨牙,“陌生的容颜,陌生的身体,宗不寂,吻这样的我,抱着这样的我,你不觉得别扭?”
“从前没有试过,所以没有比较,没有比较,怎么会觉得别扭?”他却认真道。
慕长音语窒,从前她怎么便不知道他竟会如此的无赖?
宗不寂不再言语,直接翻身钻进了被子中将她拥入怀中,头使劲的蹭着她的颈项,可却无任何让旖旎,就像是许多年前,浑身是伤的他依赖地抱着她寻求安心。
那时候她不大,而他更是个孩子。
慕长音的心忽然软了,在这个世上,唯独他会这般毫无保留地信任和依赖她,也只有他才会如此的和她亲近,便是风载秦,也不曾,“天亮之前便走。”
宗不寂嘴边泛起了一丝笑意,“好。”
风载秦有恃无恐的不过是她对他长达七年的爱,可当她愿意放下的时候,他宗不寂就是她最亲近的人,风载秦,当她不再爱你的时候,你拿什么跟我争?
姐弟?亲人?儿子?
这些会阻扰他进入她的心,可是却也能够让她毫无防备地让他接近。
长音,我想过了,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我不会强迫你改变,但是,我会让你对我多一个认可。
爱人。
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终有一日,你会有如此认知。
竟是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身边的人早已经离去,而她竟然没有发现。
慕长音坐起身看着身侧的位子,心中思绪竟一时间无法说清,这一夜或许是她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宗不寂……”
这一辈子我她找一个人相伴,可是宗不寂……这个她只是视若家人的男子,可以吗?
“郡主醒了?”
慕长音闻言收起了这让她心烦意乱的思绪,掀开了床帐,见颂夏已经等候在床边,“嗯。”
“奴婢伺候郡主梳洗。”
慕长音没有拒绝。
大约小半个时辰,慕长音坐在了摆满了早膳的桌边,还未用早膳便见颂夏一脸的欲言又止。
“有事?”
颂夏又犹豫了会儿,“郡主,今日是二小姐嫁入三皇子府为侧妃的日子。”
慕长音蹙眉想了会儿,“你想让我去观礼?”
“奴婢知道二小姐对郡主不安好心,只是……郡主毕竟是忠王府的人,是二小姐的姐姐,若是不去,奴婢担心外面又会有人借此诋毁郡主。”
慕长音沉思会儿,“既然如此,待会儿你去禀报皇后,我出宫前去三皇子府观礼。”
“是。”
皇子侧妃虽然是上了皇家玉牒的,是有品级的,可是侧妃毕竟不是正妃,所以出嫁的婚仪都是次一等的,甚至连大红的嫁衣也不能穿。
当然,像王家小姐王菀之那样有圣旨特许用大婚之礼的却不一样。
沐婉儿看着穿在身上次一等颜色的嫁衣浑身便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恨不得即可将她给撕碎了,即便她如愿嫁去了太子府为侧妃也是同样的穿着,可这个仍无法压下她心头的耻辱!
旁边的婢女见了新娘狰狞的面容,纷纷低着头小心翼翼。
王侧妃缓步进来便见到了女儿这个样子,“都下去吧。”
“是!”新房内的下人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急忙退了出去。
王侧妃走到女儿的身边,看着镜中女儿狰狞的容貌,“方才皇后娘娘让人传来消息说郡主会前去三皇子府观礼。”
沐婉儿转身,“娘是说她会去!”
“是。”
“娘——”沐婉儿咬着牙,“女儿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