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给你生儿子!我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程雅低下了头,看向襁褓中的孩子,“不!风大哥,这不是你的孩子,不是的!他一点也不像你,一点都不像,怎么会是你的孩子?”
“是,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奉国太子的,阿雅,你把孩子给我,我需要他来挟制奉国!”
“哈哈!”程雅却是狞笑,“我猜的果然没错,这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可是风大哥……这个女人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爱她?为什么?你很爱她是不是?好啊,那我帮你杀了这个孽种,这样你就可以给她再生孩子了!”
“阿雅!”
慕长音看着程雅伸进孩子的襁褓中,惊惧的连呼吸都忘了,而这时候她猛然惊觉一件事,那便是自从她上来之后,孩子一声也没有出过。
“阿雅,你别胡来!”
“呵呵……”程雅抬头看向风载秦,神色更是癫狂,伸进襁褓中的手抬了起来,却是拿着一个长命锁,孩子身上最后的那个长命锁,“长命锁,长命锁,风大哥,你送的这个长命锁是想要这个孽种长命百岁吗?挟制奉国?风大哥,我怎么会再信你?在你将我推给别的男人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再相信你?风大哥,我很爱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可是——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你很爱这个女人对不对?”目光转向慕长音,“慕长音,你可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落到我的手里?是因为风伯伯帮忙,是他容不下你跟这个孽种,跟当年一样,他认为你根本就配不上风大哥!哈哈!风大哥,是风伯伯帮我的,是风伯伯找到了我,让我把孩子带走弄死的!可是,我知道,他是想要利用我,还有那魔宫的人,什么假装失忆就还能有一线的生机?他们都想利用我而已!好,我就让他们利用!不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风大哥,慕长音,害死你们儿子的人是风祁跟秦落,千万千万不要忘了找他们报仇哦,哈哈……”
转身,抱着怀中的襁褓,跳了下去。
狰狞可怖的笑声却久久不觉。
便在程雅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慕长音随即跃上,却被风载秦紧紧抱着。
“放开我?放开我——”
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挣不脱风载秦。
而风载秦也始终没有放手。
他不可能放手!
如果跳下去可以救到孩子,他会跳,可是不能,或许,孩子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所以一直安安静静。
长音,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会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在同一日,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从此,人生再无希望。
秦历421年二月,齐国与奉国同时出事,先是奉太子传出遇刺身亡,后齐国太子长子在满月当日被人掳走,坠崖而亡。
而作为三国之一的楚国也不能独善其身,从四月开始,楚帝便龙体不适静养后宫,楚太后颁布懿旨命楚帝如今唯一活着的兄弟李祯总揽朝政,而李祯母族乃林氏一族,自新帝登基之后一直被压制着的林丞相重振雄风,与李祯一同联手将朝堂牢牢掌控,大有架空病重楚帝,掌控楚国大权之势。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年末,楚帝贵妃王氏趁着伯父王璟入宫拜见之际揭发了楚帝病重的真相,才打破。
楚帝并未病重,而是被人软禁。
而这个软禁他的人,李祯这个皇兄自然脱不了干系,可是让人意外的是,楚太后,被先帝打入冷宫十几年的先帝德妃,现任楚帝的亲生母亲也参与其中。
甚至没有她,楚帝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人软禁住。
王璟得到消息当即联络在边疆的忠王,两人联手,于除夕宫宴当日攻入皇宫,将被软禁了大半年的楚帝救出。
秦历422年新年的第一天,楚帝被血腥的气息笼罩。
被救出的楚帝来不及调养被软禁糟践的龙体,当下便动手清理,先杀皇兄李祯,再囚禁生母楚太后,尔后一杯毒酒送了先帝淑妃,李祯生母去见先帝,其后,便是林氏一族,灭族。
其余在李祯主政期间靠拢的大大小小官员也被牵连,死的死,贬的贬,流放的流放,楚国朝堂被重新洗牌。
而打开杀戒之后,便是恩赏。
贵妃王氏因救驾有功被立为皇后。
王璟被封为护国侯。
王氏一族的子孙不少都得了封赏,在朝为官的基本都得了升迁,没入朝的,也都得了差事,一时间王家一跃成为了楚国第一大贵族。
而作为救驾有功的另一人忠王,却因为为嫁给李祯为侧妃的女儿求情而没有封赏,不过楚帝还是答允了他的求情,将李祯侧妃沐婉儿给放了。
一月之后,王贵妃的封后大典隆重举行。
次日,楚太后薨逝。
楚国的政乱正式结束。
三月,齐国的都城正值春雨绵绵的时节。
仙女湖上一片氤氲。
一叶扁舟徐徐地往被白色水雾笼罩的湖中央而去,船头立着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男子俊美如铸,威严万分,只是神情却是凄迷,眉宇笼罩着一抹焦灼。
渐渐的,扁舟拨开了水雾往前,行至湖中央,便见另一叶扁舟静静地停着,而舟头,亦是站着一人,一身着白色衣裙,撑着油纸伞的女子。
细雨迷蒙,打湿了她的裙摆,晕染了她的细发。
是她!
风载秦握紧了双手压住心中翻滚的情绪,抑制住跃上前冲动,等待着扁舟缓缓靠近,虽然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却让他仿佛走过了一生。
扁舟停下。
两人对面而战,只是隔着一段小小的距离,只是却又仿佛隔了一道无法越过的鸿沟。
“长音……”
沙哑而低沉的叫唤缓缓溢出。
慕长音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了,齐太子。”
风载秦的眼底因为这个称呼而闪过了一抹沉痛,却仍是要微笑道:“是啊,一年了。”目光凝注着她,“是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