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离开吧。”宗不寂见状也放缓了语气,“风载秦在宗州布下了不少人,虽然他一时间未必能够找到这里,但是晚了却不一定。”
“既然如此危险,公子为何……”
“他如果要动我早就动了。”宗不寂道。
“既然是平安郡主劝公子回去,为何公子还要留在此处?”来恩又问。
宗不寂微垂眼帘,“我自有主张就是!”
暂且不走一是因为她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而此次回奉国必定危机重重,而过去的经历告诉他,不管他如何的努力,却还是会出现疏漏,如果她没有自保的能力,他绝对不会将她带进危机之中!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她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而一旦启程,往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日子都不会平静。
他想让她再享受多几日这样简单的生活。
来恩没有再追问下去,“既然公子决定了,老臣遵命,明日老臣将会返回边境军营,然后恭候公子驾临。”
宗不寂颔首,随后离去。
“将军,真的随了公子吗?”
来恩眸光微沉,叹息道:“公子终究是长于江湖,怪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他,更怪我许多年之后才将他找到,他对奉国没有感情不能怪他!至于那平安郡主……此女先是和楚帝定亲,如今又和齐王世子牵扯不清,又让公子对她死心塌地,这样的女子……”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双眸染了冰寒。
宗不寂回了小屋,便见厨房内漫出了一股股的浓烟,愣怔一下,当即进去,随后便见慕长音蹲在灶台前烧着火。
她蹲在地上,捂着嘴,一边往灶里送柴火一边咳嗽着。
宗不寂第一次没有上前帮忙,而是静静地看着,嘴边泛着满足的笑意,不仅仅是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也喜欢。
在多年的杀戮之后,他们都渴望这样的生活。
可是他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不是他不想,而是别人让他不能。
风载秦……
便是到了这一地步,他仍是不放手。
而要与他相斗,他必须有足够的资本!
所以,回奉国势在必行!
“看够了没有?”慕长音已然发现了宗不寂,站起身来恼怒道。
宗不寂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火钳,“我来。”
“我的笑话好看不?”慕长音却没给,板着脸笑道。
宗不寂凝注着她,眸光宠溺,“嗯。”
慕长音诧异,随后眯眼,“你说什么?”
“我想一辈子看你的笑话。”宗不寂道。
慕长音挑眉,“不寂殿下,甜言蜜语不会说不要紧,可不会说却硬是要说便不好了。”
宗不寂一愣。
不寂殿下?
“不喜欢?”慕长音笑道。
宗不寂伸手缓缓地楼主了她,“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嗯。”慕长音点头,“这句还差不多。”
宗不寂没有继续开口而是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没有夜晚的热烈,而是如流水一般温柔,好半晌,才放开。
慕长音脸颊泛红,被烟熏的,“咳咳……”
宗不寂见状,拿过了她手里的火钳,蹲下身子捣鼓,好半晌,便将火给生好了,火焰一起,烟便散了,这般速度让慕长音顿时生恨,一把扭了他的手臂,“你这是要把我的脸往地底里踩啊?”
“以后,我给你做饭,做一辈子。”宗不寂却笑道。
慕长音抿了抿唇,笑着应道:“好。”
她没问他究竟和来恩说了什么,也没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因为这时候的宗不寂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而她如今只想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让他做主,让他决定,因为,他是她的男人。
次日,来恩并没有如对宗不寂所说的离开宗州,不是他违背诺言,而是来了一位贵客。
“齐王世子。”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便是被发现了,也还是镇定自如。
不过他身边的随从却紧张多了。
纷纷取出武器,一副舍命保护的阵势。
风载秦含笑拱手:“许久未见来将军了,将军仍是精神爽朗。”
“老夫虽老,但是心智未老。”来恩笑道,“既然世子来了,不如坐下一叙?”
“正有此意。”风载秦道。
“如此请。”来恩伸手。
风载秦颔首致谢。
两人在屋里坐了下来。
风载秦动手倒茶,“宗州乃我临国之地,如今将军前来,就算客人,这杯茶就当本世子迎客。”
“不敢。”来恩谢绝,“齐王世子登门,该由我这个主人迎客。”说着,也动手倒了一杯茶。
风载秦道:“看来将军仍然心系宗州。”
“数十年来,宗州一直都是我奉国边城,老夫虽然不才,但是也不该将疆域拱手送人。”
“可贵国的陛下似乎不是这样想。”风载秦端起了自己所倒的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原本身为皇帝追寻长生不老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贵国皇帝拿人来炼药,往后将军还是不要说什么宗州是奉国疆域一话了,否则会更伤宗州百姓的心。”
“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世子也信?”来恩淡淡道。
风载秦笑了:“是吗?本世子还以为将军希望这些道听途说成真,如今看来是本世子猜错了。”
来恩不语。
很多事情可以做,但是不可以认。
他要对付伪帝,但是绝对允许奉国的名声受损!
“世子亲身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风载秦微笑道:“和将军一样。”
来恩沉眸,“老夫不明世子之意。”
“宗不寂。”风载秦说出了这个名字。
来恩脸色一变。
“将军不是已然将消息泄露吗?那本世子知晓也是应该的。”风载秦微笑道,“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不是一件坏事。”
来恩已然收敛了神色,“世子欲意何为?”
“没什么。”风载秦笑道,眸光渐渐深沉,“只是想和将军谈一桩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