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
到底在何处?
“阿秦。”他轻步走了过去,扫了一眼他手里依旧紧握着的玉佩,然后轻声问道:“你知道丫丫在哪里是吗?”
风载秦染了夕阳金芒的眼瞳内浸着浓郁的绝望,身子,慢慢转过,看向了身边面色紧张的程昱,“她死了……我们杀了她……”
程昱脸色大睁,旋即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裳,“风载秦,你杀了她?”
“是我们杀了她……”风载秦却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程昱……是我们杀了她……我们……”
程昱大怒,“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将丫丫怎么了?你说!你给我说清楚!和你指腹为婚的不是阿雅,所以你才不重视她,你找到丫丫,你担心丫丫会妨碍你和慕长音那女人的双宿双飞,所以你杀了她?风载秦,你是不是杀了她!”
“你知不知道!”风载秦挥手挣脱了他的双手,尊贵的面容扭曲着,溢满了深切的悔恨和悲伤,“我亲手扔了我的幸福!我亲手扔了我的幸福!程昱,为什么你不早说她有这样一枚玉佩?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我当日没有将这玉佩还给她,如果我知道她是谁,如果我没有自以为是地拒绝她,如果我再查清楚一点,如果我再努力一些,我现在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她还会爱我,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亲手毁了我的幸福!”
程昱愣怔,“你……你说什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他不是杀了丫丫吗?
什么当年他没有将这玉佩还给她?
她……
是谁?
她还会爱他……
她……
程昱顿时如遭雷击,全身抑不住颤抖,甚至连双腿也站不稳了,“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丫丫……丫丫到底在哪里?她……是谁?”
“那一年……在苍茫山上,她手捧着这枚玉佩送给我……说是她自幼挂在身上的,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不久……苍茫山的断崖上,我还给了她……”风载秦低声道,“然后,亲手摧毁了本唾手可得的幸福……甚至最后……还害死了她……”
“她……是谁……”程昱颤着声音。
风载秦抬头,依旧笑着,“后来,她回来了,可是,却已经不再爱我……她宁愿去爱一个什么都及不上我的人……她说,我过得不好,与她何干?她说,就算那人样样不及我,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说……”
“风载秦!”程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到底是谁!丫丫……到底是谁?”
“长音……”风载秦看着他,溢出了答案。
程昱身子猛然一震,眼眸睁大,脸色青白,双唇颤抖,久久不语。
风载秦也不语,却是继续笑着。
多年来的痛苦悔恨在见到这枚玉佩之后达到了顶峰。
他竟然亲手放走了自己的幸福!
多可笑!
多愚蠢!
如果当日他的心再坚定一些,如果当日他带她一起走,甚至只是留着这枚玉佩,一切便都会不同,他们现在会很幸福很幸福!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都毁了!
宗不寂样样不如他?
不……
亲手断送了自己幸福的他有什么资格跟别人比?
至少,宗不寂从未放过她的手……
长音,我该如何做才能挽回你?
我该如何做?
“不可能!”程昱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那个他曾经恨不得处之而后快,那个他曾经折辱过,那个他从骨子里便蔑视的女子,便是他们一直要找的丫丫?
慕长音便是丫丫?
便是他的妹妹?
“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一定是!”程昱冲到了风载秦的面前,握住了他的双臂,眼中跳动着两簇幽火,“阿秦,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的!她怎么可能是丫丫?慕长音怎么可能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那样对丫丫……怎么可能……”
风载秦没有给他回应。
是或不是,现在依然不重要了。
不!
至少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份牵扯!
没错,又多了一份牵扯!
他们的缘分早已经注定,既然注定了,又如何会这般轻易变结束?
“不是她!一定不是!”程昱却仍是无法接受,低喃了会儿,陡然狰狞,咬牙切齿:“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她杀了丫丫夺了丫丫的玉佩!一定是!我不会放过她,我一定要为丫丫报仇!”说着,便转身离开。
只是方才走了两步,便停住了。
风载秦隔空点了他的穴道,原本狰狞的脸色已经平复,却笼上了一层寒冰,点住了程昱的穴道之后,便起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目光中泛着戾气,“程昱,你可以不承认可以不接受,但是你如果胆敢伤害她一根头发,我不会放过你!”
程昱面目狰狞,却没有反驳。
“她是丫丫,是和我指腹为婚的丫丫,你不承认没关系,你们程家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认就成!”风载秦声音缓和了下来,可其中的决然并未减轻反而加重,“她会是我的妻子!”
说罢,转身拂袖,解开了程昱的穴道,也起步离开。
一夜的疯狂在这一刻落下了帷幕,他不能失控不能着急,只要冷静下来,宗不寂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长音,命中注定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程昱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发疯似的要去为妹妹报仇,而是浑身轻颤地站着,须臾,扶着身旁的围栏,一点一点地跌坐在了地上……
丫丫……
他们亲手害死了她了吗?
丫丫——
当第一缕晨光照入了屋内的时候,宗不寂便醒了,而怀中的人仍是睡的很熟,看着她你安静的睡容,他整颗心都是暖的。
如果往后每一日都是这样度过,那该多好?
不!
一定会的!
往后每一****都会这样看着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