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载秦眸色一深。
慕长音不待他开口便道:“我还有去一个地方,你先回驿馆吧,等我处理完了之后我会去找你。”
风载秦眼眸一亮。
而宗不寂身子一颤。
“有些事情我们应该明明白白说清楚了。”慕长音继续道。
风载秦眼底的亮光瞬间消失,双手,悄然握起,“你要去哪里?”
“我会去找你。”慕长音并未回答。
“我陪你……”
“你不方便去。”慕长音拒绝,“风载秦,我不想和你争执。”
风载秦的身子有过一瞬间的颤抖,“好。”
慕长音转身对宗不寂道:“走。”
宗不寂悬起的心方才放下,“嗯。”
两人一同离去,只留着风载秦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初春的凉意侵袭着他的眉眼。
“世子。”灰老现身躬身道,“王爷有信到。”
风载秦转身,眉宇已然恢复了尊贵雍容,“回驿馆。”
慕长音没有去别处,而是进了皇宫,此时的皇宫已然一片白幡,便是这个时候,皇宫中也是人头涌动。
而昨夜,忠王竟然能脱身回府。
“李恪不在太极殿。”宗不寂先去探了一番,回来道。
慕长音蹙眉,“那他去了何处?”
“在他原先的寝宫。”回答的却不是宗不寂,而是秦落。
宗不寂当即护在了慕长音身前,一脸戒备。
秦落却笑了笑,对慕长音道:“怎么?这般怕我?”
“秦宫主还在啊。”慕长音淡淡道,“也对,李恪怎么说也是你的外甥,如今他的皇位还未坐稳,你这个做舅舅的是该留下来的,只不过,他认了你这个舅舅了吗?”
至今为止,她还不能确定秦落和李恪之间的关系就到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更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知道李恪的真实身份!
“郡主觉得呢?”秦落反问道。
慕长音笑了笑,“那就要看秦宫主是否在乎了,按理说来,皇帝的舅舅身份的确不错,不过秦宫主自幼长在江湖,恐怕会觉得拘束。”
“看来茵儿是不想让我当这个国舅了。”秦落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当了。”
慕长音眯了眯眼,她能不能将他的这番举动当做是挑逗?
而宗不寂直接这样认为了,直接将眼前这人当作了情敌,当然,是别有用心的情敌,“秦宫主自重!”
“自重?”秦落失笑,“那宗公子呢?”
慕长音不欲与他在这里费口舌,“秦宫主,我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你花费心机的,更不要将我当成你的棋子!我母亲已经死了,你们魔宫的水不要往我身上泼!告辞。”
随后与宗不寂离去。
秦落没有阻拦,只是眯着幽暗的眼眸盯着她,“不及,慢慢来……”
两人小心避过了侍卫成功到了李恪所住的宫殿,而此时,宫殿之中空无一人,要找李恪也不难,他就坐在了正殿外面的石阶上,身着丧服,神色木然。
慕长音示意宗不寂停下,自己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李恪没有动。
“如今你已经如愿以偿了,为何不高兴?”慕长音轻缓道。
李恪抬头,神色仍是阴沉,而阴沉之中还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是来嘲笑我吗?”
“不。”慕长音摇头,“我母亲觉得亏欠了你的,所以临终之前让我来给你带一句话。”
“临终?”李恪眸底寒芒一绽,“她死了?”
“死了。”慕长音道,“也解脱了。”
李恪猛然起身,煞气骤起。
“四皇子。”慕长音声音仍是轻缓,因为眼前这个人如今和她是血脉相连,只是她终究没有这个缘分和福气拥有这段兄妹之情,“上一辈子的恩怨我们插不上手更改变不了,不如就让它随风而逝,毕竟往后的路还要我们自己去走,何必为难自己?”
“你倒是想的通!”李恪冷笑。
慕长音笑了笑,“不想通还能如何?难道真的要作践自己又作践别人?四皇子,你若是不能接受,那不如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便是,更何况,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除了让你失去了母亲十几年,自幼不得父亲看重之外,也没有什么,你若是觉得你是受害者,那我呢?我父亲呢?我们又是什么?”
“你是来教训我的?”
“不。”慕长音道,“我只是不希望这些悲剧继续下去,也希望你能过的好。”
“怎么?”李恪讥诮,“你想当皇后所以……”
“我不会当你的皇后,这一辈子都不会。”慕长音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将我当成妹妹,除此之外,我们不会有任何的关系!”说罢,不等李恪反应便又道:“好了,说正事吧,你能够和你母妃团聚是好事,我也恭喜你,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心德妃。”
李恪脸庞顿时狰狞。
“别误会。”慕长音继续道,“我没有其他的心思,也不是想挑拨你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我只是想提醒提醒你,毕竟她受苦多年,如今身居高位,行为难免会有些偏颇,我想与其到了最后母子反目,不如在一开始就留心着,防止再出现悲剧,当然,我相信你活着对她来说是好事,所以,她应该不会害你,只不过,人心往往是最难测的,你母妃恨你父皇,这份恨如果过重了,未必不会发泄在你的身上,所以,小心为上。”
李恪的面色已经难以用恐怖来形容。
慕长音恍若未见,“我能说的都说了,保重。”随后,转身和宗不寂离开。
秦馥的嘱咐,她能够做的只有这些。
对不起,我不会为了你们而让自己困在这里。
离开了皇宫,宗不寂的心绪便开始乱了。
“我只是想和她说清楚。”在回到驿馆之前,慕长音停了下来认真道。
“嗯。”宗不寂只能给出这个回应,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了,可是,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