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世界是怎样归于沉寂的!
轰隆作响的天际!空气震颤!人的灵魂被扭断!炮火在漫天的灰尘中此起彼伏!肃杀的风在天地间咆哮!血液将夕阳染红!悲伤将天空盖上黑夜的幕布!
耳膜在痛,很痛!压抑的情绪找不到流淌的出口!
对于瓶中心这个兽人帝国来说,随时都有可能,随地都潜伏着,战火的种子。
即使战火被暂时平息,不安定的情绪依旧在担心受怕的兽人中发酵。
弱者被欺凌!
很多个夜晚,纸盒人都在心中发问,沉静的世界是不是很美!它在何处?
一路走来,都是在毒打、辱骂、驱赶中将心脏划出一道一道明亮的伤口,血液在流,眼泪在眼眶打转!
饥寒交迫!
饿了,闻着气味寻找到流浪狗正在趴啃的腐食,或者去偷,用一场不可避免的毒打换来一点食物。他们打累了,打烦了,走了。才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噙着泪水咽下早已干瘪的食物!但是后来习惯了,麻木了,泪水也不再流了,纸盒人将其理解为坚强!
她只是个孩子!
渴了,位于森系大陆最北端的瓶中心随时都可以找到凝结的冰,用石块刨下一小块,含在嘴里待其融化!可是,那种冰冷的刺骨却如同含着一团寒芒逼仄的针团!
不安静的世界是如此喧嚣、无情、残忍,掠夺与压榨甚嚣尘上!
它什么时候才能归于安静?
自从逃离原来的地方后,纸盒人一直在问。
可是,第二天升起的太阳,轮回不休的折磨告诉提醒她,噩梦仍然会持续!
祈祷没有用处。
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思考的越多,积累的悲伤如同滚雪球般壮大!
真的……
真的太吵闹了,太拥挤了,逃不出去呼口气,这个世界!
好想……
好想毁了它……毁了它。
反正都会孤独一人,还不如将一切从身边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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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身体被坏绕的温暖,纸盒人回忆着过去的种种。
外面的世界和一天前的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为什么自己感觉如此的安静,如此的温暖。
……自己的世界变得安静……变得温暖……
为什么呢……
纸盒人在二月花末的怀里贪婪地用力钻了钻。
……好想……紧紧地抓住……
“怎么了?”感受到怀中人蠕动的二月花末开口道,她的声音很美。
“没什么。”纸盒人看不见,却仿佛看到了二月花末低垂头颅望着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暖如春。
——喧嚣的世界在她怀里归于沉寂——
如此简单……如此容易……
简单得害怕一秒它就会轻易地破碎!容易得仿佛一睁开眼皮它就醒了,原来一切都是梦境,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真的是梦境吗?纸盒人感觉自己处在现实与虚幻的交界线,徘徊失措得不敢迈开脚步。
一个人会害怕踏出第一步,但两个人的话,有了牵绊的话,有了能说我回来的地方的话,心里的惧意荡然无存。
我们可以把流光溢彩的梦境反转具现化成现实。
如此想道的纸盒人在心中默默下了决定。
纸盒人吸了吸二月花末身上红蔷薇与薰衣草混合的迷人的味道。
“我们去那里?”
纸盒人开口道,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还不她们朝往的方向要到达的地方。
即便是地狱也请你编个谎言!
“我们住的地方。还有一天就到了。别担心,你尽管把脸更加紧密地贴在我的胸部上,我不计较你占便宜!”
开玩笑的话语,轻松的语气,还有……是我们住的地方,而不是我住的地方……
心脏如同要拽住时间奔跑的脚步一般加速跳动。
声音与温度全都触手可及,贫瘠的指腹轻轻抚摸它们的实体。
这一切的经历如同要印在心与灵魂深处一样停滞不前。
“嗯!”
纸盒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嗔怒哄到:“我都说了我性取向很正常,很正常。”
快速埋下头去!为了掩盖自己的懦弱。
眼睛里出来的东西打湿了二月花末胸前被高耸撑起来的衣服。
……沉寂的世界——
……我可以安稳地睡个觉吗?——
倦意袭来……
——好安静啊——
二月花末再次低下头颅怜爱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珠仿佛藏匿吞噬了整个夜晚!
果然是个孩子嘛……
醒着的你为什么要戴上大人的面具呢!那种故装出来的坚毅一点都不可靠。
……睡着了明明就很可爱……
远方的天空下,瓶中心这个兽人帝国境内。
夜幕与战火糜烂地厮混,星星在闪烁,仿佛就要坠落……
……我——可以哭泣了!……
谁的心声在回荡,睡美人心中有一句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