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仙姬凌乱的发丝飞舞着,她眼底含着那不甘心的情,那不甘心的爱,她撕心裂肺的吼:“潇竹,你敢说你对你的徒弟没有动情?”
沉默,良久。
潇竹淡淡的答:“没有。”
衣裳里的妲雪闻言,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一股子不知名的情愫蔓延开来。
“呵”瑶池仙姬轻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她指着天,逼迫着潇竹:“潇竹你说你没有对她动情,那你发誓,你对着天说若你今日所言有假,妲雪便会遭受雷霆之击,遭受天条处罚,并且永生永世不会超生,你们会永远分离,潇竹,你若发誓我就信你。”
心钝痛。
潇竹微微暗沉的眸子破开一抹情愫,他沉了沉眸,声音冷漠:“本仙不会发誓的!”
他承认他对妲雪动了心,溺了情。
他怎能将如此恶毒的誓言如数发在妲雪身上?
他做不到,他不忍心,他不舍得。
瑶池仙姬呆愣的站在原地,她看到了潇竹眼底那从不曾有过的复杂情愫,只要一提起妲雪,他深沉的眼底便会出现这种情愫,她彻底明白了,苦涩感,仇痕感如潮涌一般蔓延至心头,她的嘴角溢出一抹人的冷笑,将紫光散发而出,二人脚下的云朵瞬间天旋地转。
哎呦,哎呦,弄得衣裳里的小妲雪晕头转向的,她双腿儿想找个支撑点,谁知一个不小心,往外一蹬,一股子清凉的小风儿吹着她毛绒绒的银色小尾巴。
嗷嗷,坏了坏了,惨了惨了,尾巴露出来了。
嗷呜,早知道不吃那么多了,长胖了吧,师父的衣裳装不下她了吧。
一抹悲苦的神情瞬间爬上了妲雪的小脸儿,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唱一曲小白菜儿,来悼念一下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
她两条短短的小后腿儿使劲儿的朝潇竹的衣裳里蹬啊蹬啊的,她兀自捂着小脸儿,又掩耳盗铃的捂着眼睛:“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就是看不见我。”
瑶池仙姬双眼锃亮的盯着妲雪那露出来的小尾巴,哼笑一声,道:“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看你往哪儿躲。”
话落。
瑶池仙姬不再与潇竹周旋,而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妲雪身上,当她看到妲雪竟然亲密的贴在了潇竹的衣裳里时,心中那浓厚的嫉妒火焰熊熊燃烧着,早已克制不住激烈情绪的瑶池仙姬,将紫色的仙带召唤而出,直击妲雪,潇竹左右闪躲,想要避开紫色仙带,瑶池仙姬上下舞动,左右齐飞,前后夹击,那毛绒绒的小尾巴刺的瑶池仙姬的眼睛生痛,她恨,她恨,她恨啊,为何她不能有机会与潇竹这般亲密?为何她不能得到潇竹的爱?
“啊――”瑶池仙姬仰天长啸,长长的及地的发丝凌乱的飞舞起来,此时的她完全像一个着了魔的女魔鬼,紫色纱裙飘起,她不顾形象的疯狂的朝潇竹奔去,抓准机会时,用那长长的紫色仙带形起螺旋之形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缠在了妲雪尾巴上。
“嗷呜”妲雪闷闷的嚎叫了一声,那仙带撕扯的她的毛毛好痛痛哦。
呜呜,痛痛。
“师父”妲雪一动都不敢动,只要她往里面爬一分那仙带便会越缠越紧,越缠越紧,若挣扎的太过厉害足足会将尾巴扯断。
潇竹心里暗惊,焦急的情绪显而易见的表现在脸上,他急忙停下所有的动作不再激烈战斗,因为他知道此时若是占了上风,那么妲雪就会受到伤害,现在看来,瑶池仙姬有一种玉石俱焚的想法。
“瑶儿,你别冲动,快放下仙带。”潇竹的额头上已经急得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妲雪窝在他的衣裳里,他深深的能够感觉到妲雪那哆嗦颤抖的身体,还有那两个小爪子死死的扒拉着他胸膛的不安感,他的心好痛,好痛。
雪儿,让你受委屈了。
瑶池仙姬鄙夷的冷哼一声,故意狠狠的又拉扯了一下仙带,而后带着快感的说:“潇竹,只有在触及这个狐妖时你才会唤我瑶儿,潇竹,你变了。”
千万年沉着冷静,倨傲清冷的潇竹今日居然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焦急的神情。
那份神情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过自己。
这一切都是拜妲雪所赐,只有她死了,只有她死了,潇竹才会真正的看自己一眼。
对,就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定要将这个雪狐除去。
潇竹清冷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回应瑶池仙姬的话,这样一来,让瑶池仙姬更加抓狂,她手抖仙带,威胁着说:“潇竹,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要你的徒弟还是要我瑶池仙姬?”
若他选择自己,她便会大发慈悲绕了妲雪一命。
若他选择妲雪,她便会扯断仙带,洒下化石粉,让妲雪一命呜呼,灰飞烟灭。
潇竹背光而立,竹叶斑驳,微风梭梭,仙衣飘飘,他清冷的声音透着坚定:“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双网,情有千千结。”
如此炙热的告白击碎了瑶池仙姬的心,也同时温暖了妲雪的心。
一瞬间妲雪的尾巴好像不疼了,潇竹的话如仙丹妙药让妲雪忘却了所有的伤痛。
“师父”妲雪细细的唤着。
“为师在”潇竹温柔的回应。
莫怕,莫怕。
“够了!”瑶池仙姬低吼一声,这一幕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将手中的仙带拼命的朝自己一扯,妲雪猛地被揪了出来,旋在了空中,盘在了二人的头顶。
“雪儿!”潇竹心急如焚的望着吊在空中的妲雪。
瑶池仙姬迅速的将仙带旋转起来,妲雪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闭着眼睛,抱着小脑袋发出‘呜呜’的声音,头晕啊,头晕啊,窑子仙鸡你这么转你的手腕不酸么?
“今日便是她的死期。”瑶池仙姬口出狂言,将化尸粉洒在了空中
夜凉如水。
平静的水面上,那湛蓝的鱼塘如一面宝镜,映出繁星点点的细光,微风吹来,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曲曲折折的荷叶上面滚动着透明的水珠。
忽地。
池中的一片荷叶掀起,接连不断的荷叶摆动起来,紧接着,鱼塘中一条天蓝色的鲤鱼划破了这个安静的水面。
那条鲤鱼一纵跃到了一片荷叶上,引得坐在阁窗前愣神的夏胭脂一个激灵,当她看到那个蓝色鱼影时,忽地笑了,她朝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摊开手心,那个小鲤鱼跳到了夏胭脂的手心里,道:“胭脂,你的丫鬟呢?”
夏胭脂小声地说:“我已经让她歇息去了。”
“那我们去你的房间。”小鲤鱼摆动着鱼尾说道。
“好。”夏胭脂应允。
那紫檀木的桌上摆放着一套青瓷花的茶具,一盏红色的烛光将整个屋子照的格外温馨。
夏胭脂淡淡一笑,欠了欠身,二人对面而坐,小鲤鱼一抹蓝光乍现化作了人类,夏胭脂将红烛罩上了一层烛罩,视线不经意间投向坐在她对面已化成人形的小鲤鱼,那一瞬她迷失了眼,他长得邪魅异常,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盛着潋滟动人的波光,傲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凉唇,一头如绸缎般光滑的发丝,用一根玉簪随意的挽在脑后。
她竟然有些看的呆了。
若说潇竹是千年寒冰,那么小鲤鱼便是骄阳似火。
小鲤鱼轻咳了一声,夏胭脂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行为,脸色微红,道:“那个我”
小鲤鱼阳光一笑:“无妨,上次你说要我教你茶艺,我特意从鱼塘下的最深处拿来了一包上等的好茶,这个茶叶在你们凡间可是没有的哦。”
“谢谢你,可否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每次都叫你小鲤鱼好不舒服。”夏胭脂嫣然一笑,礼貌的问着。
小鲤鱼的桃花眼微眯,露出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笑容:“在下楚墨寒。”
楚墨寒。
“楚风微玉枕凉,淡墨水里云乡。”诗情画意的夏胭脂淡淡的说着,随即眼睛晶亮的说:“真是好名字,配的上公子的气质。”
楚墨寒爽朗一笑:“夏小姐过奖了,楚某还未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在此谢过了。”
说着,楚墨寒站起身来,双拳抱起,微微颌首。
夏胭脂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局促:“楚公子莫要客气,小女子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的目光在红烛中相遇,略微顿了顿,而后迅速别开视线,楚墨寒的视线重新回到夏胭脂娇红的脸上,淡淡的说:“上次,若不是你手下留情将那咒符烧毁,想必我早已灰飞烟灭了。”
那日,夏胭脂接过夏老爷给她的咒符后,刚想贴在塌上,那小鲤鱼就化作了人形站在了夏胭脂的后面希望她能够手下留情并将那咒符烧毁,当时夏胭脂听到声音以后恐惧万分,她缓缓的转过头,未转身以前她以为那个可怕的妖怪会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吃掉,但是小鲤鱼带给她的却是清一色的震撼,那么俊美清秀的男子仿佛是画中走出来的一般,那一瞬间,夏胭脂的心智不受自己的控制,她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便将那咒符烧毁了,那种对小鲤鱼的信任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仿佛是一条清清的溪水流淌在她的心里。
夏胭脂清美的眸子瞄了一眼桌子,示意楚墨寒坐下来,她慢慢的说:“不必谢我,是你给了我信任感,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我才放心的将那咒符烧毁的。”
那句话如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楚墨寒的心里,他的眼底闪着光亮定定的望着她:“真的?胭脂,你信任我?当时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毕竟自己是一条千年鲤鱼精,常人看到自己都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