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权走一路沉默了一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算计的眼神儿转悠来转悠去的,几个手下嬉笑的声音太大了,钱大权从腰间拿出折扇一人照脑袋上打了一下:“都他妈给我闭嘴,吵吵吵吵都他妈烦死爷了。”
几个手下立刻鸦雀无声,讨好着问:“少爷,您看现在该怎么办?那个夏老头子冥顽不灵不把夏小姐许配给你,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点什么法子啊?”
法子?
这两个字倒是提醒了钱大权,他忽然站住,用折扇敲打着自己的前额,忽地,那肥肥的嘴巴子咧的特大,笑的天花乱坠的,他坏笑着说:“有了。”
“少爷,您有主意了?”
“哼哼。”钱大权自傲的冷哼两声,扯过手下,偷偷的在他们耳边说着。
“少爷,您这招儿可真是高,太高了。”手下们阿谀奉承着。
翌日。
夏宅大门紧闭,甚至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古亭冉冉的庭院中间摆放着一个乌黑的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个香炉,上面插着又长又粗的道香,几道黄符压在了香炉的下面,正中央还插着一把利剑,旁边是一个火炉,火焰的浓黑雾气直冲云霄。
空前一个道士穿着一身暗黄色的道士袍服,凌乱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根早已泛黄泛旧的木头筷子,只见他‘嗖’的一下子拿起剑,指向天空,嘴里念念有词:“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服五兵,五天妖魔,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逢迎,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尾音拖起,黄袍道士左手持剑,右手拎鸡,剑‘倏’地刺进了鸡的脖子,哀嚎声起,鲜血涌出,那黄袍道士提着鸡头在夏胭脂的房前喷了一口白酒,而后将公鸡的鲜血以圆形的形状洒在四周。
道家认为,公鸡因为打鸣,是动物中最先接触阳光的,阳气最重,而公鸡脖颈上的鲜血则有驱邪之妙用,所以能够控制妖魔的法术。
那黄色的咒符被道士故意用公鸡血画了几个图文,他佯装很累的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双拳抱起对夏老爷说:“夏老爷,将这个咒符贴在夏小姐的塌前便可防止那妖怪接近小姐了。”
“多谢道士。”夏老爷让佣人给了道士一锭黄金以作谢意。
微风拂拂。
夏胭脂的闺房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淡黄色的纱幔随风飘动,鎏金的曲线架子上摆放着一盆纯净洁白的白百合,百合开的正好,淡黄色的花蕊娇羞的藏在里面,夏胭脂忧愁满面的坐在嵌玉的木塌上,对面是一张桃木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青花瓷杯子,里面盛着热气袅袅的碧螺春,显然只喝了一半。
忽地。
夏胭脂的房间内蓝光满溢,淡淡的,梦幻的蓝光笼罩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夏胭脂的美眸被这蓝光弄得微微眯起,待渐渐适应了这抹蓝光以后才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她惊呆了,不禁自言自语:“好美啊。”
曾经,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光芒便属那彩虹的七色之光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美的动人心魄的光芒。
“好美啊。”夏胭脂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迈着玉步缓缓的朝那抹蓝色之光走去。
她径直走到了那桃木桌前,垂首一看,原来那蓝光是从杯中散发出来的,只见杯中有一个如泪滴一样大小的蓝色颗粒,它静静的躺在布满茶水的杯中,显得那么的晶莹剔透,那么的惹人怜爱。
夏胭脂欢喜不已,有些忍不住的伸出食指在杯中点了点,忽地,那颗蓝色的泪滴从杯中慢慢的飞起,飞到了空中,在夏胭脂的上方打着漂亮的回旋,夏胭脂睁大美眸,摊开了手心,就见那蓝色的泪滴竟然奇迹般的乖乖的落在了夏胭脂的手心上。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夏胭脂慌的将蓝色泪滴握在手心里,她走到门口,问:“是谁?”
“胭脂,是爹,快开门。”夏老爷拿着咒符说道。
房间依旧被蓝光照耀,夏胭脂不想被夏老爷看见这一幕,于是推辞着:“爹,你有什么事吗?女儿有些乏了,想歇息了。”
夏老爷不依不饶的敲门:“胭脂啊,那个道士给了爹一个咒符,爹替你把它在你的房里,这样你就不用害怕那些妖魔鬼怪了。”
夏胭脂有些犹豫了。
恰时,夏胭脂的耳畔传来一道声音:不要啊胭脂。
“谁?”夏胭脂吓了一跳,问。
那个声音只出了一声就再也不出现了,她愣了愣,对夏老爷说:“爹,女儿自己贴吧,你把咒符从门缝里给女儿塞进来。”
夏老爷想了想,也许自家女儿真的是太乏了,他也没有勉强,也没有较真儿,只好将咒符塞了进去。
夏胭脂接过咒符才想展开,那抹声音再一次响起:“胭脂,不要打开,撕了它,快撕了它。”
“你是谁?”夏胭脂握紧咒符紧张的问着。
蓝色的光芒慢慢褪去,夏胭脂手心里的蓝色泪滴‘倏’地从她的指缝中钻了出来,那真真切切的声音伴随着清凉的海味儿袭进夏胭脂的鼻息:“胭脂,你转过身来看看我是谁”
仙回潭的终极神秘山洞内。
天方夜谭乍现,一抹银丝之光透过天方夜谭照耀在怪石嶙峋的山洞里,将乌七八黑的山洞瞬间照亮,犹如白昼,草塌上双双晕厥的二人略微动了动身子,顺着波动的双脚看去,只见恢复了红润气色的潇竹正缓缓的睁开眼睛,那狭长的眸子因很久不适应光亮微微眯起,那醉人的模样让人为之心动,十指间泛着撕扯般的疼痛,他下意识的望去,猛然回想起自己在昏迷前的一切事物,他想起了那布下天罗地网的诛仙网,再抬头一看,诛仙网居然自破了,他记起了诛仙网的仙语:一死一活,诛仙网开,必见红血。
难道
潇竹心里暗惊,急忙去看妲雪的十指,果不其然,十指间割破,她用自己的鲜血将诛仙网攻破了,那么她已经
“雪儿”潇竹心急如焚的将倒在塌上的妲雪抱在怀里,一直不停的唤着她。
但是,潇竹唤了无数遍,妲雪依旧没有反应,潇竹痛心疾首,端坐在草塌上准备将自己的真气运输给妲雪,暂时先护住她的经脉和内丹。
全身的翠绿光芒流淌在山洞内,潇竹两手叠起,刚要将仙气运输进去,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急急的阻拦声:“上竹仙尊且慢!”
闻声。
潇竹顺着声音望去,山洞的天方夜谭变得透明,变得银白,手套金镯,腹围红绫的哪吒三太子脚踩着风火轮冲破了天方夜谭径直到达了山洞底部,他担忧的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妲雪,道:“上竹仙尊且慢!”
“哪吒三太子?”潇竹惊诧的望着他:“你怎么会来?是谁派你来的?”
哪吒三太子吞吞吐吐,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没有人派我来,我担心担心上竹仙尊和你的徒儿所以自作主张前来救你们逃出这仙回潭。”
因为这仙回潭有进无出,即使那诛仙网自动破结,也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而已,只有外面的人用仙法将仙回潭的天方夜谭攻破才能够出去。
“多谢,只是你这样救我们出去,王母和玉帝若是怪罪下来岂不是连累了你?”潇竹替哪吒三太子担心。
仙界一向天条天规严格,哪吒三太子未领命就擅自行动着实属于触犯了天规。
哪吒三太子潇洒一笑:“上竹仙尊不必担心,我们赶快出去吧,妲雪的伤势不能耽搁。”
潇竹因顾及着妲雪,也不好再推辞,素手变出一个珊瑚绒的薄毯子盖在了妲雪的身上,而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与哪吒三太子一齐飞出了仙回潭。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雪儿,你一定要没事。”潇竹深深的望着紧闭双眸的妲雪,心里暗暗祈祷。
这一幕恰巧被哪吒三太子看在眼里,他替上竹仙尊浮过一片云朵,道:“妲雪她会没事的。”
潇竹:“恩。”
南天门。
白雾渺渺的仙界,紫气东来的气息扑面而来。
守卫在门口的天兵天将一见来人,速速回禀玉皇大帝:“禀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上竹仙尊和哪吒三太子回来了。”
端坐在玉清宫饮用仙酿的西王母有些诧异,问道玉皇大帝:“玉帝,我记得你是让托塔李天王去仙回潭营救上竹仙尊,为何哪吒跟他们在一起?”
玉皇大帝也有些疑惑,想了想,道:“也许是托塔李天王带着哪吒前去了。”
“哦?”西王母迟疑了一声,而后居高临下的问着跪在下面的天兵天将:“托塔李天王是否也尾随其后?”
天兵天将回想了一下,笃定的答:“回王母,只有上竹仙尊和哪吒三太子,哦,还有上竹仙尊的徒弟。”
西王母听后面容惊变:“岂有此理,谁允许哪吒三太子擅自去营救的?速速将他们召来。”
‘咚,咚,咚’三声厚实的仙钟响起。
幽幽回荡,激人心扉。
一进仙界,潇竹仙气缭绕,一袭冰绿丝绸,透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发髻上的翠绿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将潇竹卓尔不凡的气质烘托的更加强烈,他倨傲的下巴微微抬起,星河璀璨的眸子,冰资寒透的薄唇,天边薄云收,淡天琉璃,他姿态高雅,清冷夺目,尚余孤瘦雪霜姿,一尘不染的仙气令玉清宫的珊瑚树都悄悄的合上了叶子。
潇竹那清冷的声音如光圈一般一波波的回荡在空气中:“上竹参见玉皇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