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妲雪唤道。
“若想在这个房间歇息,一会化作原形再进来。”潇竹只是扔给她一番叮嘱的话,绝尘离去。
每日每夜面对着她,潇竹的心总是不受控制的悸动,他怕,他真的害怕自己的情根重新燃烧起来,这样,那便是害了妲雪。
空气中流窜着烤鸡的香味儿,她的小手油乎乎的,却也没有心情去品尝一番,最终,烤鸡掉在了地上,沾染上了一些泥泞。
火堆那燃燃而烧的火红色火苗跳动着,将这墨黑的夜照亮了。
妲雪的眼底一片氤氲,胡乱的抹了一把小脸儿,冲进了屋子内,她并没有乖乖的听潇竹话化作原形。
屋内。
潇竹已解开长袍的腰封,月白的中衣在他修长的手指下滑落,他健硕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如瀑布般的发丝垂在身后,墨黑色的头发与白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放眼望去,会令人生生窒息,有一种穿透灵魂的感觉。
妲雪淬不及防的闯了进来,扑到了潇竹的面前,弄得他一点准备也没有,他有些局促的朝她吼着:“为师说过让你化作原形。”
“我不要。”妲雪摇头,倔强的说:“师父,你为何偏要我化作原形?我现在已经是人形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千年雪山上那个小雪狐了,我有血有肉有感情,我会伤心我会难过我会心痛,师父,你到底懂不懂?”
妲雪像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心底的感受全部说了出来,她一双星耀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潇竹,潇竹那深潭的瞳仁内倒映着妲雪的模样,她焦急的模样如火烧着他。
他懂。
他怎会不懂。
“妲雪,为师认为你该静一静。”潇竹神色如冰,绕过妲雪行至到八仙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
冷肃的秋风被妲雪关在了阁窗外。
摇曳的烛光缓缓定住,青蓝色的火苗凝成一缕幽光照在妲雪的脸颊上,形成了斑驳的影子,看不清她眼底涌动的哀伤,看不清她眼底形成的毅力。
一杯冰凉的清酒下肚,潇竹原本以为能缓和自己烧灼的内心,但是却愈来愈烫,愈来愈烫。
他懊恼自己现在的情愫,仿佛一颗心被人吊在半空中,摔不下来,提不上去,就那样吊着。
那愁云堆积在潇竹的眉宇间,他疲惫的坐在木椅上,后背倚靠在上面,烈酒的反应有些大,他白皙的肌肤上早已染上了一层红晕,他修长的手指轻柔着自己的额头两侧。
“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徒儿,徒儿与你一同分担。”妲雪的声音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生怕会哪句话说错惹了潇竹不高兴。
半晌。
潇竹慵懒的神色上少了那丝疲惫,他的双手从两侧放下,随意的摊在八仙桌上,闭了闭眼,缓缓睁开,懒散的望着眼底满是期待的妲雪,吐出的话淡若如死水:“妲雪,若在这般,你便回雪山吧。”
“师父,你撵我走?”妲雪的耳朵嗡嗡的如钻进了无数个苍蝇般,搅乱着她的耳膜,身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弭了,只有潇竹的那句‘回雪山。’
“是的。”潇竹的神色凛然,眼底的真实度直达她心里,他在用眼神告诉她‘他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我做错了什么?”妲雪有些语无伦次了,小手里浮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她的心乱跳着,她的脚步急急的朝潇竹行去,小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潇竹脸上写着不耐:“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为师觉得雪山更适合你。”
“什么叫做雪山更适合我?”他们二人的关系愈来愈僵薄,妲雪的情绪颇有些激动,现在她自己已经这般讨人嫌了吗?
师父不要她了,师父要把她撵走。
潇竹突然站起来,冷若冰霜的俊容紧绷:“意思就是为师不想让你在凡间呆着了,为师想让你从哪儿来就回到哪儿去,为师想与你断绝师徒关系。”
绝情的话脱口而出,每一句都将妲雪打击的体无完肤。
“师父,师父”妲雪急急的唤着,那焦急的嗓音里蕴着哭腔,她扑了过去,抓住潇竹的衣袖:“不要撵徒儿回去,徒儿错了,以后徒儿乖乖听话。”
她已经习惯了有潇竹的生活,已经习惯了每日与他在一起。
衣袖被妲雪抓出了褶皱,潇竹冷清的甩开她:“妲雪,你我的师徒缘分本就不长,不如就此斩断,后面的眼泪你自己收集,为师只帮你到这里。”
“师父,你为何这么心狠?”妲雪的唇瓣儿颤抖:“在千花林你给我了一纸休书,现在你又要与我断绝师徒关系,你就这般讨厌我吗?”
“妲雪,当初在竹林并非是我自愿愿意收你为徒的,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全是错误。”潇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妲雪的小手空了,只剩下涌动的空气,她的心也随着空了下来,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块儿,中间被凉风嗖嗖的吹着。
“那我们之间的誓言呢?”妲雪怔怔的问着:“天不老,情难绝,心”
话还未说完。
潇竹果断打断她的后语,那黑曜的眸子闪着一丝冷清:“哄人的话你也信?”
哄人?
哄人的话?
眼前一片模糊,原来那些是哄人的话。
“只要是师父说的,我都信。”妲雪的小手抚上了小脸儿。
“那你可真可悲!”潇竹的话俞来俞过分,每个字都如尖锐的刀子戳在她的心头。
说罢,他绕过妲雪,****着精壮的身子朝软榻走去,褪掉自己的靴子,爬上了床榻,翻了一个身假寐着。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妲雪温热的湿乎乎的小手触到潇竹的肌肤上,潇竹的心一紧,眼睛并未睁开:“你走吧。”
她怎会离去。
望着他颀长伟岸的身躯,妲雪的睫毛微抖,抿了抿下唇,眼底划过一丝坚定。
半晌。
空气中寂静无比。
妲雪的小手抚上自己梳好的发髻,将发髻上那蝴蝶簪子取下,那柔顺如墨的三千发丝瞬间倾泻而下。。
僵持了片刻,潇竹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妲雪压在身下,那双深潭似的眸子晕染着浓浓的****,他滚烫的呼吸填满在周围的空气中,声音粗噶:“你当真要这样做?”
妲雪也感受到他强大的霸道,心里如揣了一个小兔子似的砰砰乱跳,紧张的不得了,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用力的点点头:“恩。”
话,透着坚定。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浮过太上老君的影子,他那真实沧桑的话萦绕在耳边:上竹神尊,勿动情,勿动情啊,情根已断,若在燃起,玉石俱焚。
话戛然而止。
潇竹一个纵身从妲雪的身上翻了下来,他结实的胸膛上滚落着一滴滴的汗珠,在他的肌肤上打了一个旋转,忽而落下,魅惑人心的致命。
他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有些懊恼方才的行为。
妲雪怔愣了一下,她裹着自己的肚兜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师父,你怎么了?”
他明明对自己很热情的。
潇竹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将妲雪拂开,径直走到八仙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声音漠漠:“突然对你没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