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潇竹和洛嫣儿。
“好,好。”愁召连连答应,握紧妲雪的小手:“你现在不许说话了,你要好好保存体力,我来帮你把箭拔出来。”
“愁召。”妲雪咬着下唇,死死的抠着他的手:“答应我,不许告诉他。”
愁召紧皱着眉头,妲雪的性子倔强起来谁也劝不住,他点头:“妲雪,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快躺好。”
放下心来的妲雪乖乖的躺在那里,愁召惊慌失措的倒腾着布,酒,蜡烛,他的手都在颤抖。
殊不知。
醉仙楼外,潇竹抱着洛嫣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朝店小二要了一个上房,语气焦急:“小二,给我准备一盆干净的清水,酒,棉布,一会儿送到房间里来。”
店小二疑惑的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怎么今天都要这些东西呢?”
听及。
潇竹从迈出去的第一个台阶下来,他神色严肃,眉头紧皱,抓着小二,问:“你方才说还有其他人要这些东西?”
“对啊。”店小二诚实的回答。
“他们在哪儿?”潇竹急切地问。
店小二朝楼上指了指:“在在楼上左边第二间房。”
“谢了。”潇竹匆匆道歉,急忙奔了上去。
前脚才想迈进那房门,洛嫣儿的手死死的抓着潇竹的衣裳,气若游丝的说:“潇公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给我疗伤?”
经过洛嫣儿的提醒,潇竹陡然反应过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紧闭的房门,调转脚步朝另一间房走去。
潇竹将洛嫣儿放在了软榻上,长长的箭插在了洛嫣儿的手臂上,鲜血徐徐流出,片刻功夫,店小二便将那些东西送了上来。
“潇公子”洛嫣儿轻唤道。
“你说。”潇竹有些漫不经心。
洛嫣儿的伤势其实并没有妲雪严重,她拖着柔弱的身子靠在软榻上,一只手扯着衣裳,道:“潇公子,帮我拔剑是不是要先将衣裳脱掉?”
听及。
潇竹微微一愣,猛然在心里打了一个疑问,那,妲雪在那边是不是也要将衣裳脱掉?
想到这里,潇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妒火。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光妲雪。
妲雪是他的女人。
思及,潇竹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便要离开。
“潇公子,你去哪儿?”洛嫣儿见他要走,急急的唤着。
潇竹沉声:“我要去看妲雪,我让另一个人来帮你拔箭。”
话落。
不等洛嫣儿说些什么便推门离开了。
另一边,愁召准备好了一切东西,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他坐到妲雪身前,有些尴尬的说:“妲雪,现在我要帮你拔箭,但是我必须把你的衣裳剪开,可以么?”
妲雪微微一愣,也许他也帮她剪衣裳吧,想到这里,妲雪的心里划过一抹酸涩,她微闭着双眼点点头。
“好。”愁召应声,一手扯着妲雪的衣裳,一手准备下剪子。
忽地。
门被踹开。
潇竹夹杂着一股子清香四溢的风卷卷袭来,大步流星径直走到妲雪榻前,妲雪的胸前染红了一大片,那张小脸儿一点点血色也没有,仿佛一张白纸,潇竹的心钝痛,从愁召的手里接过剪子,声音强硬:“我来,洛嫣儿在另一间房,你去帮她。”
剪子从手中滑落,愁召有些尴尬:“可我不认识那个什么嫣儿。”
潇竹定定的望着他,一字一字的说:“这次就认识了,快去。”
“好吧。”愁召虽不情愿,但是现在人命关天,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和潇竹起争执。
愁召替他们关好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雪儿”潇竹伸出大掌去拉妲雪的小手,却被妲雪无情的甩开了。
“妲雪,你别闹。”耍小脾气的妲雪让潇竹很头痛,他不知如何去哄她,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满腹委屈的妲雪一听潇竹吼她,眼泪唰唰的流,小手推搡着他,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我闹?你说我闹?好,那你走,你走啊,谁不闹你去找谁。”
两个人你推我搡中,妲雪一个不小心抻到了伤口,痛的她小脸儿皱成了一团。
潇竹见状,急忙按住她在乱挥舞的小手:“雪儿,听话,为夫先给你拔剑,疗伤。”
“我不!”妲雪倔强的说,就是不配合她。
毫无办法的潇竹只好用仙法将妲雪定在了那里,妲雪动不了分毫,无声的流着透明的泪水,仿佛在控诉他的行为。
潇竹撕开了她的衣裳,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他的眼底,白嫩的肌肤上,那刺目的红色鲜血覆在上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在剜着他的心,那个箭离妲雪的心脏只有分毫的距离,想来这个射箭之人就是想取妲雪的性命。
他懊恼极了,为何他要多管闲事,没有陪伴在妲雪的身边,没有好好的保护妲雪。
“雪儿,为夫要拔箭了,你忍一忍。”潇竹前所未有的恐惧,他颤抖的双手覆在那箭上,妲雪的小脸儿瑟瑟发抖,甚至于能够听到她银牙哆嗦的声音,潇竹将手臂放在妲雪的唇前,道:“雪儿,你若是怕疼,就咬为夫的胳膊。”
箭,必须尽快的拔出,否则将会危及到生命。
绝对不能在犹豫了,潇竹一只手握住那箭,迅而不及掩耳的朝上狠狠的拔出。
血,四溅。
妲雪疼痛的皱紧了眉头,小嘴咬住了潇竹的手臂,但是潇竹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原来,妲雪根本没有咬他,只是用舌头轻轻的****着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她,不舍得咬伤他。
这一举动让潇竹的心深深的窝了进去,仿佛一个膨胀的棉花,塌进去却久久不能恢复原状一般。
湿热的泪水流在了潇竹的手上,他却觉得寒冷极了,妲雪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苍白的小脸儿全是隐忍的痛楚,额间青筋凸起,想来就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小手紧紧的抓着锦被,将那锦被抓的皱皱巴巴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
‘啪’的一声,潇竹将沾满鲜血的箭扔到了地上,将上好的金疮药粉洒在了干净的白布上,小心翼翼的替她缠在了胸前。
伤口处理好后,潇竹解开了妲雪的定穴,一个小拳头砸向了自己,那颤抖的哭腔让妲雪唇瓣直哆嗦:“你走,你走,你走。”
既然当时他选择抛弃了自己,那么为何还要回来?
潇竹害怕她一个激动将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挣开,他大掌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细吻,柔声细语的哄着她:“雪儿,别动,为夫错了,你现在千万不要乱动,等你养好伤怎么惩罚为夫都行。”
“我讨厌你,不想看见你,你走。”妲雪哭的肝肠寸断,一呼一吸都显得那么的艰难。
那阵阵哭声哭的潇竹的心都碎了,他除了认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雪儿,为夫错了,你别这样,你这样为夫心痛。”
闻言。
干巴巴的笑声从妲雪的唇瓣溢出:“你会心痛?你若心痛你会抛下我?”
今天的那一幕,只要想起来就让妲雪难过。
“雪儿。”潇竹急急的解释:“为夫不是抛弃你,洛嫣儿替为夫挡了一箭,为夫不能不仁不义不去救她。”
妲雪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这般说辞好像自己无理搅三分似的:“我说不让你去救她了么?我们掉进湖里的时候,愁召明明让你过来照顾我的,你为何拒绝了?你为何还是义无返顾的抱着她上岸了?”
“我”潇竹无言以对。
当时,潇竹也想立刻冲过去的,但是洛嫣儿却死死的抓着自己不肯让自己走,无奈之下,潇竹才想出了在醉仙楼会和的主意。
见他没有解释的话,妲雪的委屈更甚,别过头,闭上眼:“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妲雪虽然是闭着双眼,但是机灵的小耳朵却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空气中除了自己的喘息声没有一点点声音,妲雪在心里怄气:臭竹子,一定是去陪那个洛嫣儿,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阁窗钻进的秋风吹的她脸颊生疼,她愈想愈来气,小手捶了下软榻,自言自语的念出了声:“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话音才落。
潇竹醇厚夹杂着戏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此话当真?”
“当”第一个字才吐出唇边,妲雪猛然惊觉有些不对劲儿,倏然睁开双眼,眼前,潇竹正负手而立,伫立在她面前,一双深眸的眸子染了一层笑意,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妲雪懊恼极了,方才自己的举动一定被他全部看在眼底了。
死要面子的她又羞又恼:“你不是走了,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为夫从来都没离开过。”潇竹的声音温和的如平静的水面,一字一句如漂浮的水花激荡在妲雪的心里。
糯糯的声音缓缓而出:“那我也不要理你了。”话虽带着执拗,但细细听来却有一番撒娇的意味。
潇竹的阴影从墙上慢慢滑落,他倾下身子,离妲雪的距离近之又近,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妲雪脸颊上,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住,语气里却透着一丝丝无奈之感:“雪儿,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