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和大地一起跳动的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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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久违槐花香

遇见槐花是在开发区。一条紫红色的花带不断在我们眼前闪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随车的向导告诉我那是槐花。

紫红色的槐花,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在我的记忆中,槐花都是洁白的。我从18岁起就远离了家乡,离开了山村的那份恬淡宁静,离开了那份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在这座城市生活直到现在,我几乎忘记了槐花盛开的样子,也忘记了儿时让自己沉醉迷恋的甜甜槐花香,于是,这份捡拾的往事来得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强烈!

槐树的树干粗壮挺拔,深棕泛黑色,枝条十分茂密。每年春天,一场密密的春雨过后,槐枝便抽出了一片片新芽。那绿色的嫩芽呈椭圆形,它们排列的样子有些像孔雀尾巴上的羽毛。微风中,那一丛丛翠绿的叶片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常常迷醉在这大自然赐予人间最优美的天籁之中。此时,阳光、绿色构成的和谐意境恐怕连画家的调色板也是望尘莫及的。

日子到了农历四月初的某一天清晨,你会突然发现,漫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以为在这样的季节用岑参描写白雪的诗句来形容槐花也同样毫不过分。挂满了白色槐花的槐树随风摇摆,好像圣洁的天使为人们洒下美的温暖。这时,你会情不自禁地来到槐树下,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槐花由两片花瓣组成,只有小手指的指甲大小,很像豆角的花瓣,十分别致。槐花可以食用,摘下几粒槐花,放进嘴里用牙齿轻轻一咬,甜津津的,一股清凉芳香顿时弥漫全身。槐花还可以制成槐花饼、熬成槐花粥等美味食品,特别是槐花粥,喝一口,那香甜一直流到心里。槐花性味苦微寒,含有芸香甙、白桦脂醇、槐花二醇、葡萄糖、葡萄糖醛酸、槐花米甲素、槐花米乙素、槐花米丙素、鞣质和维生素A类物质;具有清热、凉血、止血,《日华子本草》说它能“治五痔,心痛,目赤,杀腹脏虫及热。”《医学启源》说它有“凉大肠热”的作用。

展现在眼前的槐花虽然是紫红色,但丝毫没有影响我的记忆走进儿时与槐花形成的天然和谐,我仿佛又闻到了槐花盛开时的甜甜清香,味蕾也开始不自觉地分泌液体,口舌生津的怀念啊!真想下车采摘一些让自己再过把槐花的瘾!记得小时候,每到槐花开放的时节,最好吃的槐花并不是盛开的雪白,而是蓓蕾初绽的骨朵,那时的槐花最甜、最香、口感最好,而且还最洁净,没有受到昆虫、蜜蜂的蹂躏,可以放心地采撷入口。那时家乡的空气十分清新,生吃槐花是不用清洗的,从树上摘下来就直接入口,而不用担心自己的肠胃会受到影响。我天生就不擅长爬树,尤其是槐树,它的枝干笔直,树身有一道道很深的裂痕,爬树还算不了什么,下树可就要吃些苦头了,往往都会在腿上、胳膊上留下几条鲜红的印痕。因此,很多时候我都在树下等爬上槐树的小伙伴折下槐花最饱满的枝丫给我扔下来,以解我的馋嘴。

槐花蜜是家乡最好的蜂蜜,每年槐花开败后,都会有养蜂人担着装有槐花蜜的大桶走进乡村,槐花蜜是我儿时最甜蜜的期待……夏日的酷暑里,在闷热的树荫下喝一杯经过井水“冰镇”的槐花蜜水,那种感觉是当今市面上的任何一种汽水饮料都没法相提并论的,可惜,那种甜美,久违了!

在我看来,故乡在自己心目中的存在很大程度是取决于父母和亲人的存在,因此,想起儿时,自然就想起家里的父亲,现在他的年龄也到了“耳顺”之年,虽然漂泊在外不能和他们朝夕相处,不能在他的身边对他多多照顾,但我深深地思念着他,也会努力尽到我的一份孝心!

独自漫步在花香中,久违的槐花香让我去重温那儿时熟悉的甜蜜……可我的年龄告诉我,已不能再次品尝到那份久违的香味了。那么,就让这槐花香味留在记忆里,让回忆变得更甜蜜,更芬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