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个拥抱
看着红丹儿走远，山神呵呵笑着摇头。“你还不出来，逃出圣境太不听话了，要是牡丹仙子迟来一步，你就成了那妖怪的腹中之物了。”
“爷爷，我以后不敢了，我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林中响起。
“还说，人家牡丹仙子救了你，你还戏耍人家，真是不该！”山神朝着林中呵斥着。
“我只是看她好玩嘛，好了，我以后不敢了！”话毕便一团红光飞如山神手中。
“你呀，太任性了！以后不许这样了，走吧！回去了！”山神朝着手上的那团红光说完便飞身而起了。
红丹儿告别山神，天色已经漆黑。他现在在干嘛呢？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挂念。心念一动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山洞飞去。
东华上仙却不在洞中。他会去哪呢？红丹儿看着空空的山洞有些忧伤。青墨哥哥，丹儿似乎再也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东华在不远处施下隐身术。看着楚楚可怜的红丹儿不禁摇头。唉，世间多是痴男怨女，如此自寻烦恼又为哪般呢？想罢便纵身飞到红丹儿跟前！
“牡丹仙子，为何在此徘徊？”红丹儿看着从天而降的东华，喜不自禁的上前一步。
“我…我来看看你！”红丹儿有些不自在的说。
“看我？仙子找东华是否有何要事？”东华上仙一副淡莫的样子。
“哦，没有。我只是……！”红丹儿不敢看他的眼睛。
“若没什么要事，仙子也看到东华了。仙子还是速回天庭吧！”东华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话语让红丹儿心如刀割。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陪着你。上仙，请你不要赶丹儿走。丹儿只求你在你身边，能听到你的声音，能知道你平安！请上仙成全。”
红丹儿眼里闪动着柔情。东华岂会不知。只是他知道一一味的躲避是没用的。这是他和红丹儿的前世孽缘，必须要由他来斩断。否则，两人的修行都将前功尽弃。
于是，脸一沉，严肃的说道：“牡丹仙子，你私自下凡，本座未拆穿你，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如今还在本座面前胡言乱语，你就不怕触犯天条吗？”
“天条？呵呵…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能不能请你不要赶我走。丹儿找到了你，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一千年前，我为了花族，为了苍生放弃了你，但是，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痛心吗？如今我再遇见了你便不会放弃了！东华！”红丹儿说着便扑进了东华上仙的怀中。
“牡丹仙子，休得胡言，本座乃是上仙，岂会贪恋人世间的****，仙子请自重！”温香软玉在怀，东华实在难以适应，情急之下重重的推开了红丹儿，还说下如此重的话。却不想这一切有多伤红丹儿的心。
“青墨哥哥……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自重？呵呵……难道在你心中，丹儿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理喻吗？我是因为爱你，你知道吗？难道你对丹儿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红丹儿跌坐在地上凄楚的望着东华，眼里盈满了泪水，那样的痛彻心扉！
“仙子，东华只是东华，不会是任何人，也不能成为任何人。仙子还是早些回天庭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东华看着梨花带雨的红丹儿，不禁有些心疼！语气也不由得柔了许多。心疼了，怎么会？他怎么会有凡人的感觉？七情六欲是他们修道之人的大忌。这对他，对红丹儿都是十分的不妙呀。的狠下心才行呀！东华上仙苦恼的背过身去。
“不，我不回去，我不相信，你是青墨，你是他，他就是你，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你说过我会永远存在你心底的对不对？请你看着我的眼睛，请你和我一样勇敢的面对好不好？”红丹儿扳过东华的身子来急切的说着。
“够了，牡丹仙子，本座的忍耐是有限的， 本座再说一遍，本座是上仙，不可能会有七情六欲，也绝不会爱上你！若是你再对本座纠缠不清，那我只好如实禀告王母娘娘了，到时就别怪本座无情！你还是快些走吧！”东华抬起他那双神仙的眼睛锁住红丹儿的目光冰冷的说。
红丹儿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里只有她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看不出丝毫情感。红丹儿一步步退后。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青墨的影子了。红丹儿一挥手顿时消失在浮云洞口。
东华怔住了，他望着红丹儿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她伤心了，为何自己却心疼的厉害。他慢慢的转过身回到洞里。四周都安静了，只听到洞外风吹过的声音。身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那种幽香久久不散，看来真是孽缘啊！
红丹儿胡乱的飞着，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骗人，说什么永远会把她放在心底，现在却如此的绝情。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在坚持。
东华，你是上仙，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前世，更不可能不知道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如今，只能说，你是东华，是上仙，不再是青墨了。我这样说对不对？所以……所以你不再爱我。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无法克制的想你。想你那双冷漠的双眼，那坚毅的面容。尽管它们一次次的刺痛我的心。
“青墨哥哥，你回来呀，你回来呀，不要忘了丹儿，不要不理丹儿啊！“红丹儿朝着山谷大声的喊着。
阳光普照，青龙山虫鸣鸟叫，一片生机勃勃。天空一丝杂云也没有，蓝的通透。围绕着青龙山的是碧绿的湖水。落叶泛着晶莹，那是晨露。
红丹儿在山间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来到瀑布下，泉水至高而下显得雄伟壮观。可是她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只是孤单而脆弱的缓缓坐在溪边。
开满野花的草地上，风吹过，形成一片花浪，清新怡人的花香扑鼻而来。红丹儿望着那一簇簇野菊花幽幽叹息。
“仙子怎么了？”野菊们看着闷闷不乐的红丹儿忍不住的问道。
“心里有一件事始终无法放下，可是再努力却也无济于事！”红丹儿轻轻的说。
“既放不下，也努力不的事？有这么复杂的事情么？如果真的很重要的话，那就再努力试试了。兴许还是有希望的呀，凡事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够做到，我们经常听凡人这么说的。”野菊们认真的说。
“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做到？”红丹儿默默的在心里说到。是么，是不是只要我一直这么的爱你，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曾经我们是那么的相爱，如今我还能走进你的心吗
“小菊，谢谢你们，我相信，我能做到。我会努力的！”说完红丹儿腾空而起！不管你是东华还是青墨，你的心我曾经住过，我相信，那里一定还有我的气息。只要我努力，你一定会重新的让我住进去。
东华上仙在洞中闭目养神，心中被牡丹搅的有些乱了分寸。此时正在调息，同时还想着怎么对付玄雨。他算了算，竟然发现玄雨的伤已经好了。现在正要往山下去。不好！那孽障又要害人了！不由的大吃一惊，立即腾空而起追了过去。
玄雨在魔王宫让魔王给他治好了伤。此时正和紫琴奉魔王之命下山抓十名童男童女供其练功！只需要在抓十名童男童女，师傅就可以练成绝世魔功噬魂功。到那时，就算大罗神仙也不是师傅的对手。他玄雨就再也不怕天庭的追捕了。
不料行至半路，却感到一道热风袭来。
“不好，东华追来了，师弟小心！”紫琴闪身抓起了玄雨躲过了那一掌。
“妖孽往哪里逃！”东华驾云在他们前方停了下来。
“你又想坏我们好事！哼，这一次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放了你！”紫琴冷哼 着说到。
“你个妖精还口出狂言，天庭雷劫让你逃过了，本应当磕谢天恩，多做善事，只可惜你却坏事做尽，这千年道行可算是白费了。”东华冷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愤怒却字字咄咄逼人。青袍随风翻飞，看起来愈加的英气逼人！
“哼，别吓唬人了，我和师姐连手，只怕你东华上仙今日便要命丧于这青龙山了！”玄雨嚣张的说。
“那就试试吧！”东华毫不啰嗦，双掌挥出便绽出一团蓝色气云。
玄雨和紫琴也双双施法，顿时青龙山上飞禽走兽四处奔走。几棵苍天大树应声而倒，周围飞沙走石。
蓝色气云愈来愈大，黄色和紫色的气云也随着变化。东华一声大喝，蓝色气云便迅速增大许多，紫琴和玄雨被逼退好几步。他们俩人抵抗的越来越吃力，这时，东华天眼一开，两道金光直射紫琴和玄雨。二人应声而倒口吐鲜血。
“师姐快走！”说完玄雨飞身瞬间消失，却不知紫琴被伤太深已经站立不起。
“妖孽，千年修行实属不易，可你作恶多端，本座实是不能饶你，拿命来吧！”说着便要紫琴的天灵盖劈去，不料一道红光飞来。
东华生生的收手，却已来不及了，掌已劈下。红丹儿闷哼一声缓缓倒下！
“牡丹仙子！”东华拦腰接住了红丹儿。眼中满是急切，怎么这么傻，要不是他收回那七分功力，恐怕她就要灰飞烟灭了！
“你担心我了？瞧！你都皱眉了，我真高兴，跟以前一样啊！”红丹儿轻轻佛上那微皱的眉头微笑着说。
“牡丹仙子，你没事吧！”东华望着红丹儿轻轻的说。
“我没事，请你放过她吧！”红丹儿说完便转头望着紫琴。紫琴也怔住了，呆呆的望着红丹儿。
“烟云，对不起，前世你为花族而死，我没能保护你，这一次，我还你！只……只希望……你……能脱离……魔道！”说完红丹儿便晕了过去！
“牡丹仙子……牡丹仙子……！”东华抱着晕过去的红丹儿急急的叫道。
这时紫琴便飞身离开了青龙山。她是仙，我是妖。为何她要救我？她唤我烟云，说我为花族而死！呵呵……笑话！不过，红牡丹我记住了，这一次的恩情，我紫琴一定会还的。这次伤的不清，看来得请师傅帮忙疗伤了。
浮云洞，东华上仙正在帮红丹儿疗伤。
“这一掌虽然没有用尽全力，却也足以要掉她半条命了。哪怕是再用力一点，只怕牡丹的根基就要被毁了！”东华心里默默的想着。越想着心忽然就觉得害怕起来。他是害怕的，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了。虽然拼了命的赶她，可是要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他想想便觉得伤心了。
为了一个花妖就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何况是他，他现在终于知道，她有多在意以前。即使过了千年，那些存在于她心底的东西，是怎么也无法抹去的。东华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那如花的面容。难道，我们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嗯……”怀中的人儿忽然呻吟了一声。东华欣喜的看见红丹儿已经醒了。
“青墨哥哥……”红丹儿像是在梦中，轻轻的一唤，泪也随之落下。她的手抚上那副熟悉的面容。她的青墨回来了，那双疼惜的眼让她幸福的想掉泪。
“牡丹仙子看来已无大碍了，早些休息吧！”东华拉下她的手，把她平放在石床上便退了开来。
不，他是东华，不是青墨。刚才只是她的错觉。红丹儿的心像是被堵住了似得。那双原本关怀的眼又恢复到了冰冷。上仙，他是上仙啊！红丹儿痛苦的闭上了眼。
“上仙为何要救我？若是要丹儿如此痛苦的活着，还不如就让我死在你的手中！”那一字字，一句句透着多少无奈。
不要，绝不会让她死，这是他在心底的回答。为什么？为什么要求死，难道你活的真的有那么痛，那么累么？心又在疼了！自从遇见她，他的心就学会了疼了。一次比一次疼。疼得他几乎要放弃就此沉沦了。
“牡丹仙子，还是放下过去，往事如烟。人事已非了，你与青墨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又何必太过执着呢？”东华闭上眼睛无奈的说。
“放下？你知道从前，你都知道为何还要这么说？你明明知道，爱已存于心底，已入骨髓，怎能说放就放的下！你难道对丹儿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了吗？”红丹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苍白的面容上泪珠不断的滑落！
“牡丹仙子，不要再对本座说这些了！本座乃是修道之人不会有****的，仙子也一样。你还是死心吧！”东华想去扶她，可是不能。这样只会让她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不，你对我有感觉的，我明明看到你眼中有了疼惜，就跟一千年一样。你是爱我的，你还是你！请你面对你心中最真实的感觉！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红丹儿从床上起来一步步走向了东华！
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围绕着他的周身，让他无法思考。只能随着心而动！烛光摇曳，烛光里的红丹儿是那么美丽。一双美目盈满了柔情与泪滴。苍白的面容，颤抖的双唇，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东华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双臂。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像是渴望了许久的拥抱，东华紧紧的抱着红丹儿，几乎要揉进了身体里。红丹儿终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青墨哥哥……！”这一声轻唤一下子惊醒了东华上仙。他猛然推开了红丹儿，他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那么失控？他是上仙。不可以，不可以有欲望，不可以有****，不可以！他一扬手顿时消失在了洞中。
红丹儿跌坐在地上，手中还残留这他的温度，可是洞中却没有了他的身影。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爱我？
东华来到曼陀山，这是他们前世相遇的地方。现在满山丛林再也不是他们相遇时的那幅景象了。应该物是人非了，可是为什么心中还是有感觉。这一千年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见到她以后，他就有了心疼的感觉，苦恼的感觉，心动的感觉。这些凡人该有而仙不该有的感觉在他心中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熟悉。前世，他是真的很爱她吧！
可是今生呢？为什么凭自己一千年的修为都抗拒不了她带来的心动呢？为什么？
东华在曼陀山山穿行着，他不知道他要去往何处。只是脚步带着他慢慢前进。眼前有一个洞，洞顶刻着几个字，隐约还能看出是陀罗洞几个字。
东华站在口脑中顿时浮现许多画面。就在眼前，一抹红色身影缓缓落下，落入一个少年的怀中。那人就是红丹儿，而那少年便是自己无疑。
“丹儿……青墨哥哥在这陪着你。”那少年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让怀中的少女脸色逐渐红润。
“丹儿，走，青墨哥哥带你回去！”东华看见自己怀抱着红丹儿御剑而起。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这是菊花拥簇的院落，花香扑鼻，蝴蝶飞舞。所有的景致都显得那样唯美。东华远远的望着院落中间的那一小片空地。花瓣遍地，犹如精致的菊花地毯。
“青墨哥哥，丹儿给你舞一曲可好！”红丹儿如花般的面容上泛着点点红晕。娇艳欲滴的红唇俏皮的嘟着。模样是那么的清新动人。
长长的红色绸带在空中飞舞，轻盈如燕的身影在空中舞动。那样美的画面，落花漫天飞舞。如花般的美人巧笑嫣然，芊芊玉手挥动绸带。缓缓的，绸带缠上了那少年的脖子。
俊朗的少年，青丝在额前翻飞。他饱含深情的眼锁住了眼前的人儿。厚实的手掌握住了那长长的绸带一个用力。红丹儿犹如天空漫天飞舞的花瓣轻盈的落入那少年的怀中。
“青墨哥哥……”抬眸望到的是一泓秋水。红丹儿如花般美丽的容颜绯红一片。
那少年望着怀中的少女，那样美，美的惊心动魄。桃花瓣的眼，精致的下巴微微翘起。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灵动的眼里满是温柔。红唇像樱花一样在风中绽放。
“丹儿，永生永世，青墨心里只有你一人！”那样美好的誓言，跟着满天飞舞的花瓣一起飞入了红丹儿的耳中，钻进了心底。
“青墨哥哥，丹儿亦是爱你永生永世，不离不弃！”红丹儿轻启朱唇，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般绽放。她轻轻的送上朱唇，在这个满天飞舞着花瓣的院中许下了生生世世的诺言。
东华的心被溢满了甜蜜，他的双臂慢慢收拢。他感到一点冰凉从唇上慢慢泌入心底。只是，怀中温暖渐渐散去，东华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长满鲜花的破旧院落。房屋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院墙还剩半边。
一股失落感袭来，东华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回味着刚才的甜蜜，不由得一阵心痛。
前世他们果真是很相爱的，即便现在，经过千年那份心动还是依然存于心底。可是，他能爱吗？
翠心湖，依旧柳条青翠，波光粼粼。东华的眼前出现无数红丹儿的身影。她微笑的回眸，她调皮的奔跑。让东华的心一点点的陷入，无法自拔。他追着红丹儿的身影在湖边上狂奔起来，一股压抑的痛苦盈满全身。
“难道你真的忍心丹儿为你触犯天条，受苦，受难吗？喜欢一个就应该让她平安。”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传来。东华生生的收住了脚步，不，不。现在，他是东华，是东华不是青墨。刚才只是属于青墨的记忆，而他现在是修行千年的东华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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