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归来
一年。
又是一年。
十万溯月大军尽数召回。我十九岁了。可人们说我的面容冷峻的如同七十九岁。我终于到了师父所在的那种境界，我终于成为了一名独步天下的巫师。当我十九岁受封巫师那一天，袭水满目泪水的抱着我，嘴里喃喃不已。
我微笑着说。袭水叔叔，我们离未来不远了。
青枫走上前为我披上镶满银丝的揽星长袍，我将月河送给我的那件在手中燃成了灰烬。从我开始修炼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我将那把银杖放在手中与灰烬一同用焰火融化，然后幻成了一支光彩夺目的长剑。我知道狼族可以驾驭出最犀利最无坚不摧的剑，所以我希望自己可以同鱼渊一样。我要用最炽热最嚣张的剑气，去杀破炽刀城的城门。
当我穿着揽星长袍，手握长剑站在南城十万溯月大军前时，他们一片沸腾。仿佛整个圣母城都在为我欢呼。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眼中的光芒与希望。我说。从今天起，溯月的大旗重新在太阳下升起。
然后从那天起，我下令废去了圣母城，从此改名归月城，城中所有的百姓安抚白银白两。而他们一见自己的城名被废，只是轻轻的叹息着。接着很多人将白银悄悄放回了归月府（圣母府）后便离开了归月城。我看着那萧条的长街与荒废的房屋心里充满了歉疚。可我也只能轻轻的叹息着，日后若夺回了溯月，我寒风澈必将千倍奉还。原来城中的那些士兵们，一部分投至我的大军，而绝大多数也与那些百姓一样留下了自己的铠甲与银枪后悄悄离开了归月城。我让青枫解开了依星身上的封印。
我说。要走要留，你自己选。
依星却冷笑着，她鄙夷的看着我，说。圣母城成了归月城，这就是你当初说过的给我的答谢么？
我不敢去正视她的眼睛，我说。对不起，可是我需要给我的大军一个交代。
依星则剧烈的笑着，甚至笑出了眼泪。一年的时间我被人骗过两次。一个是袭水，一个是你。她说到这里时我看到身旁袭水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
我说。请你相信我。欠你的，四年后，我必定加倍奉还。
依星抬手甩过一支冰剑，我轻轻化去。她说。不用你还，只可惜我现在不能杀了你这种卑鄙而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说。你骂吧，骂的高兴就行。我承认对不起你与圣母城。
依星缓缓转过身去。
袭水走上前。城主。。。。。。
依星冷笑一声。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城主，不过一名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而已。有今天这种局面，还要多谢你护城使大人帮忙呢。
袭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凝视了依星许久，然后一句话也没说便独自走了出去。
我看着袭水的背影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城，你自己想留便留下来，我保证不会为难你。说完我拉过青枫的手臂，也走了出去。
之后依星便离开了，可是不久后又回到了归月城。我接到卫兵报告说她住在南城一处废弃的宅院里。我摆摆手。不必管她，另外送去一千两黄金。
。。。。。。
我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我开始借着天狼星的名义去动用一切自然之力。（自然之力便是指那些人类从未触碰到的力量。如森林，岩石。若森林被人制成了木材，岩石被人用以磨成各种石器，便不再属于自然之力。无法操纵。）天火，霹雳，大风，流水，沙尘，月光。我甚至可以不召唤九龙骑士便站在城门上轻松杀去不时前来攻城的将领。袭水在城中操练着大军，他已经明显的老了。我与青枫时常劝他不可太过于劳累，可他只是勉强的笑笑，便又不顾我们的阻拦闪身掠进了人群。我在归月城的最高处，升起一面溯月的金丝大旗。看着它在大风中烈烈飞舞，我便有了无穷无尽的希望。我不知道炽刀烈有多么强大，也许他还不及师父。可我必须让自己的力量不断的增长，我必须努力的修炼下去。直至横扫千军之势，直至大乘。
花开花落。
水起水沉。
我踩着白雪巡视着正在操练的军队。听他们整齐有力的喊声，看着一片片亮闪闪的铠甲。青枫踏着白雾追了上来。他的表情很严肃。他将我拉直地面，说。我们当初忽略了一个问题。
我说。什么问题。
青枫说。十万大军的消耗太大，这两年城内的储备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心头一惊，说。那这些储备的来源呢。
青枫说。城内百姓自从改了城名后走了一大半，仅靠剩下的那些百姓来供应根本是杯水车薪。我已经去看过剩下的那些储备，最多只能供大军半个月了。
我复仇心切，竟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我想了想，说。我们去找袭水。
。。。。。。
我们三人坐在归月府的正堂。青枫将事情告诉袭水后，他眉心紧锁，一言不发。
我说。现在我们大军十万，比起炽刀城与浩渺还差多少。
袭水的声音很低沉。五十万。
青枫说。自从炽刀城破了溯月朝歌后便与浩渺一同开始招兵买马。他们表面上虽然联合却都彼此提防着对方。而眼下根据带刀卫的情报，两边各有三十万大军，加起来六十万。在我们死之前，这六十万大军是不会散的。现在归月城，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我说。那能不能减少我们的损耗。
袭水摇摇头。再减少终究也撑不了多少时间。
青枫说。那去进攻归月城附近的城池。占取他们的储备。
袭水仍摇摇头。这里地处偏僻，等我们攻下离这最近的一个城，归月城便也被他们趁虚而入夺了去。别的城没有归月城这么好的地势，到时我们会很难守住。
。。。。。。
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
我站起来，踱至门前。望着带几分暮色的天空，说。那我们直破炽刀城。
袭水猛然抬起了头，青枫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我说。我们全军出动，一鼓作气杀回溯月，放弃归月城。
袭水说。不行，这太冒险了。如果我们失败，那基本就没什么希望了。传闻炽刀烈法力极强，你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
我说。事已至此，我们直杀炽刀城，那六十万大军便来不及集中最多只会遇到二十万。等到与炽刀烈交手时我们召唤出九龙骑士，一定不会输。
袭水又沉思了许久。
青枫说。我同意寒风澈的话，我们别无选择了。
袭水不说话，他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其实我这么说，心里也没有丝毫的把握。炽刀烈的实力与途中那些城池未知的力量我们了解的太少了。可能我们到不了炽刀城便已全军覆没，可能我们历尽艰辛到达炽刀城时才发现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那传闻中法力通天的炽刀烈可能只动一动手指便能让我死去，也可能不过一招，便让我或者九龙骑士斩于剑下。未来就像是一片扑朔迷离的雾，在前方静静等待着我们的抉择。
风吹风散。
云卷云舒。
我们一直到深夜。所有的带刀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屋子的四角，所有人都等待着袭水的最后一个抉择。
但他就一直那样丝毫没有疲倦的来回走着，始终一言不发。
我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急躁。
我转头对门外的侍卫说。去给我找来依星。
袭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说。找依星做什么。
还给她的圣母城。我一甩长袖。我决定了，三天后我们发兵。直取炽刀城。
不，不行。袭水的声音很急促。等我们杀到炽刀城时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就算你赢的了炽刀烈，但你能赢过成千上万的炽刀城士兵么。
如何不能。我冷冷的说。我已经达到了师父的境界。我可以利用天狼星的力量去驾驭一切自然之力。虽然我还未至大乘，但我足可以横扫千军。你们应该与我一样相信我的力量。
青枫眉头紧锁。你怎么了，何时变得如此自傲。
我看了他与袭水一眼，缓缓的说。我没有变，只是我们已经没有了时间。
最终我不顾袭水的再三阻拦，将归月城的城主令还给了依星。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接受。我便命人将其悄悄放在她的屋子里，然后向整个归月城下达了离开的命令。青枫虽然同意了我的决定，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帮我做好一切准备，他与袭水一起默默的收整好归月府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便去了南城。我知道他们埋怨我的偏执，可我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此时此刻我们需要一颗足够狂妄足够嚣张的战心来激起所有人的斗志与心中的火焰。至少，我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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