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未的最后一场考试终于过去了,我就像卸去了千斤重担,浑身一轻松。晚上,我敲响了文琦家的门。
“是你!”文琦一开门,就大呼小叫地把我迎进她的房间。
文琦的房间一直是乱糟糟的,桌上、椅子上到处是书和纸。
文琦端来一杯热茶,坐在我旁边说,“最近你写点什么吗?”
“别提了,为了考试,我已好几天没打开电脑了!”
“是呀,我进了高中后,也没空写作了!”文琦叹了口气说,“最气人的是,老师总是说我的作文写得‘不知所云’,我看到应试作文就别扭。”
文琦的话触动了我,我又想起了在北京时,我问凌轩的那个问题。
我刚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只听妈妈在隔壁叫到:“妮妮,你的电话!”
只有几秒钟,我马上快步跑回家,拎起电话问:“是凌轩吗?”
“哎,你怎么知道是我?”电话里传来凌轩熟悉的声音,“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这个该死的凌轩,怎么这么说话!
“好啊,你这么调皮!”我笑了。
“你一直说我很严肃,所以我今后给你打电话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形象。”
“凌轩,我有事求你呢!”我在电话里诉苦道,“这几天我在为应试作文发愁呢!”
“噢,你也会有这个苦恼?”
“别逗了,好好教教我吧!”
“我告诉你一个绝招:你在写文学作品时,可以放开胆子去写,写自己的所见所闻,写自己心里所想的,也就是写真实的情感。而在写应试作文时,则要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写,要有主题、有内容、有思想,可不能信马由缰,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写,否则休想得高分!”
“你说得有道理!我会去试一试!”我不得不佩服凌轩的说服力。
“凌轩,你这次期未考试考得好吗?”
“比期中考试有进步,班级第三名!”
“真的?”我高兴地问。
“当然真的!这次,应该你慰劳我了!”
“让我慰劳你什么?”
“唱一首歌给我听,好吗?”
我笑了笑说:“好吧,我先读一段文章给你听,你猜一猜是作者是谁?你若猜着了,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如果猜错了,那就罚你唱一首歌!”
我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
汽车在雨雾里前行,四周像有一层白纱笼罩着。天空好像在融解,沉到地面上来,没有一点风。空中仿佛能看到蒙蒙细雾在下降。地里的土看起来是潮湿的,红色,凝固着,稍远一点,就没入沉沉的湿润的雨幕中去了。
“这是谁写的?”凌轩问我。
“这是大作家凌轩写的《三龙桥》!”
“好啊,妮妮,你从哪儿弄来我的文章?”
“瞧你的记性,连自己的文章都不记得了!”我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地说,“是史老师寄给我的!怎么样,我呀也成了一审的编辑了!”
“你总是出其不意,我算服了你了”凌轩在电话里尴尬地笑道。
“你说,你该不该罚?”
“该罚!该罚!”
“罚唱一首歌!”
“我,我唱不好!”凌轩在电话里推辞道。
“你又来了,我在北京的时候亲眼看到你在大会上唱歌!”
“你还记得那天的事!”
“当然记得!求求你唱一首吧,我已很久没听你唱歌了!”
“好吧!我唱什么呢?”
“My heart will go on!”我从嘴里一下子说出歌曲名字。
“你也喜欢《泰坦尼克号》?”电话里传来他低沉的问话。
“嗯……”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
电话里传来一阵阵浑厚低沉的男中音,我用手轻轻地为他打拍子。
我仿佛又回到了北京那段难忘的日子,凌轩在北京鲁院最后一次晚会上,唱这首歌时,神态里流露出来的那一丝淡淡的忧郁。
皎洁的月光照在电话机上,星星不时地游移在薄云之间,一根无影的线传送着远隔万水千山的申城和甜城的笑声和歌声。
挂上电话,凌轩的歌声还在我耳边余音缭绕,我打开了电脑,灵感像一江春水泻了出来:
也许人生会有许多邂逅,永远想说,永远说不出来,永远想写,永远写不完美,那么就让它永远藏在心底流淌。让一颗纯真的心永远对不可企及的美好有一种温柔蚀骨的渴望。让皈依的感动永远在我生命的暗香里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