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那季落花不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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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盲人眼镜店

光明眼镜店坐落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上。配镜专家小马配镜技术精湛且通晓关于眼镜与眼睛各方面的知识。小马态度诚恳,深受老百姓的爱戴。因此眼镜店的生意可谓蒸蒸日上。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小马眼镜店里顾客盈门,小马几乎快忙不过来了。他和善的面容和友善的态度吸引着更多人的耐心。临近中午,空气异常燥热,眼镜店里仍有一位刚下班的女士等着配镜。小马一边忙着,一边揩汗。“真热呀!”戴着红色太阳镜的女士说,“小马,要不我下午再来吧,很麻烦你的!”小马态度温和地笑了笑道:“不忙,你要的镜子很快就能配好,你不妨挑挑样式吧!找一款你喜欢的样式”。“好吧!”女士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口的两侧模式镜旁边,挑选着样式独特新颖的镜框。

这时,一位穿着黑布褂满目沧桑的老人从门口经过,古铜色的脸上汗水纵横。他刚从银行走出来,手上提着一个红布兜,里面装着他辛苦攒了一辈子的一点儿积蓄,为的是给三十出头仍未有妻室的儿子娶媳妇。老人的体力终难挑战这暑天的酷热,就在小马门市对面的台阶上坐下,嘴里还不断地喘着粗气。

中午时分,街上的行人似乎不是很多。小马抬头忽然看到两个光着上身的年轻人出现在对面的街道上,胸脯和胳膊上的大片刺青在阳光下甚是刺眼。两人走到老人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伸手一击,老人便晕倒在地。当老人模模糊糊地趴起身来,那个红色的布兜早已不见了踪影。老人慌乱地叫了起来,爬在地上疯乱地抱着路人的腿苦苦哀求:“你们谁见我的布兜了,害我吧,我求求你们了……”老人的脸被泪和汗交织着,加上刚刚在地上掺杂的泥土,活像是得了麻疯病似的。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着,有的人说该报警,有的人说要送医院,还有的人……一阵指指点点之后,人们却站在烈日下眼睁睁地看着老人苦苦哀求的惨状。警察赶到现场,而周围的人没有哪一个能给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人们都说他们是在老人晕倒后才赶过来的。最后人群将目光集中在对面小马的眼镜店里。小马仍然在工作着,心里却有些慌乱。他清楚地知道,刚才作恶的那两人正是这地头上的混混,他们声名狼藉却势力庞大。小马希望这事不要沾惹到自己身上。可是看苗头,这事端偏偏要引到自己头上来。两个警察进来了,“你一直在这儿工作吗?看到刚才发生的事了吗?”小马的手突然抖了起来,但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勇气竟说:“我一直在这儿工作,对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没有注意到。”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年头要想在地面上混口饭吃,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管闲事,少惹是非。“噢,那你们呢?”他们把目光转向那位女士和两个中学生。那位女士自然地一笑:“他没看见,我们背着身子怎么会看见呢?”“哦,那打扰你们了!”两个警察把老人带回警局问话,并保证一定会为他找回失去的财产。其实谁也知道这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此后听说老人不久便郁郁而终了。

从此以后,小马的生意开始冷淡,一天不如一天。人们配好镜子后都会说: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啊!不久,小马将牌子取下来砸了,在外乡的马路上,多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