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绝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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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初闻此君曾经事

“随时候教”,这是归海忧痕这两日来说的最后一句话。对于他这种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性情,片茵早已习以为常。

马车已进了武陵城,天叔也不再赶马,让其慢悠的在城内的街道上溜达地走着,片茵在马车内听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声,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离开人群好久好久了,这一路除了杀戮就是血腥,她似乎离平静的生活越来越远了,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说的就是她的情况吧。

而眼前这个男人,虽说是对她的东西无兴趣,可是他的目的却又何尝不是与她手中的宝物有关呢?唉——亏他还说得出她是他的女人的话,他们之间早已确定了只是利益关系了,****与他们无关,只是偶尔莫名的心动却让她极其纠结。

晃忽间,马车已停下,只听天叔说道:“少主,到了。”

一直在车内闭目养神的归海忧痕终于睁开了眼睛,邪魅的凤眼扫过片茵,说出了这两日来的第一句话,却淡得让人不是知味:“下车吧。”

片茵无语,静静地跟着下了车,发现马车是停在了一座毫宅门前,漆黑的大门高耸,围墙森严,门口那两座石麒麟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片茵虽然好奇这是哪里,但她也明白,问也无用,只是就这么跟着归海忧痕走了进去。

进了大门,片茵才发现,这里并不一座普通的大宅,门外除了庄严并没什么特别,门内却是戒备森严,门内庭院的布置与普通的庭院别无二致,可是各个关卡,明哨暗哨数之不尽,若不是有天叔手中那张令牌真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才能进得了这宅子的厅堂。

厅堂正中的悬梁挂着一块匾额,“执法如山”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匾额下就是一张只有公堂才会有的案桌,桌后就是一张黑木椅。厅堂的四周都挂满了各式刑具,片茵似乎能看到那些刑具上隐隐透着鲜血的印迹,整个厅都散发了一股血腥之气,这里明明是一座刑堂嘛。

“恭迎教主。”一个黑衣人,全身黑色劲装,连脸都是黑黑,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厅堂门口。

归海忧痕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然后很随意地坐到了案桌之后的黑木椅上。天叔立在其身高,片茵则静静的立在堂下,仿佛看到的是一位绝美版的阎王。

“黑麒,带他上来吧。”淡淡的语气却有着杀气。

“是,教主。”

接着厅堂内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全部立于两边,那个黑黑的黑麒这时带进一男子。囚服加身,头发散乱,且满身血污。

“就是你将本座已到中原全部的行踪散布到江湖上的?”归海忧痕连看都没有看下面的人,只是兀自在那修饰自己的指甲。

“没有,属下是冤枉的,请教主做主。”头发散乱的男子一头跪在地上,哭着向他求饶。

“哦?这么说是本座错怪你了?”依旧没有抬眼。

“请教主明鉴。”男子仍旧磕头不止。

“你入教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本座的行事做风,本座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我让人将你拘起,就是有确实的证据,你又何苦在这拼命的演戏呢。这样只会让你死得更加痛苦。”

手中修指甲的小刀突然停顿,狭长的凤眼射出嗜血的光,只见一道银光射出,接下来便听到地下的男子的惨嚎声。一切发生的太快,片茵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江庆,海陆帮前任帮主江光胜之子,入教三年。呵呵,你真的很不简单,入教三年都未被发现,若不是你为父报仇心切,恐怕至今仍没有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被归海忧痕用小刀射中琵琶骨的江庆此时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而厅内所有的人视若无睹,眼神冰冷,片茵这才明白,原来这里真的是一座刑堂。

看着江庆因痛苦扭曲的脸,片茵的医者父母心开始泛滥,她的心太柔软,根本看不得人痛苦,当她想要迈开步走向江庆时,归海忧痕淡漠冷然的声音却传来:“把你的同情心收起来,这里不是医馆。”

冷然疏漠的语气,让片茵停下了脚步。再次退到了一边,静静的站立着,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是啊,她都忘了自己也是一个阶下囚。

但是,他为什么要将她带着这种本应属于风无教内部人才可以进来的刑堂?难道是为了给她下马威?不,他哪用给她下马威啊,他只要拿小村子内的几百条人命一威胁她,她便乖乖就范了。那么,他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归海忧痕并未杀江庆,只是叫人将他囚禁起来,然后便带着片茵与天叔离开了刑堂。

片茵怎么也没想到,那阴森的刑堂之后有这么一处美景,花团锦簇,垂柳成荫,绿柳繁花间包围的那个池塘清沏得连里面的锦鲤都看得一清二楚。

美景映眼,片茵的心情舒展了一些,只是对刚才那一幕仍心有所虑,身为医者,她最看不得的就是有病却不能医,可是这一次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人受伤,能医却医不得,心里真的很别扭。

“是不是很想知道这是哪里?”走在前面的归海忧痕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正在低头晃忽前行的片茵。

“啊?啊,是挺好奇的。”对于他的突然一问,正在思考的片茵有些措手不及。

“这里是风无教的分部,同时也是风无教的刑堂。”对于她的心不在焉,归海忧痕像是没看见一样,此时的他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但是笑容却是越看越是妖媚。

“这些似乎并不是片茵应该知道的,公子告诉片茵这些不知道意下为何?”她只知道,他所做什么事似乎都怀有一定的目的性的。

片茵的话惹得归海忧痕朗声大笑,原本妖异的黑眸闪着耀眼的光芒。

“哈哈哈——我的小茵儿可真是多疑啊。”

我的小茵儿?

片茵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向来平静无波的双瞳怔愣地盯着眼前这位反复无常有点过了头的教主大人。

一旁的天叔看着二人,满是假胡子的脸上有了些欣慰的笑容,老主子,也许——也许少主下半生不会孤独了,您泉下有知可以放心了。

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片茵无法在自己所懂的词汇中去寻找形容词,总之,画面美得让人窒息。

百花环绕着清沏的池塘,而池塘中间的坐落着一座小小的亭宇,一抹紫红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亭中,那张脸是她最近朝夕相处的脸,依旧美得妖异,不是平日里的墨色长袍,却是更显他妖魅的紫红,一个小小的喝茶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却是优雅得超凡脱俗。心莫名的再次为他跳动,再一次被美貌所迷惑。

片茵在心底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自己,摇摇头朝着那迷惑人的妖魅而去。

“这两日,你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片茵自己倒了杯茶,坐到了归海忧痕的对面。

“呵呵,那位对你似乎很在心的小王爷也已到了武陵城哦,我们的茵儿可真是迷人啊。”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着,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位小王爷,我似乎并未见过,可是为什么他却像是认识我呢?”想起这个小王爷,片茵还真是一头雾水。

“记得洛阳张家吗?”放下手中的茶杯,归海忧痕为自己重新倒了杯茶。

“张家厅里的屏风后有一个人,我一直以为是张家的少爷,只是没想到却是堂堂小王爷,更让我意外的是,小王爷竟对我的小茵儿上心了。呵呵——”又是这种莫测高深的笑声。

“这样很辛苦吧?”突然,片茵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归海忧痕笑声一顿,深邃的黑眸盯住了她,淡淡的迷惑围绕在了他的身周。

片茵回以他淡淡的微笑,说道:

“公子什么事都要了若指掌,要把所有的人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天下的人何其多,公子难道要把所有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吗?这样做人岂不是太累吗?”他的权力欲太强,在他的心中除了自己便是权力了。

归海忧痕敛眉低首,似没听到片茵刚才说的话,微风吹过,拂起他紫红的罩袍,随意披散的黑发了随风起舞,如此美的画面让片茵再次陷入着迷,却不知自己的话让归海忧痕冰冷的心起了小小的涟漪。

是啊——他的心一直都是疲惫的,只是只要她在身边,他的心灵就会有了片刻的轻松。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将她留在身边,不惜一切手段!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坐在亭中,各自品着自己手中的茶,谁也没有再言语。

风拂过花儿,淡淡的清香飘过,片茵深吸一口气,将被风吹散了的浏海拂到耳后,突然想起她来找他的目的。

“昨天那个人,你会杀了他吗?”不知为什么,她并不想他成为一个杀人魔王。

“这个,我自有打算,你只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好。”归海忧痕语气立刻淡漠异常,明摆着的是不要片茵多管。

片茵就这样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怎么就总记不得自己的处境呢。唉——

那个叫江庆的年轻男子终于还是难逃死路,归海忧痕没有杀他,他却还是死在了狱牢中,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片茵亲眼看到尸体被抬了出去,心莫名的纠结起来。

“天叔,你说归海忧痕真的会杀了小村子所有人吗?假如我逃跑的话?”此时,片茵身边的是受归海忧痕吩咐陪她外出走走的天叔。

“会。少主对于所有阻拦自己的人都是绝不留情。但是——你——或许可改变他吧。”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子,天叔就是感觉她可以改变自己的少主。

抬着尸体的人已出了大门,片茵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天叔,清秀的面容浮起一抹淡然羞涩的笑容。

“天叔,你似乎把我想神了,归海忧痕没人可以改变他,除非他自己想改变,他内心对权力的欲望太强了,只有他自己放下了,才是真正的改变。”那样一个强势的男人怎么会是她可以改变的呢。

听了她的话,天叔无语,似乎默认了她的话,又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而片茵已在大门口等着他了。

走在武陵城的人群熙攘街道上,如此接近着人群,让片茵的心情慢慢的舒展开来,说实话,她这个阶下囚当得也算是自在的吧。而天叔却像是满腹的心事,一路低头不语的。

“天叔,你有事情要办吗?如果是,我们可以回去的。”说实话和天叔在一起比和归海忧痕一块轻松多了,还好他今天帮于教务不能出来。

“呃——不,我只是有些话想说却不能对别人说。”天叔抬起头,眼神中有些踌躇。

“前面有家茶楼,我们进去说吧。”呵呵,看样子这位可爱的大叔有难题解不开了。

在茶楼的二楼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将上好的龙井送上,片茵为自己与天叔倒上,然后便自己慢慢的品了起来,而天叔似乎还挣扎在说与不说烦恼中。

“天叔,如果有些事你不好对第三者说,但是可以自已对自己说吧,呵呵——”可爱的天叔,为几句话就愁成这样了。

听到她的话,天叔眼睛顿时亮了,一拍大腿,兴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这丫头脑袋还真灵,难道少主总说你聪明。”

“嗯?”那个阴阳怪气的白眼狼这么夸她的?

但天叔没再给她深问的机会,已经开始嘘嘘叨叨的讲开来了,原来——

“唉——少主真的是让人担心的,从小就受着老教主非人的训练。七岁的时候把它跟一只老虎放在了一起,要么他被老虎吃了,要么他杀了老虎,老教这么做只为了让他明白什么叫什么弱内强食,什么叫做强者生存。十四岁那年,少主喜欢上了一个教徒的小女儿,两人两小无猜,可事情却让老教主知道,竟逼着少主亲手将小女孩给杀了。并告诉少主,权力才是男人的所有,有了权力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包括女人。江湖就是一个变相的动物世界,只有强者才可以生存,想要不被人杀,想要被所有人敬仰,就要六样不认,心狠手辣,就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从那之后少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无情,越来越毒辣,不过还好,我家少主虽然做事心狠手辣,有时会不择手段,但他不是卑鄙小人,哈哈——”

当天叔结束了一段自言自语之后,片茵将视线自楼下喧闹的街道转了回来。眼神中有着不可思议,原来他的童年过得是这般血腥,难怪他如今这样的性情了,可是虎毒不食子,连自己那江湖上罪大恶极的父亲对自己都是呵护倍至,世上怎么能有如此狠心的父亲。

“老教主不是归海忧痕的亲生父亲?”也许只有这个原因才说得过去。

“不,老教主确确实实是少主的生父,只是——”

“教育的方法出了问题,是吗?”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就如此教育自己的儿子,不教出一个疯子都不错了。

“老教主到临终前才醒悟自己这么多年来所犯的错,可是却为时已晚了。可是,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少主,对你有所不同,或许你可以改变他,那么对于老教主我也有个交待了。”

对于,天叔希冀的目光,片茵有些哭笑不得。

“天叔,他对你也与对其它教众有所不同啊,况且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都无法改变他,我何德何能,能去改变?你抬举我了。”

“不,这不同,少主是因为当年,我为救他留下终身残疾,所以对我有些例外,可是对于他的威严我可是丝毫不能挑畔的,可是你虽然表面对少主很恭敬,可是言谈间却放肆得很,他却不在意。这就说明,他对你不一样。”天叔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假胡子,片茵有些明白他所指终身残疾是什么意思了,归海忧痕一个如此的忠仆,真是他的好运。

“那是因为他有所意图。”片茵淡淡否定天叔的说法。

“不,你错了,本来计划是将你交给赤梅带走看管,可是少主却半路改变主意,要亲自带你在身边,你并不知道,带你在身边,给他除了带来了麻烦之外,同时也带来了危险。可他却执意如此,你说这说明什么?”天叔一本正经的态度让片茵开始真的有点相信他的话了。

正在片茵为天叔的话怔愣晃忽间,有人向他们这边慢慢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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