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外爱情文学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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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西雅图夜未眠

萨姆是芝加哥的一名建筑师,他心爱的妻子玛姬不幸得病去世,留下了他和一个八岁的儿子乔纳。父子俩十分的悲痛,特别是萨姆,他太爱玛姬了,她的过世对他的打击太大,整个人都变得很消沉。朋友们很担心他,给他介绍各种机构缓解心理悲痛,姐姐苏瑞和姐夫格雷格也过来,过问他的饮食起居。

但是这些都没有用,萨姆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他的脑海中都是他妻子的身影,从前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使他无法忘却。他决定搬家,和乔纳一起去往一个新的城市:西雅图,希望这个地方能让他不想起玛姬。于是,和姐姐姐夫告别之后,父子俩就飞往西雅图——一个没有玛姬的城市。

一年半之后,圣诞前夕,在美国的马里兰州,一个和西雅图遥遥相望的城市:巴尔的摩,一对幸福的情侣准备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他们要拜访未来的岳父岳母。在合家团聚的晚宴,安妮·里德宣布了她和沃尔特订婚的消息,全家人都为他们祝福。吃完晚饭,妈妈来到阁楼上,拿出一件老式的礼服给安妮,安妮一边试穿礼服,一边和妈妈聊起了沃尔特。安妮和沃尔特的认识也很有戏剧性,他俩在同一个地方订三明治,沃尔特拿了安妮的生菜蕃茄全麦包,安妮却拿了他的生菜蕃茄白面包,于是两人就相识了。妈妈认为这是预兆,安妮却觉得只是巧合。然后妈妈也开始讲她和爸爸的相遇,虽然讲了无数次了,可她今天还想讲一遍:当年,她和家人待在大西洋城的时候,安妮的爸爸还是一名侍者。当晚他恰好与人调班,请她午夜到斯蒂尔码头散步:“然后他握着我的手,那一刻我低下头看看,分不出谁是谁的手。我心里便明白了……魔力!”

妈妈不知道,她说出的这个字眼:“魔力”,正是她女儿将要经历的一段梦幻般的缘分。

礼服穿戴好了,非常的漂亮,安妮张开双臂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可是左肩的袖口却突然崩裂了。原本不信预兆的安妮张口就说:“这不是个好兆头!”

夜深了,安妮和沃尔特要回去了,同来时一样,两人各自开自己的车,因为安妮要回去取忘带的东西,所以就落在沃尔特的后面。

虽然一个人开车行驶在圣诞节前夕的清静大道上,安妮还是心情愉快,她打开收音机,跟着里面的歌手唱起了欢快的《钤儿响叮当》。雀跃的心情让她的手也安静不下来,不停地换台,但是一个孩子的稚嫩的声音从电波中传来,顿时吸引了她。这正是萨姆的儿子乔纳,西雅图并没有让萨姆忘却旧事,他仍旧是郁郁寡欢。乔纳想给爸爸找一个新的妻子,让他能快乐起来。就给芝加哥电台的一个向全美直播的节目“情感世界”打了一个电话,主持人玛莎·菲尔斯通医生显然很感兴趣,就劝乔纳让爸爸接电话。安妮在汽车里一边听,一边自言自语地发表意见,听到这里,她气愤地说:“噢,阴险的女人!挂电话吧,乔纳!别听她的。”乔纳显然也不敢,因为这个电话他是偷偷地打的,要是爸爸知道了,他可没好果子吃。可主持人一再保证,爸爸肯定不会生气,安妮听着,轻蔑地问道:“打赌吗?”仿佛听到了安妮的话似的,乔纳说:“好吧,如果他冲我发脾气,我以后就再不听你的节目了。”安妮听了忍俊不禁。

此刻,在西雅图萨姆家,乔纳放下听筒,谎称有人找,把在甲板发呆的萨姆叫了进来。萨姆拿起分机的听筒,还以为是推销的,但当他听说对方是电台主持人,而此刻他们的对话正在全美直播,他非常惊奇,继而又生气。主持人辩解道:“我也不想侵犯你的隐私。”这时萨姆和安妮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当然想。”安妮也觉得惊奇。自从玛姬离开之后,萨姆总是整夜失眠,对他来说,真爱只有一次,他无法像爱妻子一样再去爱另一个人。禁不住主持人柔和声音的诱导,也因为这是乔纳的一片苦心,萨姆开始谈他的妻子,他用一种伤痛之后的平静慢慢叙述道:“我打算每天清晨起床,整天呼吸,然后过不久,我就不必提醒自己早上起床、呼吸。然后过不久,我就不会常常想起我曾一度拥有的幸福。”汽车里的安妮已经热泪盈眶。

主持人继续问道:“萨姆,告诉我你妻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萨姆回答说:“你的节目有多长?噢,许许多多的小事情串在一起,可显示我们是前生注定。我一早就知道。第一次触摸她时我就肯定。就像是回家,却是前所未知的家。当我牵她的手扶她下车时,我就知道……”安妮在收音机旁和萨姆同时说出那一个奇妙的字眼:“魔力!”她的心震颤了。

几天后,安妮走进办公室(她是《巴尔的摩太阳报》的记者),听见她的朋友兼上司贝琪正在读一段新闻,“圣诞前夕芝加哥电信中断两小时,因为一名儿童打电话向电台诉说他爸爸需要新妻子。两千名妇女打电话索取那人的电话号码。”安妮一听,正是那晚她在电台亲耳听到的,于是她就开始讲述这个感人的故事,贝琪见她比较了解,就让她写一篇相关报道。但是随后,她就发现安妮有心事。自从听了“西雅图人未眠”之后,安妮确实有了心事,她觉得自己对萨姆有了奇怪的感情,但是她已经有了一个爱他的未婚夫,这种想法太疯狂了。

新年前夕,安妮和沃尔特参加舞会,一起跳舞庆祝新年,并且约定情人节在纽约渡过,表面上两人还是一对幸福如常的情侣,可只有安妮自己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起了细微的变化。

此刻的萨姆却和儿子一起孤单地看着电视。儿子年幼,等不及新年钟声的敲响,已经进入了梦乡。在这个举国欢欣的夜里,独自醒着的萨姆更添凄凉。恍惚中,玛姬似乎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太想念她了。

一个下雨天,萨姆下班回家,发现邮递员送来一大堆的信,全是听众写来的,但是萨姆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的朋友杰伊向他介绍维多利亚,让他尝试着和她约会。萨姆同意了,而且鼓足勇气打了电话邀请她。

在巴尔的摩,安妮对“西雅图人未眠”也越陷越深,在一个睡不着的深夜,她又一次在电波中听到萨姆那段温柔的表白,并且再一次热泪盈眶。她去找哥哥丹尼斯诉说烦恼,也和贝琪倾诉,最后她还是决定写信给萨姆约他见面。可是信还没写完又被揉皱扔掉,毕竟她还有沃尔特。在凄清的深夜,安妮和萨姆,两个相隔千里素昧平生的人,坐在水边的椅子上,默默想着各自的心事。

第二天,安妮借口要写一篇电台直播节目的专访,通过电话辗转得到了萨姆的电话,然后又在电脑上搜查到了更多的信息,她传真给一家侦探社要求得到萨姆的照片和关于他生活的一些细节。但是她不知道,她那封丢掉的信被贝琪收了起来,并且寄到了萨姆家。信里,安妮约萨姆情人节在纽约帝国大厦顶楼见面,这是女人们都爱看的电影《金玉盟》里男女主人公约会的地方。

夜里,萨姆约了维多利亚吃晚饭,安妮雇的侦探也到了那里,并且拍了很多他们的照片。乔纳对安妮的信很感兴趣,不顾爸爸正在约会,打电话到餐厅,要爸爸情人节去纽约赴约。

为了讨好萨姆一家,特别是想赢得乔纳的喜爱,维多利亚买了很多菜到萨姆家做饭。谁知,乔纳一点也不喜欢她,相反是十分的讨厌。她的笑声像土狼似的,十分张狂,她的厨艺也不敢恭维。深夜,他偷偷地溜出来,发现维多利亚正在亲吻爸爸,他着急了,又打电话给“情感世界”节目,希望主持人能想个办法阻止。主持人一味的敷衍,让他很是着急,末了,还是他一声惊叫把爸爸从“烂货”手里解救出来。

此刻在巴尔的摩的安妮也因惊吓而惊叫起来,原来贝琪听到了电台节目,急忙把睡梦中的安妮叫醒。怕被沃尔特发现,安妮躲在橱柜里,一边听节目一边与贝琪通话,不料沃尔特突然拉开了柜门,所以惊叫起来。然后,乔纳和安妮,在不同的城市,却是同一个深夜,不得不各自对他们的行为做出解释,这个深夜,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安妮去找贝琪,她要飞往西雅图,说是去采访。贝琪当然明白安妮的心思,同意了。

而这一天,维多利亚也要走了,父子俩去机场送行。她上机后,两人在出口处闲谈。此时,安妮正好下飞机,来到出口处,恰好出现在萨姆的眼前。她清丽脱俗的气质立即牢牢吸引住了萨姆。萨姆目不转睛地望着安妮,似乎都呆住了,眼看着伊人远去,急忙牵起乔纳的手,匆匆追随着她而去。无奈人群熙熙攘攘,还是跟丢了,他好不懊恼。

安妮没有看见他俩,自己凭着地图找到萨姆的家。在海滩边,她看到尽情玩耍的父子俩,父子俩开心的样子让她感动,但她还是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

第二天,她再次驾车来到萨姆家。停下车之后,她透过车窗看到父子俩正在泊车,于是她下车鼓足勇气朝他们走去。正当她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一个女人朝萨姆和乔纳奔去,三人抱在了一起,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从背后看,她非常像侦探拍下的照片上的维多利亚——同样的身材,棕色的卷发。但其实她是苏瑞,萨姆在芝加哥的姐姐。

她愣在了路中央,一辆卡车呼啸而来。萨姆注意到了安妮并向她走去,看看是否能帮上忙。同时他也认出了安妮就是那天在机场见到的美丽的女士。

两人的心里都是莫名的滋味,只好傻傻地互相打了个简单的招呼:“你好!”“你好!”此时的安妮又能说些什么呢?她只好回去了。怀着尴尬、失落、悔恨的心情,她又飞回了巴尔的摩。在贝琪那里,她看到从西雅图寄给她的信,这是乔纳和他的伙伴杰西卡假冒萨姆拼凑的,因此言词十分幼稚可笑。安妮更加地生气,她决心忘掉这件愚蠢的事,忘掉这种古怪的感情,让“西雅图夜未眠”成为历史,和沃尔特重新开始。

情人节将至,“恢复正常”的安妮和沃尔特又开始了他们的热恋,而且决定结婚。沃尔特把母亲的戒指重新打过,送给安妮作为结婚戒指,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那一刻,安妮被感动了。

在西雅图,乔纳和杰西卡却在策划着纽约之行,爸爸对安妮没有兴趣,他准备自己前去。杰西卡的父母是旅行社的代理,所以杰西卡也熟悉票务的事情,她用电脑帮乔纳订了去纽约的机票。

情人节前一夜,乔纳和爸爸吵架了,萨姆明天要和讨厌的维多利亚单独出去共渡周未,这是乔纳无法忍受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就是不想去见安妮,他极力劝说爸爸明天去赴约,可是不见效。说着说着两人就吵了起来,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最后摔门拂袖,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萨姆兴冲冲地准备出行,却发现找不到儿子了,他非常着急,以为昨天的吵架让乔纳想不开。最后他找到杰西卡,从他那里知道乔纳已经独自飞往纽约。他惊呆了,连忙放下一切,赶往纽约,一路都在担心着。

乔纳满怀着希望与快乐,来到帝国大厦的顶楼,他很想早点见到安妮,他的新妈妈。可是等到天黑,也没见到她。他在人群之中不断地询问:“你是安妮吗?”但他还是失望了。人群渐渐稀少,灯火开始阑珊,乔纳孤独地蜷缩在地板上,小小的心灵充满失落和思念。

此时的安妮正在帝国大厦旁的一座摩天大楼内,与沃尔特共进浪漫情人晚餐,透过玻璃窗,她能清晰地看到帝国大厦。暮色之中,大厦仿若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她不由得想到那个约会,有点不安,她决定将那个“西雅图夜未眠”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沃尔特。沃尔特平静地听完安妮的讲述,当安妮最后说她不能嫁给他时,他也没有生气。他爱她,也理解她,但婚姻不能迁就,他决定放走安妮。安妮将戒指还给沃尔特,两人好聚好散,一场突如其来的分手变得平静而又友好。

夜色朦胧中,帝国大厦的彩灯亮了,楼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红心,那是爱的标志。安妮惊奇地说:这是一个预兆。她一定要上去看看,这么想着,人已经飞奔了出去。等她进人大厦,发现观赏台已经不让进了,但她不甘心,最后还是说服了管理员,放她上去了。

萨姆比安妮先一步到了大厦的顶楼,找到了他心爱的儿子,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虽然才分别一天,但那种久别的思念和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是让父子俩忘乎所以。

人已经走光了,观赏台要关门了,萨姆和乔纳走进电梯,该下楼了。门关上的时候,旁边的电梯门却开了,正是好不容易说服管理员才上来的安妮。

观赏台上空无一人,但她还是执拗地要转一圈看看。在栏杆旁边,她俯瞰城市,回想所发生的一切,试图忘却没找到萨姆而引起的失望,这时,她发现了一件东西——在她脚旁的一个儿童背包。她捡起包,拉开拉链,里面是一只玩具熊,正是乔纳忘记的书包。她一扭头,发现萨姆和乔纳正匆匆地向她赶来,三人都愣住了。

多么奇妙的相遇啊,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慢慢地走近,目光中,满是欣喜。

萨姆开口问道:“是你?”“是我。”

萨姆又说:“我在街上见过你。”乔纳插话问道:“你是安妮吗?”“是的。”乔纳笑了起来,这个新妈妈正合他的心意。萨姆十分惊奇,想不到这个一见之后再也不能忘的女人就是安妮,他也笑了。安妮将玩具熊还给乔纳。三人都沉浸在温馨甜蜜的感情氛围中,但是警卫在后面咳嗽暗示三人尽快离开。

“我们该走了。”萨姆说道。听到这句话,安妮露出疑惑和失望的神色,但是萨姆随后说道:“一块儿走好吗?”然后向安妮伸出手,安妮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将手放入萨姆的手中,两人紧紧地握着慢慢走回电梯。三个人都那么幸福快乐,因为他们的梦想成真。这当中最快乐、最得意的当然要属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