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城震惊的看着儒雅中年,当她听到无望海和流波山等字眼时。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条闪电划过迷蒙的苍穹,她终于想起了一些人和事,并非她记性不好,只是她将之深埋了。
每个人的生命时光中,总有些人和事,是不愿记住,却适合藏在心的深处或扔在流光飞雪里。
于聂倾城而言:十三年前,无望海和流波山的人与事,便是她要深藏的记忆。只能留待老去时,晒着太阳,摇着藤椅,慢慢咀嚼。
“既然是你,竟敢来此?那就不要走了吧!”聂倾城惊诧之后,无边戾气从心中升起,十多年来八风不动的她,暴怒!
聂红袖看了看自己小姑,眼里有些焦急和担忧,她从记事起,便记得小姑从未如此“失态”过。
聂倾城右手微动,直接祭出雪灵玉镯,雪灵玉镯飞出皓腕,清光绽放,急溜溜转动着,瞬间变至碗口大,婴儿手臂粗,烈然砸向儒雅中年。
儒雅中年脸色微变,脚步微晃,拳头氤氲黑色真元,暴烈轰出。
“轰~!”
“嘭~!”
罡气狂卷,真元四溢,交手处的下方地面,被残余罡气波及,击出无数凹坑,一时间,灰尘弥漫,碎石飞散。
“哈哈哈,聂倾城果然还是那副老样子,刚烈泼辣,本君有事,就不陪你练手了!~”儒雅中年曲指一弹,一缕罡气激射白小鹿眉心。
水云月瞧见,惊骇欲绝,不得不放开相互抓着的手,并且疾呼:“快躲开!~”
水玉寒尚且不敌儒雅中年。足见,虽是其随意一击,又岂是白小鹿能阻挡的。
眼见白小鹿的头颅就要被洞穿,万分危急时刻,劫剑仿佛有灵,若流光闪过,及时挡了在白小鹿眉心之前。
“当”一声!
劫剑剧颤,瞬间被击飞,剑身砸倒白小鹿眉上。即便本能之下,白小鹿激发了应龙宝体,仍被砸落地面,然后,余力将后背着地的他,磨地掠行一丈后,才顿住。
瞬间,额头和后背殷红一片。
“鹿哥哥~!”红影掠来。
“小鹿~!”李啸吓得不轻,身影一晃即到,赶紧将之扶起。
被禁锢在光球里的水云月,泪眼迷蒙,竭力不让泪珠落下。接着,她冷冷的看向儒雅中年,声音微哑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哈哈哈,我等着!~~”儒雅中年不怒反喜,大笑不已。
“堂堂离天君,莫非只能欺负小孩子~!”
声音浑厚而清亮,有股浩然中正之韵。
众人听着这话语,莫名有心霾顿收之感。天上云层微碎,破云而下一人,一个穿着月白色儒袍的纶巾中年。
这中年目朗貌和,身形修长而神秀内敛,尤其是他的墨须被修成“八”字,颌下墨髯微长,同样被修剪得一丝不苟。
“他叫李乐天,司礼部侍郎,乃是儒教年轻高手。”有人识得。
“我俩年纪差不多,要不我来欺负你吧!~!”儒雅中年看了看来人,依然淡笑自若,语气里有了些恼意。
“好啊~!”
李乐天看上去挺随和,下手却一点不含糊,右手微扬,一把白辉莹然的长剑便出现手中,长剑被其用双手握住,由上往下,似缓实快的划出,一弯白色剑芒,便无声的切向儒雅中年。
另一边,聂倾城脸色微凝,身体飞旋若舞中,右手皓腕接住被砸回的雪灵玉镯,身体继续飞转,左右先后一挥,两只雪灵玉镯被甩出,分别砸向儒雅中年后脑和脊柱。
此时,眼睛血红,目眦欲裂的水玉寒终于破掉缚空圆球。怒喝一声,蓝色宫袍鼓荡,集八成真元,缓缓挥出一掌。水玉寒挥掌时,其身后出现一个放大百倍的,样子与水玉寒一般的虚影巨人,虚影巨人挥掌的动作与水玉寒一致,掌力未落,气机已压得地面上残存的残椅断架,咔嗤咔嗤作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疯婆娘~!”
儒雅中年脸色不善的看了看水玉寒,斥道。
现在的格局是,三大高手围猎儒雅中年!
儒雅中年身行忽闪,避过李乐天的剑芒,落下一条衣角。
侧身踢出,正中一只雪灵玉镯。身体猛转,猿臂轻舒,右手抓向第二只玉镯,极短时间的停顿后,顺势一引,将第二只雪灵玉镯投向聂倾城。
接着,他看了看落来的巨大掌力,然后看向水玉寒,笑道:“算我还你的~!”
“轰”
百丈巨掌压落,儒雅中年不躲不闪不还手,只是身上电芒极速缭绕,生生抗了。
儒雅中年的儒冠炸裂,长发散开,身体被拍得飞速后退,嵌入青石地面的双脚与地面激烈摩擦,拖出两条三尺深的碎石凹槽后,右手撑地,吐出一口血,却没倒下。
三息后,儒雅中年昂藏站起,抹去嘴角一丝血,笑了笑,看向水玉寒道:“我们两清了!”
“离天君~十三年前流波山之战,我族死于你手者,可谓不计其数,如此血海深仇,恐怕只有你死了,才能化解一二。”
“哈哈哈,说来说去,不就是要我命吗?有本事,来拿!”儒雅中年将水云月交给老成少年小目,睥睨的看着李乐天等。
“离天君~你的命,本王要了!”
突然,城主府上空雷霆轰鸣,一个着紫色蟒袍的威压男子,骑着一头金猊兽,遁空而来,话音起时还在万里之外,话音落下,已到眼前。
“英武王!~”
众人见到紫袍男子,急忙齐齐行礼,罗坤等人更是惶恐的急忙跪下。
来者是李成玄,当今大乾帝王的胞弟,武力超群,十八岁挂帅,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才而立之年,便被赐“英武”二字为王号,在整个南瞻部洲都薄有威名。
“哈哈哈,原来是你这个龟儿子,李成玄呐~原本你才是大乾之主,却被你大哥夺了爱人与皇位,如今更是不得不俯首称臣,以四处征讨为借口,二十年不回帝都。像你这般既不敢爱也不敢恨,为人优柔寡断之人,虽有些武道天赋,却同样不被本君放在眼里!”
儒雅中年看着李成玄,嘴角泛起冷笑,揶揄道。
由于他说的内容涉及皇朝大忌,很多人听得脸色大变,尤其是益州官员,急忙俯首贴耳,恨不得瞬间昏过去,装作什么也没听到,额上直冒冷汗。
“混账,莫非你以为,信口雌黄一番,大言不惭一场,便能活命~?!”李成玄脸色平静,冷冷喝斥道。
“哈哈哈,这些年来,你一直盘桓于军中,培养了诸多亲信,想来你还是不甘心呐,是不是还觊觎着皇位和你那美貌的嫂子呢~!?”儒雅中年哈哈大笑,肆无忌惮道。
众人心肝儿打颤,纷纷在心里焦急道:“大哥啊~!你打架就打架呗,废什么话,你倒是敢说,我等却不敢听啊!~”
“离正宵,死来!~”李成玄大怒,从金猊兽背上,飞跃而起,一拳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