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破,这是益州,不是凉州!~”李啸眼中寒光内蕴,气势如虎。
“哼~那又如何?重伤我天鹰教的人,难道就算了?!”
“二位道友,我有一议,不知愿听否?!~”南面天空飞来两人,前一个是中年妇人,其旁,是位灵秀的红衣女孩,却是那不知所踪的聂红袖。
殷不破脸色阴沉,警惕的看了看布衣荆钗的中年妇人,又看了一眼聂红袖。
“道友是!?”李啸拱手为礼道。
“我来自碧螺岛~!妇人面容温详,微微颔首道。
轰~!
“今天是什么日子?碧螺岛的人都来了!~”
“碧螺岛是什么地方?~”有人不解,问向旁人。
“你不知道碧螺岛?我大乾国的“两宫一寺,三家一岛”你没听过?你不是大乾的人?”
“呃~!见谅则个,还望指教!”
“我大乾帝国除皇室外,还有最强的七处势力,分别是太上道宫,飘渺宫,悬空寺,也就是“两宫一寺”,那“三家一岛”便是帝都的轩辕世家,左家,秦家,还有就是碧螺岛。”
“呵呵,受教受教!”
“碧螺岛势力再大,却远在三万里外的南海,道友来的可真是时候!~”殷不破看了看,欢快的跑去,亲昵揽着白小鹿手臂的聂红袖,眉头皱道。
“道友莫怪,我碧螺岛与这少年有些渊源,不能眼看着他,被一些喜欢以大欺小的人,给欺负了!~”中年妇人,淡笑如菊道。
“你~!”殷不破面色微青,他瞧不出中年妇人的修为,但估计比自己要高。
“我的建议是:起源以下者,都可挑战这少年,败或死,天命而已。然则,若有人自持年长力强,欲以大欺小,本人却是拼着实力不济,也要管上一管!”中年妇人说完,面色微寒,环视武斗场,道。
众人在妇人目光看来时,有一种被太古凶兽盯住之感,仿佛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间。
“好强!~”殷不破眼神变化,心中暗道。
……
另一边,聂红袖拉着白小鹿衣袖,说着悄悄话。
“原以为你走了,为什么还回来?快走吧,此地危险!”白小鹿严肃道,但他知道,聂红袖的回还,多半是为了他,所以语气很柔和。
“鹿哥哥,我找了三姑姑来,她可厉害了,我们不怕那些坏人!”聂红袖眼中满是光彩,笑呵呵道,说完,气鼓鼓的瞪了瞪四周。
“胡闹~!”白小鹿轻喝道。
他原本与聂红袖就是萍水相逢,如今却劳烦其亲人,内心极是不安,且强敌环伺,那妇人只是孤身而来,所谓猛虎难敌群狼,莫不要再把红袖的亲人,再搭进来了,白小鹿暗忖。他却忘了,与聂红袖初次见面时,聂红袖说了自己是孤儿的话语。
“呵呵,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险,对吧?不怕不怕,有我三姑姑呢!她可厉害了!”聂红袖歪着头,眨了眨水晶般的眼眸,认真道。
白小鹿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子,先别与你的小女友腻歪了,我们商议了一事,你看如何?”李啸转头,看向白小鹿,打趣道。
“呃~!李将军说笑了~!”白小鹿瞄了聂红袖一眼,脸色微红道。
“哼~!”聂红袖瞪了李啸一眼,蹬蹬蹬跑到妇人怀里,脸色绯红。
“请说!~”
“情势如此,我们只能做到,让你同起源境以下的修士交手,起源以上的修士,不能出手对付你,你看如何?”
“谢二位前辈照拂!~”白小鹿分别躬身,道。
“那好!”
语毕,李啸环顾全场,凌然朗声道:“今日和风晴朗,难得如此多天骄,聚集于此,诸位不妨切磋一二。我身旁少年只是筑基六段,却与在座诸位中某些人有了误会,我与碧螺岛的聂长老惜其才华,愿从中斡旋。在座诸位中,起源以下者,皆可上台挑战,生死自负。然则,有起源以上者,敢暗下毒手,李某和碧螺岛的聂长老,将视之为仇寇,天涯海角,必杀之!”
“白某在此,谁来?”白小鹿等李啸说完,抱拳四顾,道。
“哼~看你怎么死!”殷不破不得不给碧螺岛面子,冷冷瞥了白小鹿一眼,袍袖一甩,抱起殷青,掠回座位。
“二位这边请~!”罗坤急忙起身让座,朝聂红袖姑侄二人,邀请道,态度极谦恭。其后还跟着奚丽云,李云云等,脸色皆有些惶惑不安。
“不客气!!~”中年妇人微笑着,看了白小鹿一眼。径直走上东面主位,叫人换了坐垫,坐在了原本罗坤的位上,气度雍容大气。
“这小子,果然有来历!~”远处,高楼上的水玉寒,眼中光华微放,喃喃道。
……
……
“哼!~莫非以为,打败了一个殷青,便筑基无敌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刘少白前来讨教!”
天剑山庄方位,掠出一个青衣青年,黑发随意束在脑后,背上长剑入鞘,青衫微动,俊朗而潇洒,刚上场,就响起一片喝彩声。
“无敌不敢说,对付你们几个筑基,应该问题不大!”白小鹿嘴角勾起一丝笑。
“他就是刘少白!天剑山庄十秀之一,一手“清风抚柳剑”,已用得出神入化!”有人认识刘少白。
“刘师兄,加油!弄死那小崽子!~”
“哼,自大的家伙多半愚蠢!~”天鹰教方位,有人不满刘少白提到殷青。
“鹿哥哥,加油!”聂红袖比了比小拳头道。接着,不满的瞪了一眼,那个给刘少白助威的修士。
“亮出你兵器,否则你没机会出手了!?”刘少白微抬下颌,左手负于身后,一派高手寂寞冷酷拽的样子。
“好帅哦!!”有花痴女,高呼。
这让聂红袖不乐意了,嘴巴一鼓,眼珠转了一下,高呼道:“鹿哥哥最帅!!”
“袖儿,莫闹了,静看比斗!”中年妇人面色微赧,宠溺的看着聂红袖道。
“哦~!”聂红袖见中年妇人有些生气,眨了眨眼,答应道。
“我若出剑,你会少很多时间耍帅!”白小鹿揶揄道。
“修道之人,皮囊而已,实力才最重要!”刘少白笑道。
“这家伙,哪里比我帅?”白小鹿腹诽不已。
白小鹿慢慢取下背上劫剑!
“他要干嘛?用剑?”
“哈哈哈,笑死我了,居然与刘少白斗剑!”
“哎!~愚蠢!舍弃自己最擅长的拳法不用,却与刘少白斗剑,蠢啊~!”
很多人不看好,白小鹿弃拳用剑的行为,包括中年妇人。
天剑山庄以“剑”而名,于剑道一途,自有其独到之处。
然而,当白小鹿拔出劫剑时,哄笑更大,笑倒一大片。
“哈哈哈,断剑~用断剑~他的剑是断的!”
“兄台,若没剑,我借你一把,如何?”
“谢了,它就是我的剑!~”白小鹿笑道,说得很认真。
俊美少年微怔,星眸闪烁,嘀咕道:“难怪他会用金参换断刃,原来如此……!”
木大师同样呆住,仔细看着白小鹿手中的劫剑。
刘少白脸色铁青,他觉得白小鹿在羞辱他。
“死来!~”
刘少白剑诀微引,背上宝剑,微光一闪,划一条青线,出鞘!刘少白一把抓住剑柄,手腕微抖,剑身灵动如蛇,耀起三点寒星,刺向白小鹿周身三处大穴。
刘少白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优美而自然。由于出剑极快,仿佛一条灰线射向白小鹿。
白小鹿一动不动!
“这蠢蛋被吓傻了吧!”
“哎!~可惜了!”
聂红袖紧紧抓着自己衣裙,旁边的中年妇人,眸光平和,不知所想。
也许所有人中,只有周观没有轻看,用剑的白小鹿。
“起剑式”
“叮”
白小鹿劫剑回荡,剑身刚好砥住,刺来的长剑。
刘少白目光微寒,手腕激烈抖动,剑光动若灿花,撩向白小鹿脖颈。
“夺剑式”
“燕子三叠”
“撩剑式”
“沧海望月”
“抖剑式”
“浮光掠影!”
…………
武斗台上,白青二影,飞速交错,不断激烈对碰,然后炸然分开。
“叮叮当当~……”
“仓仓啷啷~……”
“轰轰隆隆~……”
真气和剑光,四处汹涌,衣袂破空声和剑锋划动空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武斗台上,剑气纵横飞舞,一道道剑气掠过,白玉若碎雪纷飞。
“刺啦!”
白小鹿一剑将刘少白衣襟破开。
白小鹿甩掉剑尖上的青布,笑道:“你输了,下去吧!”
刘少白看着衣襟,脸上青红交替,原本平静的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不会输!”
刘少白大喝,纵身高跃,若苍鹰般,滞留虚空!
“剑三!”
刘少白口中轻吐,神色肃穆,手臂长伸,剑锋顺着身侧,缓缓上举,及至头顶,真气和真意,甚至一丝魂识,皆灌满长剑,长剑嗡嗡颤动,仿佛下一刻,长剑就会承受不住,要崩碎。
接着,刘少白一剑抚下,对,是抚下,而非砍下或划下,动作极温柔,像情人的手,妈妈的吻。
白小鹿心中微跳!
罗坤眉毛微抖!
奚丽云死死看着,刘少白及其抚下的剑。她紧握的手,微微颤抖,想要竭力稳住,却怎么也不能。
碧螺岛的中年妇女,眼眸微亮了一瞬!
“哗啦啦!~”
六十道剑气,与手中剑一般大小的六十道完整剑气,纵横交错着,带着切碎一切,吞噬一切的气势,朝白小鹿涌来!
青衫猎猎,高空的刘少阳,在阳光映照下,愈发俊朗,如剑仙!
白小鹿避无可避!只能迎剑!
“破剑式”
白小鹿全身真气灌入劫剑,看了一眼狰狞而来的蓬勃剑气,右脚尖轻点地面,不退反进,飞跃空中,手腕转动,以剑身,不断画圈。
“破!~~”
“破!!”
“破~!”
……
仓啷之声不断!
“呲呲呲呲呲呲”
白小鹿身上落下六道浅痕,衣衫瞬时被割裂!
六十道剑气,破掉五十四道!最后一道剑气尤为凶顽!白小鹿回剑格挡,仓一声,被镇压回地面。
“嘭!~”
武斗台震动,碎玉纷飞,白小鹿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身躯微弯,有些颤抖,只能以剑拄地,缓慢的抬起头,看着缓缓落下的刘少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脸色苍白而虚弱道:“剑三,好剑!”
“死在《天剑秘典》下,你也算死得光彩了!”
“天剑秘典?!我记住了!”白小鹿笑道,眼中神采涣散!
“原来是《天剑秘典》,天剑山庄的镇派剑典。”
“刘师兄厉害,威武!威武!”
“精彩!~”
“那少年,拳法剑术皆不弱,若再修两三年,也许真能筑基无敌,现在差了三个小境界,始终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啊!”
“少年人,急躁了,现在的年轻人啊~!以为有点际遇,有点天资,便不知天南地北了!”
对白小鹿同情者多,也有人对白小鹿的天资颇为忌惮,想着如此天才,还是夭折了好些。
“三姑姑,三姑姑!~”
聂红袖焦急的摇着中年妇人手臂。
“小鹿~”
远处高楼上,水云月泪眼婆娑。
俊美少年眼眸微动,看了看旁边老人,丰润的嘴唇动了动。
刘少白看了看白小鹿,见对方气息奄奄,笑了笑,笑得很灿烂,然后慢慢走近。两人之间,距两丈左右,约十步。刘少白却走得极慢,极谨慎,即使猎物已陷入必死困局,依然不可掉以轻心。缜密的心智加上出众的剑道天赋,已为刘少白在荆益二州闯出了威名!
五步,四步,三步……刘少白缓缓扬起手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