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无猜
长白山上隐秘地矗立着一座望清宫。里面就是长白山玄武派的所在之处。玄武派为修仙之派，与青龙派、皓虎派、绛雀派并列天下四大门派。玄武为北方之神，位于终年覆盖冰雪的长白山巅，没有道行或非本派之人根本无从知道本派的所在。而一般人必需持千年之前历炼的玄武之章
打开玄武之门的结界。
传说上古四神兽玄武、青龙、白虎、朱雀镇压了当时的魔神，守护天宫的四方，用自己灵力创建了四大门派，并以己之身封印来维护六界的平衡。神、仙、人、魔、妖、冥六界相互制约，相互平衡。而从中最为神秘的便是神界。传说神为万物之起源，而神即可以以任意一种形式存在于其余五界之中。可以说神界，是分散在其余五界之中的。而剩余五界，以仙界冥界为一方，魔界妖界为一方，而凡人修仙误入歧途动了邪念却可成魔，死去的冤魂无法得到解脱那股怨恨易可成妖。而万千生命即是在这六道轮回中，五界之间，有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有的修得仙身，永生不灭。命数各定，劫数自在。而仙未必不可灭，而魔未必不可存。
玄武派师尊启德仙人，名列仙籍，封号玄武仙。其余各派掌门亦被天帝授予各自的封号，且行四方。仙界等级分为真仙、天仙、灵仙、飞仙、落仙、仙子、仙人等。以天帝为首，各自位列仙班。在人间尚可有缘见到仙人，而其余仙级众人却很少见到。最高级别的真仙，甚至只有寥寥数人。传说几百年前曾有一位真仙因触犯天条，被贬投生人间。因此即使是一般的仙人也很少见得到真仙。除非百年一次的瑶池盛会，方可一睹尊容。
长白山。玄武派。望清宫。西苑内。
“看什么那么入迷呢？”玉澈笑吟吟地望着正在看书出神的茗桐清，白皙的手指剥了只碧绿通透的大葡萄。正要回头说话，兀地觉得嘴巴里骨碌地好像塞进了个什么东西，茗桐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张小脸被憋得红彤彤的，忍不住想让人咬一口。玉澈用手指轻抵住茗桐清欲张的唇，温和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仿若要望到她的心底，望穿她的一生一般。曾经与母亲相依为命过，算得上独立的她却从未被人如此注视过。心怦怦地跳起来，不敢看向玉澈。
转眼回到玄武派……母亲的故门已经快一年了。她与玉澈的关系虽说亲近，却也不曾亲密到这种地步吧。转着骨溜溜的大眼睛，纯洁无暇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看似温润如玉的面容下，却隐隐敛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气质，她总是猜不透他内心在想什么。虽然他总是笑着，可是她总觉得有那么一刻的他离自己好远，那么的不真实。
她不知道他有怎样地过去，也深知自己没有权力去探问他的过去。而她无从知晓的是，他，却对她曾经经历过的了如指掌，甚至深深感受过那种痛楚。
师叔常说自从清儿来了之后，澈儿跟原来换了个人一样。以前总是沉默寡言，仅仅是温和的。而今似乎更爱笑，爱说话了。
什么叫沉默寡言？哪有人一下子从沉默寡言变得如此玩世不恭的？特别是对自己，不是捉弄就是戏言。反正不捉弄她一下他是不会罢手的。
比如现在。
茗桐清别过脸去，好不容易把那个葡萄连肉带核地吞下去了。玉澈含笑的眼睛笑意更深了，他轻轻用手扳过这个小师妹的下巴，越来越靠近她。那双眼眸似盈满了笑意又隐了深深的痴意。
拜托，不要啊不要啊。转过头来突然看见一张放大的脸，茗桐清已经丢了魂了，再来个这么美轮美奂的眼神，她不如从山顶跳下去算了。
他渐渐地拉近和她的距离，直到只剩下大约３毫米的时候，终于停下了。四周仿佛一片寂静，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她惊恐地闭上眼睛。
“清儿…．”他坏坏地勾了下嘴角，“我……”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接下来不会要…
想到这里浑身就愤怒起来。
她强烈忍住不满，那张小脸憋得更红了。玉澈的笑意更浓了，这丫头在害羞么？
“我，发现你脸上有一颗痘痘。”
她诧异得顿时张开眼睛。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心跳得更快了。
玉澈起身，趁她愣神的时候，在她俏丽的鼻尖轻轻啄了一下。她她她，真的真的，受不了了。士可杀不可辱！她不满地撅起小嘴。
呵，这小丫头。玉澈不知什么时候，白皙的指尖又夹着一只晶莹的葡萄，正当茗桐清要怒言时，波的一声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
学了功夫尽欺负她。不过，她也有修行呐。想到这，茗桐清一个疾转身，想要踩他脚，谁知玉澈还要比他快。她踩了空，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却跌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待缓过神来时，已经被玉澈横打抱起。
“玉澈！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茗桐清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在他怀里挣扎着。
“别乱动。”玉澈在她耳畔轻轻低语，痒痒的，酥酥的。他腾空而起，飞了起来。
茗桐清的嘴巴快成了Ｏ字形。他怎么会飞？难道…．？
他猜到她在想什么，在她耳垂轻轻咬着，低声说道：“我早修得仙身了。”
“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茗桐清只能用大叫的了。玉澈的眸中敛不住的笑意，开口道，“再吵的话，就不是吃葡萄咯，再吵…”她一时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再吵…”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开口道，“再吵我就吃了你。”她一下子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脸憋得顿时比刚才更红了。
玉澈是玉响的亲生儿子，玉响又是玄武仙的大徒弟。玉澈早年便拜玄武仙为师，年方十五时便已得到玄武仙的真传，再加上自身的天赋，三年后终于修得仙身。玄武仙一把年纪特喜欢游山玩水，而大徒弟也对派中的繁杂事务不感什么兴趣，因此，玄武仙早已把玉澈定为下任掌门了。等哪天他老人家不想干了，就推手给这个孙徒儿。事实上，玉澈已经接管了大大小小的事物，算得上半个掌门了。
在望清宫的倚天阁中，秘密记载了从创派伊始的所有大事以及派系中的各弟子的资料。然而令玉澈感到奇怪的是，茗桐清的母亲玉瑢十二年前叛离师门，和女儿流亡天涯多年的事却没有提及。他翻了好几次，始终没有找到答案。清儿的父亲究竟是谁？为何背叛师门？
在玄武仙在派内的日子里，他也曾问过师傅，师傅一向慈祥的面容中一闪而过的痛心并没有逃脱他的眼睛，之后，却沉默不语，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些事，知道永远比不知道好。这也是为了瑢儿她们母女好。”
清儿的身世究竟如何？又有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呢？
玉澈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平日里的风流倜傥悄然全无，那双澈蓝的眼眸隐隐透出决意。玉指依然不紧不慢地拨弄着琴弦，如玉的琴声在他指尖下静静流淌。不远处柳树下的粉衣少女，长长的裙摆轻轻舞动，随风飘扬，水袖袅袅荡漾，温软的柳枝似乎在向她伸出双手，微微摇曳着，又像在为她伴舞。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就这样守护在她的身旁。只是，他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是谁杀害了清儿的母亲，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些了然，目光中又浮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年幼的他曾经已经这样地失去了母亲，而他绝对无法容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在了最心疼的人的身上。况且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琴声戛然而止。少女笑盈盈地向他奔来。
“我跳得好不好？”茗桐清的小嘴轻轻上翘，耳畔的碎发有几缕垂落在了玉澈的肩头。
蓝色的瞳眸早已敛起了坚韧的光芒，重新盈满了温和的笑意。“不好，”他轻轻一笑。
“你！”连姑娘家的心思都不懂，这小子太可恶了。
“一定要我说好吗？”清澈的声音带着坏坏的调皮。这个丫头。
“那当然。”她撅起了小嘴，“你再这样下去，就没有姑娘看得上你啦。除了打击别人，你也得学会赞美别人呐。”听着她“关切”的声音，他真是觉得哭笑不得。
鬼丫头，怎么操心起别人的风流事了？心头却有暖暖的感觉。
没有人看得上我不要紧，只要你。他不言，只是这样，柔柔地望着她。
半响，才开口道：“我说你好，有什么好处呐？”再次恢复了桀骜不驯的笑意。
“你想要什么好处？恩？”每次都是这样，他又想干吗？
“我要尝尝你的手艺。”慵懒的声音在她耳畔扫过，耳根突然好红好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