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他们什么?明明是他们欠了你的,你为他们筹谋,事事为他们着想,可有人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吗?”
言非同生平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当着羲泽的面,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明白这个男人究竟受了什么苦,糟了什么罪?
可到头来,在别人眼中,羲泽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羲泽没想到言非同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他愣了愣,然后轻咳一声道:“你不是知道吗?”
言非同:“……”
他唇角抖了抖,然后端起茶盏将那杯已经凉透的茶灌了下去,浇灭了他的心火,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凉凉的声音道:“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平。”
羲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命。”
言非同自嘲的一笑:“不,你是替我们承担起了我们的使命。”他起身站了起来,心中凄凉一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好好的想一想。”
羲泽沉默不语。
言非同朝着他敛衽深深的一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窗外,落日红霞染红了半边天,那金色的光芒折射进来,落在羲泽的身上映照着他整个人都在闪闪的发光。
他在窗前静坐了许久,才缓缓的收回视线,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个药瓶,然后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那里一片空寂。
他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言非同,那就是他的蚀骨噬心之痛,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以前是每年一次,现在是每个月一次。
如果无法得到那个女人的心,早晚有一天他会痛尽而亡。
与其死的那么凄惨,不如死得其所。
……
侯府,风荷轩。
慕攸宁趴在二楼的窗前,望着远处夕阳西落,清风拂过吹起一池荷花轻舞,淡淡的香气散在空气里,格外的舒心。
白雪坐在窗外的一颗梧桐树上,一边剥着莲子一边问她:“你有心事?我见你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是因为夜冥绝没来看你?”
慕攸宁回道:“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要忙,如果这个时候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情情爱爱上,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白雪耸了耸肩:“那你是因为何事而烦心?”
慕攸宁抬起头看着树上坐着的白雪道:“我昨个给羲泽把脉,发现他没有脉搏心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白雪一愣,她垂着眸子认真的剥着手中的莲子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真的想听吗?”
慕攸宁下意识的问道:“是跟我有关?”
白雪点了点头:“算是吧,应该说跟千年之前的你有关,千年之前你是天下女子怨气所幻化而成的怨灵,羲泽为了渡你,将自己的心给了你。
没了心他便也没了命,天神只有他一个孙儿又如何肯让他丢了性命?于是在你身上下了诅咒,要用你的性命来为他续命,就这样,你们纠缠了上千年,你也恨他上千年。”
慕攸宁惊住,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狐疑的看着白雪问:“这么说来,我这颗心其实是羲泽的?”
白雪往嘴里丢了一颗莲子,漫不经心道:“那是当然了,只不过你将这颗心给了夜冥绝。”